景泽拿出一个移动硬盘递给季霆秋,脸上面无表情。
“你和封局长关系比较熟,把这两份拷贝好的资料送到封局长那里,别人我不放心。”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封羽臣,景云康很可能会用关系摆平这件事。
季霆秋接过移动硬盘放进西服口袋里。
“然后呢,你要做的没有这么简单吧。”他看着景泽猜测。
景泽缓缓开口,“我会率先抛售景氏的股票,等到股价大跳水时你多买点,最好是都卖了,将这个股份转赠给丛榕,就当是我还容叔叔和她的一点人情。”
“我来之前,丛榕托我转告你不要怪到自己身上。”
“不要告诉她,”
景泽接过季霆秋递来的烟慢慢地抽着,眼中一片决绝。
他做的这些远远不够。
比起丛榕一家受到的伤害,一个景氏算什么,他要景云康付出的代价不止一个景氏。
景云康最在乎的无非就是钱,面子和他这个儿子。
那就统统都让他失去。
或许,只有他死了才不会被这份耻辱煎熬着。
季霆秋回家时丛榕原本已经睡着,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惹得她睡眠比以往清浅了许多。
卧室门开后,她便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你回来了,阿泽找你做什么?他是不是还没有解开心结。”丛榕勉强翻身坐起来,她的大腿还是有些疼。
季霆秋捏了捏她的脸蛋说,
“乖,你先睡觉,我去洗澡,洗完了抱着你睡觉时再说。”
他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丛榕听完有些脸红。
“嗯,去吧。”
丛榕听着浴室哗哗的流水声陷入了沉思。
她想来想去从床头柜摸出手机给景泽发了一条短信。
等到季霆秋出来时,之间床上的女人正抱着手机全神贯注的敲字。
“做什么?”
说话的功夫丛榕已经被一个赤裸着的怀抱拥着钻进了被子里。
被子掀起一股风,带着季霆秋身上好闻的海洋香味和一股温热的男性气息。
丛榕忍不住往他的宽阔的胸膛里钻了钻。
“想了?”
季霆秋闷闷地声音从头顶传来。
丛榕的一根神经线條的紧绷起来,她只是蹭了蹭,抱了抱,怎么就变成了主动勾引。
“不是,我就是想靠一下。”她有点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现在总归是心里有事,她没有心情去做那玩意儿。
“想了就说,我随时给你用,白天晚上都行,家里外面车里都行。”季霆秋故意逗她。
将话说得十分暧昧。
“霆秋,别闹,我问你阿泽的事情呢。他情绪怎么样?时雨的死对他已经是很大的打击。”
丛榕拿开身上那只不安分的手表情有些严肃。
“情绪挺好,看着挺有战斗力的有利于双腿康复,我建议你让他发泄出来,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这比憋在心里堵一辈子好,说不定几年人就抑郁没了。”
季霆秋将景泽的想法如实告诉了丛榕,为的是让她有心理准备不要再劝了。
过了许久,不见丛榕给出一点回应,季霆秋撑着手臂起身一看,丛榕已经像小猫一样睡了过去。
多年后,他时常想,如果自己能提早知道这个决定会让丛榕更加痛苦,他无论如何也会拦着。
三个月后……
景氏集团大厦会议室,里面正在举行股东大会。
会议桌前,股东们听着高层做完的季度报告纷纷点头露出喜悦的神情。
景云康看着景氏稳步上涨的股价也难掩欣喜之色。
这还要归功于他的拼死一搏。
上次和陈明一起绑架了丛榕,显然惹怒了季霆秋,但他有了从容地劝说又看在景泽的面子还是放过了自己。
季氏果然是财大气粗,事后一并归还了容华当年吞并的景氏股份。
现在景氏有了大笔资金介入,很快就会重建辉煌的商业帝国。
“阿泽的双腿已经恢复得很好,很快景氏在我们父子的带领下会不断壮大,最后与季氏平分江山。”
景云康心里想着心情大好,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年轻了十岁。
“下面,请董事长做会议总结。”台上传来会议主持的声音。
会议厅内想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景云康回过神来缓缓起身,他理了理额西服衣襟走到会议桌正前方坐下,看着意气风发。
“好,下面由我来……”
刚说几个字,会议室的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几秒后,一群记者蜂拥进来将景云康包围起来。
会议厅内一时炸开了锅,景云康抬手怒拍了一下拍桌子起身,
“高层在开会,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放媒体进来!”
他的脸色條的发红,看着血压上升了不少。
记者们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很有默契地将数十个话筒递到景云康嘴边,摄影机也对好了角度。
“景先生听说你涉及十年前的一场高速车祸案,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
一位女记者率先打头阵问道。
接下来问题一个接一个,
“景先生听说您和当年的容氏董事长容升私人交情颇深,您对他死于那场意外车祸有什么看法?”
“是呀,景先生请和我们说一说您和故友的遗孀之间是什么关系?”
记者的话开门见山,景云康先是一怔,继而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他大吼道,
“胡说八道,你是哪个台的记者,等着我的律师函!”
被他那双猩红的眼睛瞪着,提问的记者有被吓到,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他们不约而同地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想着能惊动外面的大人物亲自来,想必是证据确凿,慌个什么劲!
“景先生,您是在害怕么?”记者又来了斗志。
“有知情人士透露,容升董事长的妻子十分貌美,听说您多次借着投资的噱头想强迫与她发展地下恋人关系,被容夫人拒绝后他们夫妻二人不久就发生了车祸,这件事是否属实?”
记者的话一出,所有的高层顿时哗然。
“这……这是真的?”
“当年荣容氏企业的那个容升我有印象,他的夫人确实惊为天人……”
“他们两家是有婚约的一直走得很近,不会吧……”
会议桌前的股东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声音传到景云康的耳中,他气得肩膀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