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明也知道柳思思的辛苦，拉着她的手，“辛苦你了。”
“不苦。”
都是人生一段旅程，她体验过了，也就算了。
俩人正你侬我侬呢，房门忽然被拍开，进来一个绷着脸的小护士，端着东西，像是要给霍清明换药的样子。
只是动静太大，给柳思思吓了一跳。
她站起身，有些好奇这小护士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还是错把炸药当早饭吃了，现在开始爆炸。
不管心中有多少腹诽，柳思思还是客气的，“是来给清明换药吗？那就是麻烦你了。”
小护士很高傲，上下瞥了一眼柳思思，嘴里嘀嘀咕咕的，“问问问，眼睛又不瞎，看不着我端着药盘还是咋滴？”
柳思思：“？”
这屋子里就仨活人，没别的声音，因而，小护士的嘀咕声，俩人一个不落，全听见了。
柳思思气笑了，但考虑到霍清明的伤口，只是装作没听到，稍微忍气吞声的，“那真是麻烦你了。”
小护士：“？”
她打量了一眼柳思思，几乎是瞬间确定了，面前这个女人是个软包子。
当即就有些不耐烦，“知道我是来换药，还杵在这不动，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赶紧让开啊！
如果不能伺候的话，那就赶紧换人。
真的是不知道你们这种在家里依附男人吃喝的女人，到底是生来干什么的，浪费资源。”
这话就差指着柳思思的鼻子骂了。
她气了，还没来得及说话，霍清明就张口道：“滚出去。”
小护士一愣，“你、你什么意思啊？我是来给你换药的。”
“这个工作你不必再做了，”霍清明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对我们都这么嚣张，简直不敢相信你平时是怎么欺负别人的。”
霍清明在连队的职务不算低，而且还是上头眼里正得意的手下，对待他和他的家属都能鼻孔朝天，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对待那些过来包扎的普通小兵，那还不得又打又骂？
柳思思看着没啥需要自己做的，干脆就坐下了。
小护士看了一眼柳思思，眉眼中都是厌恶，“霍营长，我尊敬您，这才愿意好好跟你说话的。
我觉得我一个有工作、有理想有抱负的知识青年，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对我说滚出去这三个字。”
她仰起头，满脸都是桀骜不驯，“就算是真的有人该从这间病房滚出去，那也应该是她才对。”
看着那根手指，柳思思无辜的眨眨眼。
小护士看着柳思思没话，以为自己戳着她的心虚之处，更加得意洋洋，“她一个身体健全的女青年，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呢？非得依附在你的身上去喝血吃肉才能活下来吗？”
畜生啊，这话说的真畜生。
她挺着大肚子，干啥去？
在家休息休息只是一段时间，又不是一直。
神经病，手是伸的真长啊。
霍清明不耐烦听她狗叫，直接开始喊人了，“外面还有正常人吗？快来人把这个女疯子给我拉出去，我真是多看她一眼都想死！”
小护士觉着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把将托盘上的瓶瓶罐罐通通摔在地上，“啊啊啊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女疯子？我只是在心疼你，我在替你不值，霍清明，你怎么到现在都看不出来我对你的心意呢？
你自己说说他到底有哪里能配得上你？怀了孕现在丑的都没有个人样了。
你看看她那个大肚子，你难道都不觉得恶心吗？
柳思思一分钱都不能赚，给你带来的除了累赘还是累赘，我哪里比不上她。我有工作，我还比她年轻，你说我哪里比不上她？”
她丢完了东西，情绪崩溃，嚎啕大哭，“为什么你的眼里就没有我呢？”
柳思思：“？？”
什么玩意？
这是烂桃花？
她原先的云淡风轻登时就收了起来，手比脑子快，一把拽住了霍清明的耳朵，“这是你红颜知己？”
霍清明懵逼了，“冤枉啊！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谁知道这是哪里蹦出来的神经病！”
小护士彻底崩溃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却不想，在地上乱七八糟都是她丢下去的东西，有些玻璃瓶子碎了，这一屁股坐下去能讨着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必然得把她的屁股蛋子扎上五六个血洞。
因而，没等柳思思发挥自己的功力，小护士就被闻询赶来的众人七手八脚的钳制住，硬生生拉走了。
只不过她个人还是很不情愿的，临走之前还在大放厥词骂骂咧咧的诅咒柳思思。
霍清明：“……”
柳思思：“……”
说真的，刚刚好像就是一场过眼云烟。
“解释一下？”
霍清明抱头，“我不知道啊！”
“你不认识她？”
“不认识。”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有单相思人的存在，更可怕的是有些单相思还会脑补和癔症。
而眼前，无疑，霍清明就是那被脑补害了的倒霉蛋。
“我真的不认识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霍清明只能把自己以前干出来，那些不靠谱的事通通和盘托出了。
“我以前虽然三天两头进医院，但基本上都是来了就走。
只要我还醒着，腿脚爬得动，包扎完我就离开了，住院也是，能下床我就走了，绝不会在医院多停留一分一秒。”
柳思思：“……”
她斜着眼看了一眼霍清明，到底是体谅他现在是一个病患，没有揪着这事不放，只是威胁道：“我先给你把账记上，等咱们回家了再慢慢算。”
霍清明：“……”
好消息，今天不用死了。
坏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琢磨一圈，霍清明觉着，要不然还是今天把这些事儿都解决了吧，不然的话总是装在心里，他过日子也战战兢兢的。
“思思，我……”
“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这边刚张开嘴，那边医生就跑了过来，连连道歉，疯狂鞠躬，“真是对不住了，这姑娘脑子有点不好使，之前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谁知道今儿怎么就发病了。”
柳思思觉着她是小丑，再说，也没给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她上去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