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不是该走法律程序把这笔账算清楚!”
季霆秋睨了一眼夫妇二人,眼底冰凉得让人生畏。
“季总的意思,老夫我错怪她了?我儿子是因为谁躺在这里的。”景云康激动地抬高了嗓门。
往日,为了景氏的基业他在季霆秋面前还有几分忌惮。
如今,
三代单传的独苗儿子不知死活,
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他要景氏还有什么用!
“所以我才说,景老需要一位律师给你复盘一下这件事的始末。”
“是你亲自选的好儿媳绑架了我夫人,我为你家出了一口恶气将她绑了,你们非但不感恩,反而倒打一耙污蔑我的妻子,不是年纪大,瞎话就可以张口就来。”
季霆秋一只手为丛榕举起输液架,另一只手拉起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病房门口走去。
“季霆秋,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儿子如果有事,我拼上景氏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景云康捂着心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闻言,季霆秋停下了脚步。
“看在你儿子救了丛榕的份上,景氏今天不会停盘,如果你想,我可以奉陪。”
“你……”
景云康被揶得脸色通红,像喝了烈酒一样。
几秒后,他颓然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捂着头。
季霆秋能说出来的。
就一定能做到。
他不敢再说什么激怒这个可怕的男人。
景云康看了一眼病床上憔悴的儿子,眼底变得潮湿,皱纹纵横的脸上全然不见以往的阴谋算计。
只有一位老父亲的沧桑与无措。
季霆秋说得没错。
他亲手毁了与丛榕的婚约为儿子选了容静娴。
是他给儿子身边安插了一个定时炸弹,
如今他们一家人被反噬。
都是报应!
想到这些,景云康身体时不时地颤抖,眼角落下几滴老泪。
季霆秋拉着丛榕的手指走出病房后立刻松开,他朝着走廊的方向走去,将她扔在原地。
低头看了一眼空空的手掌,丛榕怔了一秒。
她不懂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生气!
自从婚礼办完后,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连基本的沟通都说不上了,季霆秋说的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前一秒还在护着她,后一秒就会翻脸不认人!
罢了,她操心不了,
也没有资格操心!
丛榕突然觉得好累。
走廊上,两位值班护士推着医疗车跟随季霆秋来到了病房门口。
“303号床,家属说滞留针掉了是吗,过来重新扎针。”
一位小护士回头看了一眼季霆秋,眼神羞怯。
闻言,丛榕抬头,两人目光相遇。
原来他只是去护士站了。
她的心里某一处柔软了几分。
护士走后没多久,余川提着保温桶来到病房。
“季总,这是王嫂特意为少夫人做的滋补汤,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余川不经意间瞄到自家总裁黑着脸,而病床上的少夫人则瞪着天花板发呆。
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
室内的气压低得吓人,他的手心紧张得微微出汗,将保温桶放下后就要撤。
“等等,柳江那边怎么样了。”
季霆秋喊住余川,估算着时间大姐的手术应该差不多了。
恰好丛榕在住院,他们可以一起去探视。
“刚从加护病房转回普通病房,还没苏醒。”余川答道。
“你先回去,柳江那边时刻注意着,有事通知我。”
季霆秋坐到沙发上,开始动手拆保温饭盒。
“是,季总!”
余川离开后,房间内霎时回归安静。
丛榕还是躺在病床上,不说话也不起身。
她还在担心景泽。
景云康夫妇的话像根刺一样扎着她的心,她的确不是什么好女人。
有哪个正经女人会一次次地将朋友置于险境。
丛榕感觉鼻子发酸,有什么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季霆秋将粥送到她嘴边。
短短的几个字,明明是在询问,却强势的已经宣布了答案。
猝不及防地被季霆秋塞了一口粥,丛榕眼睛猛然一睁。
这是阎王能做的事情吗?
不到二十分钟,她被动吃下了一小碗虾仁菠菜粥,又吃了几个饺子,王嫂做的菜味道真的很好。
丛榕嚼着嚼着眼睛开始模糊,鼻子更是酸得发痛。
她想起了华安月。
如今她正昏迷着,
他们一家三口再也没有机会坐下来吃一顿王嫂做的饭。
“霆秋……”丛榕像小猫一样唤了一声。
“嗯?”
季霆秋轻轻地回答,带着磁性的鼻音。
“妈…她饿么?”
话音刚落,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进了粥碗里,丛榕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闻言,季霆秋愣了一秒,他的眼底的黯淡一扫而过。
他起身将粥碗放回了茶几上,然后走到门口反锁了病房的门,关了灯。
“睡一会,醒来就好了。”
季霆秋嗓音闷闷地将丛榕平躺放下,然后坐在床侧替她掖好被子。
他的指尖不经意地掠过她嫩滑如婴儿肌肤的脸颊,
肌肤触碰的一瞬间,他的内心开始升起一种莫名的烦躁。
丛榕的睫毛浓密又长,被泪水打湿后结成了几缕粗的,每一撮的尖角都挂着点点泪珠。
因为情绪激动,她的身体还在轻轻颤抖。
看着她这副模样,季霆秋心中生出一种怜爱。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八壹中文網
和祁钰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一心想着复仇,对于男女之事几乎不感兴趣。
偶尔有过欲望也会被理智及时压下。
从祁钰来青城的那一刻,他只知道
自己不能欠她十年等待之苦。
可,面对丛榕时,身体本能的欲望总是能强压理智。
他本是一个计划长远,慎重经营的人。
最近,
却频频生出一种荒唐的念头。
就在季霆秋思绪飘飞时,丛榕突然睁开了眼睛。
杏眼里除了往日的清冷,眼底深处好像多了一丝不敢直视他的羞涩。
“我渴了,要喝水。”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哭过后的嗓音有些许慵懒。
季霆秋,与她直视了一秒,突然俯身将她撑在胳臂之下。
滚烫的吻落下到修长的脖颈处,细软的发丝混合着洗发水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他的理智消失得无影无踪。
考虑到他腹中有俩小玩意儿,季霆秋直接侧躺将她圈到自己的臂弯里。
说来奇怪,对她腹中的孩子,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有时身体上的接触他下意识的会怕伤害到孩子。
丛榕被男人一气呵成的动作整的有点蒙,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吻的缺氧。
她凭着本能伸出双手环住季霆秋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在密闭灯塔中的第一次。
那时他们疯狂的占有着彼此的一切。
“丛榕,放肆的做一回你想做的,他日离别时,不会后悔。”
她的眼中含上热泪,热情的回应起男人的霸道与掠夺。
漆黑的病房里,狭小的病床上,轻微的喘息声,病床的吱哑声构建了一幅脸红心跳旖旎画面。
突然,男人从背后环住她,沙哑的低吟。
“乖,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