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狂欢持续了一天一夜。

就在玩疯的类人们累得疲惫不堪，各自在大楼里找地方睡觉的时候。

敌人来了。

执勤的龙人自卫队员发出了警报：

“敌袭！是卓尔！”

胡安用大脑芯片调整视距，透过可调节透视度的幕墙，看到大楼西面的稀树草原上，黑压压一大片奇怪的卓尔，杀了过来。

他身边的墨丝，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上穿衣服，就凑到幕墙边观察。

然后她惊叫道：“是蛛化卓尔！天呐，这么多！”

胡安并不害怕这些拿着弯刀弩箭的卓尔。

如果在野外碰到它们，那可能是一场灾难。

但连核弹都摧毁不了的大楼，可不怕这些怪物。

好整以暇的胡安，走到幕墙边，搂着墨丝的腰问：

“蛛化卓尔是什么东西？”

墨丝指着远处说：“你仔细看，那不是卓尔骑在大蜘蛛上，而是两者的合体。”

胡安细看之后，发现果真如此。

那蛛化卓尔个头犹如轻型坦克，上半身是雄性卓尔，下半身是巨大的蜘蛛。

好些蛛化卓尔背上还驮着雌性卓尔。

她们正挥动鞭子，如同牧马人一般，驱赶蛛化卓尔前进。

墨丝解释道：“蛛化卓尔是卓尔的战争兵器，它们丧失了大量的智力，却保留了杀戮的本能和残忍的性格。

“它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敏捷的速度、充沛的体能，并且继承了原雄性卓尔的战斗技巧。

“它们不畏惧死亡，感觉不到痛苦，在雌性卓尔的驱使下，可以一直战斗到死。”

胡安不在乎地说：“听上去很厉害。”

墨丝抓着胡安的胳膊说：“当然厉害，在地下洞穴里，碰上一只蛛化卓尔，往往就是团灭的结局。

“而现在，它们有这么多！

“真是太疯狂了，它们不打算过日子了吗？”

“啥意思？”

“蛛化卓尔虽然厉害，但不具备生殖能力。

“它是靠神秘的祭祀仪式，把卓尔和蜘蛛合体形成的战斗兵器。

“这么多蛛化卓尔，那些雌性卓尔一定是把所有的雄性卓尔都转化掉了。

“它们不准备靠繁衍后代来延续族群了！”

“不是吧，这么绝？”

“卓尔做事一直都是走极端的，她们的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真是恐怖的性格，但是没有雄性，她们打完这一仗，不管输赢都会灭族咯？”

“输了她们会灭族，赢了，她们还能把普通精灵转化为卓尔。”

胡安想起来，墨丝以前解释过卓尔的由来，它们原来是极端反抗人类军队的精灵。

他说：“破釜沉舟，牛逼！但它们赢不了，这是地面，而我们在安全的大楼里，它们奈何不了我们。”

墨丝担心道：“如果它们一直在大楼周围，那我们就出不去了。”

胡安咕哝着：“它们不在大楼周围，我们现在也出不去。”

接着他抬头看天花板，想着，要是这时候猎杀小队丢颗核弹下来就好了。

随后，胡安突然意识到，卓尔的大举进攻，实在是有些奇怪。

为什么早不进攻、晚不进攻，偏在这个时候进攻，而且还这么疯狂地举族进攻？

难道，猎杀小队长联系的，不是“内奸”，而是卓尔？

但猎杀小队长怎么会联系到卓尔的，这不合情理呀？

对了，应该是进入地底世界的杰克！

自己一直以为厚厚的地层能阻碍通讯，但杰克完全可以走到裂谷里，那样，通讯就不受阻碍了。

而杰克，本来就和中心情报局有关系，或许，他们又联系上了。

但杰克是怎么和痛恨人类的卓尔勾搭上的呢？

就在胡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墨丝喊道：

“主母！卓尔的主母也上来了！”

胡安顺着墨丝的指引看去，他看到了一个皮肤黝黑，但却异常妖艳的雌性卓尔。

她几乎没穿衣服，只用一些精心雕琢的名贵宝石略为掩饰。

而她周围，是一群身穿祭祀袍的雌性卓尔。

还有杰克。

胡安猜测杰克一定不希望自己看到他。

因为杰克的样子极惨。

他没穿衣服，四肢似乎被打断了，只能在地上爬。

他头颈里栓着一根铁链，另一头被一个卓尔祭祀牵着。

就像一条狗。

而他还戴着那顶牛仔帽。

但这或许是卓尔们故意让他戴着的。

以折磨人为乐子的卓尔，知道怎样让人最难受。

牛仔帽可以提醒饱受折磨的杰克，让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个人类，这样他就会一直感觉到耻辱。

不会因为跪得久了，忘了自己是人，习惯了做狗或者奴才，身陷耻辱而不自觉，甚至为自己的新身份而洋洋自得。

痛恨人类的卓尔们，当然不会让杰克有机会麻痹自我。

它们不需要奴才，也不需要狗，只要杰克日夜不间断地痛苦难受。

卓尔的快乐，从来都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

胡安不知道杰克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曾经追随杰克的兽人，一个都不见了。

为什么杰克跟中心情报局的联络方式，会落到卓尔主母手里。

这是一个谜，但胡安没兴趣解开。

他只是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追着杰克下去。

即使有热武器，在地底世界跟卓尔战斗也是很吃亏的。

不过现在卓尔都上来了，正是歼灭它们的好时机。

要不是头顶上还有一艘突击舰，胡安真想带队出去跟它们好好打一场。

大楼外面的空旷地形，绝对是火药武器发挥实力的好地方。

哪怕把商店的火药武器搬空，为此负债累累胡安也愿意。

可惜，每个人头上都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胡安这把，拥有36门激光炮和4具导弹/鱼雷发射器。

这时候，胡安注意到一个雌性卓尔祭祀，捧着“幽灵”来到卓尔主母身边。

那反重力无人机“幽灵”闪着灯，显示能源不足，看来已经没法制造伤害了。

但它上面的通讯器材还能发挥作用。

主母似乎正使用那通讯器材，跟什么人通话。

胡安猜测是猎杀小队长。

于是，他把精神力探入“树叶”。

胡安看到，在飞船驾驶舱里，猎杀小队长果然在通话。

“我再说一遍，那栋大楼牢固得很，你们肯定打不破它的外墙。

“但地底下就未必那么牢固了。

“所以你们在控制局势后，就要沿着墙往下挖，一直挖到墙面能被破坏。

“接着你们就可以冲进去杀戮了，想怎么杀就怎么杀，记得把胡安的尸体给我看一下。

“然后，我就会代表人类，跟你们签订和平协议，允许你们统治这个星球。”

胡安收回了精神力。

他看到卓尔主母身后，出现了很多戴着镣铐的灰矮人，它们都拿着镐和铲。

有雌性卓尔用鞭子抽着这些灰矮人，催促它们前进。

胡安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大楼的地基是否和外墙一样牢固。

他也不想亲眼见证，常年在地下洞穴里活动的灰矮人，有多擅长挖掘。

但胡安发现，除了等待，他似乎无计可施。

难道真的要等灰矮人挖穿地基，然后在大楼里跟蛛化卓尔们肉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