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没有做噩梦,颜风却睡得并不踏实,半宿都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好在年轻体壮精力旺盛,一宿没睡好倒也没什么大碍。
上班时间,全员到齐。
紧张的一天正式开始,陈红将联络运营商,检索交易单号的任务交给韩渺和郑越,派虞兮和颜风去探望死者冯晓风的妻子刘丽。
虞兮没有给刘丽打电话,带着颜风开车直奔刘丽家,因为原则上刘丽也是有嫌疑的,突然袭击往往能让心怀鬼胎的人漏出破绽,如果提前通知,会让对方有机会做好准备。
玉桂园复式楼区
“这里的房子少说得三四万一平吧?”望着眼前的复式楼,颜风感慨地说。
这年头男人想结婚,房子是必须凭,但居高不下的房价,真的是压在所有工薪男人头顶的一座大山,更可怕的是只要扛起这座山,就要抗半辈子。
颜风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出身,父亲早逝,母亲独自供他上学,把他拉扯大,他不可能再向母亲索取什么,想靠自己的能力买房,估计要先攒个十年首付,然后再按揭半辈子。
不过好在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自然也就不需要买房,不需要扛起这座压死人的大山。
“三四万?你真是想多了,五万五!”虞兮道。
颜风倒吸一口冷气,自己不吃不喝攒一年,怕是也就只能买一平米多一点呦。
“原来开幼儿园这么暴利吗?”颜风问。
虞兮登时面露愁容:“私立幼儿园一个月大几千,能把你血放干,唉等你有孩子就知道了。”
叹息声中,二人按响了冯晓风家的门铃。
片刻后有人开门,正是刘丽。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刘丽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一看就知道昨天哭的不轻。
“我们来了解一些你丈夫的情况,我们可不可以……”虞兮往里面望了一眼没有说下去。
“哦哦,进来吧,我给你们拿拖鞋。”刘丽让开门,从鞋柜里翻出一男一女两双拖鞋。
二人换鞋进门四下打量,复式楼装修的很豪华,甚至有点金碧辉煌的感觉,颜风甚至感觉贴在墙上的不是墙布,而是钞票。
刘丽取了两个茶包,给二人泡了两杯茶,然后拢了拢披肩,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如此有钱却惯用茶包,刘丽取茶包的时候,柜子里也没看到什么好茶,可见刘丽和冯晓风对品茶都没什么讲究。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刘丽低下头,拿起平放在扶手上的相框轻轻擦拭。
“你不想知道你丈夫到底是怎么出事的吗?”颜风问。
“昨天在医院,医生已经给我说了,是中毒。”刘丽道。
颜风追问:“你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中毒的?中的是什么毒吗?”
“我当然想,我在等你们告诉我啊!”刘丽抬起头。八壹中文網
“可我怎么觉得应该是你告诉我们你?”颜风的气势一下子变得逼人,目光灼灼盯着刘丽。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害了晓风?你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吗?”刘丽霍然起身指着颜风,声音已然哽咽。
虞兮蹙眉,以颜风的性格,不太应该突然如此咄咄逼人,倒是她老公钟离,当年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过来。
正所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颜风这是在主动当红脸,把白脸的角色交给她,如此一来,刘丽就更容易对她放低心防,也就更容易吐露一些关键信息。
想明白之后,虞兮立刻充当白脸,狠狠蹬了颜风一眼呵斥道:“你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说过怀疑她了?你在这善作什么主张?”
“我……”颜风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虞兮缓和语气又对刘丽说:“抱歉啊,他新来的,什么都不懂。我是她组长,我给你道个歉,我们绝对没有怀疑你!”
刘丽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再理会颜风,重新坐下对虞兮说:“我也知道你们有理由怀疑我,但你们不知道,他就是我的一切,我就算自己死,也绝对不会伤害他!”
说着,她再次拿起相框轻轻擦拭。
虞兮注意到相框玻璃裂了好几道口子,随口询问是怎么回事。
“你们刚按门铃,我起来开门不小心摔了。”刘丽叹了口气说,语气显得很懊悔。
虞兮看时机差不多了,转入正题:“据你所知,你丈夫他工作生活中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在最近有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比如争吵、辱骂、威胁之类的事情?”
“晓风是个不擅长吵架的人,连我们夫妻之间偶尔闹点小别扭,他也就是不理我而已。我没见他和谁吵过架,真的。至于有没有得罪过人,应该不会有吧。我们不缺钱,他为人也不算小气。”
刘丽的说辞连贯性不强,听起来像是想哪说哪,但这恰恰是说真话的表现,打好草稿的假话一般会逻辑性连贯性会更强。
“你丈夫他是私立幼儿园的园长对吧?”虞兮问。
刘丽点点头。
虞兮:“有孩子出过事吗?”
孩子是家长的心头肉,孩子出事绝对比经济纠纷等诱因更直接。不过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旁敲侧击“死亡预告”卡片中透露的冯晓风的罪行。
“为什么这么问?”刘丽道。
“如果有孩子因为照顾不周,或者幼师粗暴管理致伤致残,可能会迁怒到你丈夫身上。”虞兮解释。
刘丽恍然,仰头回忆了一会:“我对幼儿园的情况其实不是特别了解,据我所知没出过大事,至于幼师……”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虞兮立刻警觉。
刘丽道:“前些天,晓风似乎心情不太好,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有个幼师打孩子,被孩子家长知道了,家长直接找到了他,他一气之下就把那个幼师开掉了。”
虞兮和颜风对视一眼,这绝对是一条目前来看相对有价值的线索。
因为被炒鱿鱼而怨恨老板,进而采取报复行动,从整个社会来并不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