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拥着俩人回了知青点取材料,又去村支部做辣白菜。今儿得把白菜抹了盐腌上,明天大家再看着入坛。
那么多人盯着做,曹秀一家子没去看。
于悠道:“妈,这事儿有猫腻。”
曹秀解释道:“这辣白菜腌到坛子里后是不能加生水的。明显是有人使坏,盯好了就行了!”
秦之恒听明白了,自告奋勇道:“妈,这事儿交给我。村里人、知青都得在场才行。保准儿把人给您揪出来。”
曹秀对秦之恒的主动很满意,一个女婿半个儿,该用就得用。
“行,这事儿你去安排。”
几天后,夜黑风高,村里人都入睡了。这年代人穷,村里连狗都养不起,整个村子静悄悄的。
一个人影躲躲藏藏的来到了村支部。
村支部的泥墙并不算高,大门边上的一面有一处最低,一米五的样子。
姚子雄从远处助跑,起跳,手一扒。细碎的瓦片刺啦一下扎进手里。
疼的他赶紧松手,摔落在地。只觉得屁股摔成了八瓣儿,手和屁股都钻心的疼。
做贼心虚还不敢喊出声,心里暗骂哪个王八羔子在围墙上放了一堆碎瓦片。
艰难起身,将围墙上的瓦片清理出来一块儿,再次助跑,起跳。
上去了半截身子,双腿蹬了半天才勉强爬上去。
黑暗中王佑齐憋笑憋的厉害:“秦哥,你说他这柔柔弱弱的,翻个墙头跟蛤蟆似的,都可以去演杂技了。”
黑暗中的响动很清晰,秦之恒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角落里藏着的其余几个人也都跟着放轻了动作。
姚子雄在墙头上坐稳,潇洒的往下一跳。
噗呲!两脚陷入了泥一样的柔软里,黏糊糊的拔不动,一股子大粪的臭味儿传来。
王佑齐忍不住朝着刘喜国竖起了大拇指。这主意出的好!
姚子雄内心绝望,谁把农家肥堆到这里来了?
艰难地将双脚拔出来,忍着恶臭,去院子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就去找咸菜坛子。
他记得前天做完辣白菜后被大家放在了东墙根儿。
只要把刘曼和吴振兴做的两个咸菜坛子都添上水,这事儿就妥了。
东墙根儿的确有两个咸菜坛子,打开后乌漆嘛黑啥也看不清,姚子雄每个坛子里加了半瓢水。
黑漆漆的院角、屋里、甚至大门侧面,哗啦啦出来七八个人。
秦之恒、王佑齐、刘喜国、吴振兴,还有四个村里的壮劳力二说不说。围上去就是一通暴打。
事情败露,姚子雄几乎被全村孤立了。村里的孩子见了他都恨不得吐口水。知青们也都尽量远着他。
姚子雄还要赔偿知青们的损失。一棵辣白菜平均卖到了四毛钱,赔给知青点其他六个人就是两块四。
姚子雄没有,只能等明年分了粮食后赔粮食或者赔白菜了。
处理完姚子雄,于卫民带着曹秀和于悠去城里了。其余人都没带,因为他们一家又要往外倒腾东西了。
空间里。
曹秀在拆袋儿,打算把两斤五花肉、两斤牛里脊肉、三块儿牛排、三只乳鸽全都带出去。
连羊肉串也被她把肉撸了下来。
于悠和他爸正缩在沙发上啃哈密瓜。
于悠边吃边可惜:“咱这梨、苹果、香瓜的品种太好,拿出去估计得露馅儿。”
“回头春天爸给你在院子周围嫁接几棵果树,结了果子全都留着吃。”
“那行啊,爸你干脆带领大家种个果园得了。等春天开花的时候,山村果园,多美啊。”
于悠在现代时候就梦想有一个自己的果园,倒不是冲着果子。而是冲着开花时候那个如梦如幻的美。
那边曹秀把肉都放进背篓,又放进去五斤面粉,五斤大米,三十个鸡蛋。
才说道:“这些调料做卤肉的话不太全,我带出去点儿,咱再出去药店卖中药的那里买点儿。”
“妈,咱这最近花销可不少,钱还够花么?”
“这不是最近卖菜又赚了点么,我手里还有七十多呢。咱再看看啥东西不要票能买到,也买上点。”
没办法,他们在现代时候物资充沛惯了,来了这里啥啥都缺。
而且他们的身体长期缺乏营养,对肉啊蛋的就特别想吃。
花起钱来就显得有点儿大手大脚。
于卫民打趣儿道:“花!看我这败家媳妇儿,败家闺女。可劲儿花,花了咱再挣!”
曹秀笑道:“说的好像你有多少钱似的,咱可是还睡着岌岌可危的破草房呢。”
于卫民保证道:“放心,明年指定让你住上新房子。”
三人互相打趣儿了几句,才出了空间直奔药店。
这个年代的药店都已经收归国营,有处方就可以免费拿药。自己单买则是要花钱的。
曹秀把八角、桂皮、香叶、草果、白芷、丁香、白豆蔻、小茴香、陈皮、甘草各要了一两。
这些东西放的住,可以留着慢慢用。
买完香料,几人又干脆把城里卖东西的地方都转了转。
与此同时,秦之恒也跑去了黑市。这时候的人讲究,有钱没钱过个好年。
每年年底,只要不下大雪,黑市就会从腊月二十一直开到腊月二十八,生意还会比平时好上很多。
秦之恒他们这种倒爷,手里的东西这个时候就能卖个好价。
秦之恒自从救了黑市老大张贵的老娘后,张贵对他很是感激。
但他大部分时间需要在村里挣工分,因此拒绝了在张贵手下干事的邀请。
只是在资金、仓库、运输等方面借了张贵一些便利。
他为人胆大心细,不怕苦不怕累,眼光也独到。几乎次次囤积的东西都能高价卖出,迅速赚了不少钱。
像此时,年底了,他把之前收了后存起来的细粮拿出来一些。很快卖出去几十斤。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汉在附近观察了半天,犹犹豫豫凑了过来。
仔细看的话,他走路都打着摆子。显然是饿了不少时日了。
“小伙子,老物件要不要?”
秦之恒想到于悠喜欢黄金和古董,想了想答话道。
“这要看具体是什么。”
老汉面上一喜。
现在钱和票才是硬通货。老物件算是四旧,被人发现就是惹祸的根源。很难找到买家。
他已经问了好几个人,一听说是老物件,都摇摇头走了。
老汉立即就引着秦之恒去了自家。
老汉家里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在床上躺着。并没有其他人。
灶台边上的碗柜底下是泥土,扒拉开泥土,下面有个暗格。
一个剔红漆的小匣子被拿了出来。
“听祖辈人说,这是我家祖上立了功,得了这么一匣子赏赐。运动刚开始的时候被我费尽心思藏在这里,这才没被搜了去。”
剔红漆的小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副老坑玻璃种翡翠首饰,手镯、戒指、项链整整一套。
晶莹剔透,细看上去仿佛有水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