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会听大人们讲关于五里庙河沟子的事情,说那儿如何如何邪门、阴森,说有人半夜路过那看见过小鬼拉棺材,还有人在黎明时经过那看见过披头散发穿着白衣服的女鬼……,随后话锋一转:要是再不听话就你送到河沟那去。又或者说:再哭!再哭就把你扔到河沟里去。那时总以为大人们把河沟讲的那么吓人主要为了吓唬小孩子。然而那一次经历让我彻底相信,大人们说的真的!五里庙,是指从我们那一片往北走上五里地,有一处隆起的高地,上面盖有一座庙,供奉的不知道是什么神仙。五里庙周围有大片的坟包,估计当初在那建庙的目的,就是为了镇一镇那一片的坟包,以及五里庙北边河沟子里的邪祟。五里庙北边紧挨着一条河沟,不算太长,二三十米,河沟不深,大概有个一米,宽度有个二三米。河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运河,而是二块高低不平土地相邻的地方,就跟地面上的褶子一样,呈条状洼地。关于河沟的由来,有可能是地质变化的结果,也可能是人为的结果。在乡下,凡是有河沟存在的地方,通常都远离村子,加之河沟里面通常会有各种树木,这也导致河沟成为一些动物的栖息地,如黄鼠狼、猫头鹰、老鹰。每到冬季,村里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就会三五成群去河沟那翻鸟窝,看看能不能捉一些老鹰或者猫头鹰之类的幼鸟拿回来养。河沟中间位置有一条小路穿过,从这条小路去镇上可以省去不少距离,算是一条捷径。村里面的人要是去镇子的话一般会喜欢走这条小道,尽管会经过大片的坟包,但为了赶时间大家还是会走这条小路。因此这条小道纯属人们走出来的路,就是走的多了,就成了路。记得有一次堂哥骑自行车载着我去镇上赶早集,那天起的有点早,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行人。当我们走到河沟时,我和堂哥看见有一个女人正蹲在路边河沟里哭,出于好奇,堂哥停下车,让我扶着车,他去问那个女人,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堂哥就问她那个女人怎么了?但那个女人没有答话,一直在那哭泣。堂哥又耐心问了几声,对方仍不作答,而是一直哭。堂哥眼见对方没有回应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便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吸一口。然而就在堂哥抬头的瞬间,那个女子嗖的一下就没了,还拉出一道亮光,有点像烟花那样。堂哥刚抬头就看到这一幕,吓得顾不上其他,拉着我就跑。我没堂哥跑的快,被堂哥拖着栽了个大跟头,堂哥赶忙停下来,一把把我从地上抓起来拖着就跑。直到跑出老远,碰见有人从对面过来,堂哥才敢慢下来。对面行人见我们俩极度慌张的样子便问我们怎么了,堂哥惊魂未定的说道:“前面~前面河沟那有鬼,别过去!”
行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俩,但看堂哥不像说谎的样子,他也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往前瞅了瞅,不确定什么情况。“前面真有鬼?大白天哪有什么鬼,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行人不信堂哥的话,但又不太敢往前走,因为再往前走就到河沟那了,我们那一片的人都知道河沟的情况,估计这个行人也有点害怕。“要不咱们一块去看看,咱们人多阳气重,又是大白天,不怕。”
行人提议道。我和堂哥当然不敢回去,但突然想起来车子好像还在那,刚才跑的急,都没顾上车子。可要是不回去,万一车子被其他人推走了回去没法交代,只好硬着头皮和行人又一块回到河沟。我们再次回到河沟时,地上除了车子,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行人说道:“地上那个是你们的车子吧?”
堂哥连忙点头说是,随后拉着我跟行人一块走到车子处重新扶起车子。堂哥赶紧骑上车载着我,示意行人赶紧走。经过刚才的遭遇,我和堂哥再没有心思去赶集,趁现在有人一块,便决定先回去。我们刚走出去没多远,我坐在后面实在忍不住往后看一眼。在女人哭泣的地方好像有一堆旧衣服,奇怪的是刚才并没有看见。当走到下一个路口,我们和行人分开,这时离村子已经不远,能看到村里面的人,我和堂哥悬着心才算放下。到这时堂哥才敢问我:“小风,你刚才看见那个女人怎么没的吗?”
“我就看见嗖的一下跟烟花似的就没了,可吓人。哥,那女的真是鬼吗,咱们今天见鬼了?”
我如实向堂哥说道。“不知道,太邪门了,走,先回去问问大人再说。”
堂哥生怕再吓着我,不敢再多言。到家后,父亲见我们俩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看到我身上有好多泥,就问我们怎么回来这么早。堂哥把刚才的经历跟父亲详细讲一下。父亲听完堂哥的讲诉后,稍微沉默一会儿说道:“走,我带你们去你们三奶家,问问她老人家。”
刚到三奶家,父亲还没有开口说话,三奶就对着我们说:“你们俩刚才撞邪了吧,先站那别动。”
三奶说完朝屋里走去,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小扫帚,对着我俩的衣服就开始扫,边扫边嘀咕着,听不清说的是啥。等扫完之后,才开始问我们情况,堂哥将早上的经历告知三奶奶,等堂哥说完,我又把那一堆衣服的事给三奶奶讲了一遍。三奶奶听我们讲完,安慰我们俩几句,让我们不用害怕,然后对父亲说道:“你带他们俩回去,这几天哪也不要去。然后你在家里面烧点香,拜拜,忙完后再带他们俩去祖坟那拜拜,拜的时候就说让祖宗们在下面照顾点自己的子孙,别给不干净的东西惊着了。”
父亲连忙记下,随后便带着我们两个回去开始张罗烧香上坟的事。第二天上午,三奶奶专程去我们家一趟,询问父亲事情办的怎么样,在得知父亲已经办妥后,三奶奶才放下心来,随后对我和父亲说道:“我估计小风他们俩见到东西应该是前一段时间后王庄子死去的女人,那个女人死的时候还年轻,怨气大。”
“听说那女人是喝药死的,在她婆家不受待见老受气,一气之下喝了农药。她婆家给她办完后事后,就把她生前穿的一些衣服什么的全扔到河沟里去了。”
“我估计小风见的那堆衣服就是她的。不过这事你们也别到处说,不吉利,自己知道就行。人家可能只是有些怨气未消,并没有对你们怎么样,所以忍一段时间,要是没啥事这事就算过去了。”
听了三奶奶的话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敢出过门,对五里庙河沟更是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