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别回故渊楼了。”
卫芫荽的手轻轻抚上宴深的脸颊,女子手心的柔软带着恰到好处的滚烫,所经之处,带起阵阵轻颤。
宴深未语,刚想挣脱,温润软糯的气息就侵袭上他的唇,一双细嫩的小手捧着他的头,想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女子身子独有的芳香和柔软,弥漫了整个夜晚。
……
“小绿箩,你怎么睡在这儿的?”
捧着膳食簿的四喜一脸震惊地看着睡在躺椅上的绿箩问道。
绿箩揉了揉眼睛,哈欠连天地抬起头,“王爷昨儿回府后说是有事和王妃商量,我想着他们说完再进去陪王妃睡的,谁知王爷这个时辰都没出来。”
“你是说,王爷这个时候还在王妃的卧房里?”
四喜嘴角上扬,脸上出现了绿箩看不懂的喜上眉梢。
掀起布衿起身的绿箩立马朝着内院走去,“对,不信你等着。我这就去叫王妃和王爷起床。”
四喜见状赶紧伸出手,将绿箩径直拉出了芫荽阁。
绿箩是整个七王府年龄最小的,未经男女之事,自是不懂得这其中的东西。
王爷的幸福生活,怎么能被打扰呢?
“王爷和王妃醒了自会叫你。眼下你贸然进去,吵醒了他们,王爷一生气指不定就要打你板子呢。不如跟我去灶房尝尝昨儿弄的桂花糕?”
四喜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疑惑道。
绿箩不怕挨板子,但她怕宴深生气,宴深生气时的脸,比鬼都还令人毛骨悚然。
想着卫芫荽还在熟睡,的确暂时也没她什么事,还有桂花糕可以吃,为什么不吃?
随即立马蹦跳着跟上了四喜的脚步,“好,谢谢四喜哥哥。”
原本已是一片热气腾腾的七王府在四喜消息的传播下,立马变得悄无声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芫荽阁的那一扇门上。
午后阳光的炙热,热醒了卫芫荽。
一夜数次的后果就是两腿发软,整个人困乏无比,“我饿了。”
卫芫荽侧身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宴深,抬手拍了拍他的胸脯,小声嘟哝着。
醒来的宴深看着胸脯上的小爪子,愣了半晌,这才将头转向卫芫荽。
白皙的脖颈上有数个他昨夜留下的痕迹,无一不在诉说他与她昨夜欢愉时的沉沦,“把衣裳先穿好。”
见别过头的宴深,脸色泛红,卫芫荽笑了。
“王爷这是害羞了?可我分明记得你昨夜看得很带劲儿来着。”
卫芫荽不仅没有立马穿上霓裳,甚至还掀开被子,眸光当中满是挑衅地看着宴深。
宴深立马起身,背朝着卫芫荽,拾起地上的衣裳迅速套上,“若你不用膳,我就先出去了。”
“王爷这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卫芫荽冷哼一声后下了床,重新换了一身衣裳的她连个白眼都没有给宴深,就昂着高昂的头颅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府里的静谧让卫芫荽有些疑惑,直到走出芫荽阁,拉开大门的一瞬间,她才得以顿悟。
芫荽阁外的地上,树上,石头凳子上,屋檐下,水缸里……
所有能让人立足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生平第一次遭人如此围观的卫芫荽,呆若木鸡。
只是他们这围观的原因呢?
从何而来?
卫芫荽不懂。
“怎么不走了?”
紧跟其后的宴深正低头捋着腰间的玉佩,抬头时目光所及之处竟全是人,不经一愣,“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宴深的口吻里没有斥责,面部表情也没有不满,这让绿箩的胆子也顺势大了起来,“王爷,他们是来围观你和王妃睡觉的。”
绿箩说完,双手捂住微微发红的脸,咯咯笑着。
“滚!”
宴深眼里的寒光犹如利剑,将他们一个个地定在了原地。
睡觉也有人围观?
这不间接等于直播?
那是不是应该火箭,游艇什么的都走一波?
“王爷怎么这么凶呢?他们也是担心我们,毕竟这都午后了,我们还没有用膳呢。”
卫芫荽嗓音秒变,一脸人畜无害的温柔模样。
王妃真贴心!哪像他们王爷一样无情。
果然这女主子就是温柔,笑得好好看呀。
王妃真美!
“对对对,午膳已经备好了,东厨马上给王爷王妃上菜。”
四喜趁机点头,无比正经的回应道。
宴深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们是何时变得如此八卦了的?
四喜带着东厨的人刚准备转身回灶房,守在府邸门口的靳子实一脸凝重的奔驰而来,“王爷,高公公来了,说是接你和王妃去宫里。”
去宫里?
卫芫荽的头立马摇得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不去。”
“太后昨儿进食后,精神好了不少,皇上知晓后,说要重赏七王妃,因此特意宣你们进宫。”
见宴深未作答,靳子实再次开口解释道。
赏赐不赏赐的,对于卫芫荽而言丝毫不重要,重要的活着。
后宫那个地方,每一次进去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进去,卫芫荽没有任何兴趣和向往的欲望。
压根儿未给宴深拒绝的机会,卫芫荽立马冲回芫荽阁,闯进卧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门上锁。
这像一阵风一样的操作,让众人险些惊掉下巴。
她们的王妃,逃了?
绿箩见状,赶紧跟了上去,毕竟王妃若是抗旨,他们整个七王府的人都得跟着掉脑袋。
宴深的脸色很是难看,进退两难的靳子实只得选择沉默,然后耐心等待着。
绥安朝,人人都想进宫,哪个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偏偏到了卫芫荽这儿,竟是避之不及。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众人甚是纳闷儿。
“让高公公稍等片刻,就说本王爷刚起,还未梳洗。”
宴深犹豫后,找了个理由让靳子实先去搪塞住高喜,自己则朝着卧房走去。
“今日你若不去,便是抗旨,整个七王府的人都得一起陪葬。”
宴深的嗓音很轻,但话语里的重量就像是千斤重的铁锤,一锤一锤地砸在卫芫荽的心上。
一人抗旨,全家都得死。
这是什么狗屎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