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卫芫荽眼里的疑惑,许多金头一歪,凑到卫芫荽耳边,笑吟吟道:“难道这个世界只有男子才是天之骄子,女子就不能是了吗?”
卫芫荽感到自己的格局突然被打开。
在这样一个朝代,能有这样一个思想,这让卫芫荽不得不对许多金刮目相看。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吗?谁规定必须得是男人才能想要?”
许多金妩媚地摇着手中的扇子,却说出了相当爷们儿的话。
若是能将这江山收入囊中,届时指着它对心爱的男子说,“看!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不能说是相当不错的样子,只能说是简直爽翻了天。
“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但眼下还是先准备见阮贵妃吧。”
臆想过后的卫芫荽迅速进入理性状态,毕竟路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
许多金摇头,挑眉道:“她既然决定了要见我们小芫荽,就自会想办法找上门的,无需着急。这几日安心在意蕴食肆吃好,睡好,拉好即可。”
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不就是这三好吗?
卫芫荽缓缓走上阁楼,夕阳西下,装满了晚霞的阁楼显得迷离又陶醉。
躺在地板上的卫芫荽突然萌生了想要大醉一场的想法,“拿几瓶桃花酿上来。”
喝醉,睡醒,新的一天,又是新的好汉!
许多金没有回答,只是离开再回来时手里不仅多了桃花酿,还有一床丢到卫芫荽脚边的丝矜。
而沉迷桃花酿里的卫芫荽全然不知,这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被宴深撵出府的消息,就已经在江安长街的街头巷尾传播开来。
“你们听说了吗?这七王妃被七王爷撵出了府呢?”
“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她怎么配得上七王爷!”
“七王爷忍她这么久,在我看来已经足够给卫府面子了。”
言语间的愤怒与嘲讽,让人误以为他们是目睹了整件事情似的。
“要说绥安谁才是七王爷的良配,肯定是非丞相府的曹大小姐不可。”
“对!郎才女貌!”
“但这好端端的,七王妃怎么会被赶出来呢?”
“这谁知道呢?准是她不要脸,到处瞎勾引男人呗!”
此时的七王府,曹姝妤已经带着丞相府的人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见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看着黑灯瞎火的芫荽阁,宴深的眉头就快拧成麻花。
“今日街上的人格外的多,七王妃进入江安长街后,我们的人转眼就跟丢了。”
靳子实如实说道。
卫芫荽并无朋友,也无宅院,除了客栈便只能是留宿街头。
但他们将江安长街的客栈都找了一遍,并没有入住记录。
而她带走的那些银子,肯定是不允许她留宿街头的。
一个女子,不安全的因素可太多了,卫芫荽不是这样不理智的人。
“跟丢了?跟她跟丢了?”
宴深反问当中带着的怒火,让靳子实除了点头,不敢再多言一个字。
这份怒火并不仅是因为他们跟踪丢了,更多的是因为卫芫荽竟然真的离府,到深夜都没有归来,“今夜若是找不到人,拎头来见我!”
“是!”
靳子实转身离去,内心满是委屈。
将卫芫荽撵出府的人是宴深,现在要将人找回来的人也是宴深。
弯弯绕绕一大圈,敢情就是为了口头嗨一嗨?
靳子实属实共情不了宴深的这个奇葩想法。
七王府的侍卫几乎全部倾巢出动,当然不会是说找卫芫荽,毕竟这样过于打宴深的脸。
那找谁?
找宴深的猫——香菜。
黑夜里找寻一只纯黑色的猫,火把自然地点得亮一些,否则怎么照得到。
可江安长街他们已经走了数圈,依然无果。
卫芫荽就像是蒸发了般。
“王妃平日里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哪儿?”
站在七王府大门口的宴深,开口问着一直在门口候着的绿箩。
绿箩如实回答道,“王妃平日里去得最多的是意蕴酒肆。”
“她在意蕴酒肆有认识的人?”
卫芫荽的厨艺宴深是知晓的,显然是完爆意蕴酒肆的肆厨的。
所以她当真是去吃东西?
宴深很难说服自己相信。
“王妃每次都是饭点去,用晚膳立马回府,未曾和酒肆里面的任何人有别的接触。”
王妃若是和意蕴酒肆的人认识,那怎么会还需要她去提前排队?并且很多菜想吃数天都还没有吃到。
这哪是认识的样子?
绿箩笃定地回答道。
宴深依然持怀疑态度,“你怎么确定的?”
“因为王妃……每次都是带着我一起用膳的。”
和主子同在一张桌子上用膳,这在七王府是没有的规矩。
绿箩言语间的犹豫,是在害怕宴深因此责罚她。
却不知道宴深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上面。
宴深点头,“在这等着,我去意蕴酒肆走一趟。”
绿箩的内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宴深的背影,他家王爷对王妃还是有喜欢的吧?不然为何如此担心。
思及此处,绿箩竟觉得宴深和卫芫荽偶尔闹一场,也挺好。
此时的意蕴酒肆早已经熄灭了烛火。
站在门口的宴深犹豫后还是抬手叩了门。
开门的是意蕴酒肆的小厮,“客官,我们打烊了,你明日再来吧。”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
宴深拿出了自己的令牌。
小厮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酒肆是什么时候惹上了七王爷?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
转身就消失在黑夜里。
坐在厅堂中的宴深,仔细打量起意蕴酒肆来,能在江安长街屹立几十载的酒肆,品味的确是有区别于其他酒肆的。
整个堂子都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挂了几幅字画作为点缀。
而那几幅字画宴深都认识,均出自绥安祖师爷级别的人。
想必酒肆是赚了很多钱,否则怎么买得到那样的珍品?
无奸不商,不无道理。
宴深冷冷地笑了。
大门敞开的厅堂,一阵冷风经过,凉得宴深清醒得就像是刚从冰窟里出来似的。
他等了至少已有一刻的时间,然而酒肆的掌柜竟还没有出现?
跑路了?
宴深起身,朝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