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芫荽一动不动。
这令齐云烟感到诧异:“为何不接?可是没有喜欢的?你看后告诉本宫喜欢什么,本宫随后差人给你送。”
“不是,是没有接的理由。”卫芫荽摇头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卫芫荽不能让自己落入这个圈套内。
况且在没有齐云烟所赠的这些东西前,她的生活不也是好好的吗?
压根儿不需要它们来加持。
“你和渊儿就要成亲了,成亲后你也会唤我母妃,母妃送你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
齐云烟犹豫后,再次开口。
卫芫荽连她送的东西是什么都没有看一眼,就拒绝了。
这要换作别人,早就跪着谢恩了。
江安,竟然还有这般独特的女子,倒是令齐云烟觉得——是自己俗了。
卫芫荽微笑道:“七王爷是齐贵妃怀胎十月生下的,但我不是,所以齐贵妃没有义务和责任像娘亲一样对待我。齐贵妃能不给我难堪,就已足够。”
卫府眼下已落魄潦倒成何样,这是整个绥安都知道的事情。
齐云烟以为卫芫荽的操作会是,利用她和七王爷的权势,来带着卫府走出这样的困境。
不料竟拎得如此清,甚至压根儿就不想和自己走得过近。
齐云烟笑吟吟地看着卫芫荽,“你是渊儿的妃子,本宫怎么会给你难堪?以后你们就是一家子了,这两人在一起,除了要相互包容,相互理解,还应该相互成就。你觉得呢?”
相互成就不就是拿卫兵去支持宴深夺嫡吗?
如此含蓄。
深宫中的人果然是谨慎。
卫芫荽没有说话,没有说话的原因是在思考如何作答。
见卫芫荽不语,齐云烟继续开口补充道:“渊儿若是能登上那个位置,芫荽不也就成了后宫之主吗?你可懂本宫意思?”
我懂你个der!
你儿和我是要和离的人,关我屁事!
卫芫荽极为平和的说道:“齐贵妃的意思我自是明白,七王爷所决定之事,我会尽力支持。但卫兵的兵符诸多人虎视眈眈,能不能顺利到我手上,我并不能保证。”
她说的确是实话。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卫兵压根儿没有兵符,他们只认卫芫荽这个小主子。
“你那边有什么需要,尽可告诉七王爷和本宫,这往后都是一家人,自然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听闻卫芫荽竟然愿意用卫兵支持宴深,这令齐云烟极为满意。
“我回来的路上遇袭,是你们的人。”
卫芫荽用的笃定句,若不是让跟踪的各方势力打起来,又怎么能成功转移注意力。
“对,聪慧。本宫也就不瞒你了,皇上那边的圣旨继位之人是七王爷。我们之所以做这么多的准备,是为了防止圣旨一出,各方势力围攻。所以背叛本宫和七王爷是什么下场,本宫想你掂量的清。”
齐云烟称赞的同时,更多的是惋惜,若是换成别家的女子,没准儿宴深还真的能和她白头到老。
可惜她是卫府之女,注定只能成为他们夺嫡路上的垫脚石。
背叛七王爷就等同于背叛天下,这才他们今夜来的目的,明面上看起来是软硬兼施,实质上说是恐吓也不丝毫不为过。
装还不会吗?
卫芫荽惶恐的点着头,表示知晓。
齐云烟和宴深想拉她成为盟友?难道其他势力就不想了吗?
所以他们才让宴深迎娶卫芫荽过门。
这个算盘在卫芫荽看来打得是真好,但她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齐云烟随即起身,有些疲乏的说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等渊儿来接你过门。”
“好。”卫芫荽再次点头道。
宴深全程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妈宝男!
躺回床上的卫芫荽再也不敢裸睡不说,还穿上了长袖长裤。
毕竟这望春食肆,已经成了是个人都可以来坐一会儿的地方,安全感和隐秘性早已消失全无。
……
卫芫荽醒来已是午后,阳光明媚的天气令她心情大好。
不料刚推开卧房的门,一个满身是血,晕厥了过去的男子躺在走廊上,吓得卫芫荽险些比他晕厥的更为厉害。
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卫芫荽随即跑下楼,将蔓之,月吟和张醉香三人叫了上来。
蔓之一脸恐慌,“姑娘,这是谁?”
“我也不知道,推开门就在这儿了。”
她们上来之前,卫芫荽已经将他的身子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侑酒有些年头的月吟,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姑娘,他这衣服是官服,朝堂之人,我们能救吗?”
敢将朝堂之人伤着这样的人,背后一定不容小觑。
这让卫芫荽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毕竟她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状态。
但眼前是一条人命,骨子里的善良不允许卫芫荽就这样不管不顾,犹豫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放到了蔓之手中,“他的伤势不适合移动,你拿着这块玉,去南山堂请杜阳秋大夫来一趟,速度要快。”
一旦仇家追过来,望春食肆这群女子,是保不住他的。
南山堂,江安最有名的药铺,之所以能年年喜提最有名,皆因杜阳秋出神入化的医术。
绥安不少的御医都是他的弟子,但他本人无论如何都不踏进皇宫。
南山堂每天排满了人,皆是杜阳秋的弟子把脉开药,只有遇到疑难杂症时,杜阳秋才会亲自上场。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疑难杂症他都会上,一切皆看他心情和与病人之间那缥缈的缘分。
所以握着玉的蔓之,尤为得忐忑,“姑娘,杜大夫能来吗?需不需要在路上再请别家大夫?”
“不用,他会来的,这事切不可告诉别人。”
卫芫荽叮嘱道。
这块玉是许多金留给她的,即使不是自己人,也至少是与许多金关系极好的。
否则许多金给她玉时,不会那么自信。
救朝堂之人这件事情,自是不能让诸多人知道,否则容易热火上山,所以杜阳秋,是卫芫荽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更重要的是,杜阳秋肯定认识眼前这个伤者。
至于最终救不救,那是杜阳秋来了以后才能决定的事情。
“是!”
蔓之随即消失在望春食肆。
……
丞相府。
曹兴腾看着眼前的侍卫,怒不可遏的咆哮道:“什么?跟丢了!”
“在江安长街跟丢的,店肆的客人太多,在下实在是没看到他去了哪家。”
准确来说,是他们一群人都没有看到穆元嘉具体的消失地点。
“还不赶紧一家一家的给我搜!就说搜朝廷命犯!去晚了,他若回了太尉府,拿你们脑袋去太尉府搜是吗?一群废物!”
青筋凸显的曹兴腾气得眼珠子都快砸地上。
筹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逮住机会抓住穆元嘉,目的是拿他的命去威胁他爹穆举,交出手中的重要册子。
不料半路竟然被穆元嘉给跑掉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