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外面简单吃了早饭,这才向秦之初家走去。
于悠问:“大姐他们家住哪儿?”
“税务局的家属楼。”
秦之恒私心里希望于悠和自己家里牵扯的深一些,耐心给于悠解释。
“我大姐和姐夫毕业前就确定了关系,姐夫本来毕业要分配到老家的镇办厂的。”
“两人领了结婚证,我爸给找了人,按照家属给招到了我姐在的京都税务局做办事员。”
两人默契的把粮食放在了招待所,空着手出来的。
于悠继续问:“那咱这样上门好不?要不要买瓶子桃罐头啥的?”
秦之恒摇摇头:“先看看情况吧,见到我姐再说。”
想到大姐夫一家人,他预感并不是太好。
不一会儿,两人站在了一栋筒子楼跟前。
侧面是楼梯,通往每一个楼层。每层楼都有长长的走廊,分成很多住户,一户连着一户。
两人来到二楼中间一户人家,敲门。
咚咚咚!
“谁啊?”
周大红不耐烦的打开门,她家最近不太平,最烦有人来串门。尤其是和秦之初关系不错的几个小媳妇。
“婶子,我来看看我大姐!”
周大红仔细看了看,睁大了眼睛道:“你是,你是秦之恒?”
五年没见,周大红还是很快认了出来。
当年自己一家人跟着大儿子进城,秦家人意气风发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她脑海里。
“你们来干啥,我家早就和你家划清了界限!”
秦之恒脸色难看起来,于悠也不高兴。
“婶子,你要这样说的话,我们也不是来看你的。我们是来看我大姐的。把我大姐叫出来。”
周大红这才看向了于悠:“你又是哪个?我家的事儿管的着吗你!”
“我是秦之恒的媳妇儿,秦之初是我大姑子,你说管不管的着?赶紧把我大姐叫出来!”
“叫啥叫,谁愿意和下放户来往!嫁到我们赵家自然和我们是一条心,我儿媳妇不想见你们,你们别再上门了!。”
于悠呛声道:“那你叫她出来,让她亲口说不和我们走动了。”
看两人非要见秦之初,周大红双眼转来转去,眼神儿有点飘。
强自镇定地说:“我儿媳妇上班去了,没在家!”
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传到了几人耳朵里。
三人的说话声暂停,周大红却没动。
于悠凑到秦之恒耳边低声说道。
“如果咱家东西倒了,你是不是得进去看看。她这反应不对,好像生怕咱们进去似的。”
“让开!”秦之恒嗓音跟冰刀子似的,周大红下意识往边上挪了半步。于悠趁机挤了进去。
一室一厅的屋子不大,客厅里被隔了两个区域。
靠里面对着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上下铺。外面则是小桌子和锅碗瓢盆各种杂物。整个屋子狭窄的只能一个人通过。
屋里没人,一目了然。
另一间卧室的门却紧紧闭着,门上还挂了一把锁。
显然刚才的声音是从卧室发出来的。
“秦之恒,有人被锁在里面!”
“打开!”秦之恒看向周大红,呵道。
“里面没啥,估计是老、老鼠。”周大红声音颤颤巍巍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秦之恒却是等不及了,朝着门使劲儿踹了起来
“诶呦,你们这是干啥?到别人家里拆家打砸啊这是!”周大红想上前拦着,被于悠狠狠拽住胳膊。
秦之恒连踹了三脚,门上固定锁扣的钉子很快松动。秦之恒和于悠破门而入。
眼前的情景让人触目惊心。
狭小的卧室里,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分别被绑到两个椅子上。
孩子坐在那里显然已经晕了过去,女人连同椅子倒在了地上。
刚才应该就是这个声音。
“姐!”秦之恒目眦欲裂,和于悠上前解开母女俩。
“之恒,是之恒吗?救救燕燕!他们,他们想饿死我们!”
小姑娘已经昏迷,秦之初也极度虚弱,于悠从兜里掏出两块儿冰糖,给母女俩嘴里各塞了一块儿,快速抱起孩子。
“快,送医院!”
情况紧急,秦之恒背起秦之初,两人火速赶往医院。
刚赶到医院,秦之初也撑不住晕倒了。
“医生,救人啊!”
抢救室里,医生给母女俩第一时间输上了葡萄糖。又开始给两人进行全身检查。
抢救室外,秦之恒站着一动不动,双眼猩红。
差一点儿,差一点秦之初母女俩就没命了!
于悠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紧张的等着抢救结果。
过了大概半小时的样子,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率先走了出来。
朝着他俩训斥道:“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是食物不够,连水都不给喝?差一点儿,这俩人就完了。”
也就是说人还活着,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秦之恒像是才有了知觉,快步朝着抢救室而去。
于悠上前对抢救的医生感谢了一番。
又咬牙切齿道:“大夫,她们家并不是没吃的。这母女俩是遭到了虐待,被绑在屋子里,差点被活活饿死!”
“这是谋杀!您看,过后能不能找您开个伤情证明?”
大夫没想到是一场家庭纠纷。
不过母女俩手腕上和身上都有勒痕。那个女人身上更是青青紫紫。
的确像是受到了虐待。
看到于悠义愤填膺的样子,医生态度好了很多。
“你出院前来办公室找我!”这年代的人正义感极强,医生答应的痛快。
于悠再次谢了大夫,看到大姑子母女俩被护士推了出来,也迎了上去。
身体需要调整,母女俩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于悠让秦之恒在病房守着,自己回了招待所续了房租。
又把带来的红糖白糖和挂面、大米都拿出来,在医院里和其他家属换了些鸡蛋和钱票。
至于自家,则是又从空间拿了红糖、油、盐和一把挂面,放在篮子里,把东西拿进了病房。
秦之恒一直没睡,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怎么样了?”于悠问道。
“刚才大夫来查房了,说是气色好多了,今天差不多能醒。”
“那你去边上睡会儿,我在这儿守着。”
他们这间病房有三张床,秦之初和女儿燕燕睡了两张,还剩一张空着。
小孩子代谢快,恢复的也快,两人正说着,小姑娘就醒了。
陌生的环境,惊恐的记忆。五岁的孩子畏畏缩缩的,瘦弱的小身板儿浑身哆嗦。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秦之恒小心翼翼介绍自己:“燕燕,我是大舅。”
秦家下放时候,赵燕燕还没出生,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但秦之初经常偷偷和秦家人写信联系,也给女儿仔细介绍过娘家每一个人。
赵燕燕不敢说话,和秦之恒僵持着,漂亮的小脸木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