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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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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新婚二

夏日天气多变,从宗祠回府,用过午膳,卫窈窈午憩不过半个时辰便被雷声轰醒,醒来时,天色阴沉,雷雨簌簌打在敞厅的玻璃墙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噼里声。

卫窈窈张着脑袋,四处望了望,没看到孟纾丞。

红玉瞧见她的动作,抿唇偷偷地笑了笑,挂起帐幔,给她递上茶盏,告诉她:“三老爷去了前厅。

卫窈窈点点头,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起身趿拉着绣鞋,跑到敞厅里看雨,外头电闪雷鸣,她害怕玻璃会被击碎,便站在连接卧房和敞厅的后房门旁,听着越来越激烈的雨声,心情却愈发放松。

身后传来响动,她转头一瞧,是孟纾丞回来了。

这场雨下得又快又急,孟纾丞也才离开了一盏茶的时辰,出去前还是艳阳高照。

孟纾丞这几日是不打算处理公务的,他只是去前厅交代几件事情,眼角眉梢带着温和:“被雷声惊醒了?”

卫窈窈嗯了一声,待他走近了,才瞧见了他衣袍上的雨点,不由得抬脚往他跟前走:“没有撑伞吗?”

她刚问完,空中又响起一声巨雷,想想也是,这样大的雨,他走过回廊,一把伞也是挡不住的。

孟纾丞指尖拂过湿了一大片的衣袖:“不妨事,我去更衣。”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牵住她的手。

红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卫窈窈打开衣橱门,里面整齐叠放着两人的衣物,深色彩色相间,很是亲密。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亲密的关系。

孟纾丞瞧着这一幕,眼神分外柔和,请卫窈窈帮他拿一件。

卫窈窈很高兴为他做这件事。

他的衣服很好认,深色的全是他的,有几件亮色的外袍都是近来新裁制的,卫窈窈看来看去还是为他挑了件带红色的,比他身上那件还要红些。

她拿哪件,孟纾丞就穿哪件,他点了一下头,解开衣侧的系带。

卫窈窈把手里的纱袍挂到衣架上,转过身,瞧见了这一幕,便靠在衣橱上,大喇喇的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她那道热情的目光,孟纾丞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抬眸看她,手指微顿,停下了动作,还剩下一个系带没有解开,他却松开了手。

卫窈窈领悟到了他的意思,身体慢吞吞的从衣橱上移开,往前挪了一步,脚尖抵着脚尖,她细长白皙的手指勾住了那根垂下的系带。

轻轻一扯,结扣便松懈了。

衣袍敞开,他里面穿的是卫窈窈亲手为他缝制的里衣。

不是去年他生辰卫窈窈送给他的那两套,是按着婚俗,新娘送给新郎的绣活,都用了喜庆的颜色。

卫窈窈的手艺自是比不上专业的绣娘,但其中意义对孟纾丞而言,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卫窈窈想着他穿的里衣的时候,也是她在看,所以挑选衣料的时候选的是她自己喜欢的钱纹,同样的衣料,她也让人做了好几套自己穿。

如今瞧着他穿着,果然是心满意足,卫窈窈清咳一声,扯扯衣襟,告诉他,他可以脱了。

孟纾丞却握住她欲要撤离的手指,放在里衣的扣子上,低声说:“里衣也湿了。”

夏季穿的纱袍轻薄透气,孟纾丞把外袍放到一旁,他里衣的衣袖果然被雨水浸湿,湿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的。

孟纾丞当着她的面,脱下里衣,他整个上身暴露在卫窈窈眼下,明晃晃,坦荡荡,毫无遮挡,卫窈窈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她轻咳一声,手指搭上他的手臂,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她脸有些红,小声说:“我看看身上有没有湿的。”

孟纾丞低声笑着,把她搂紧怀里:“窈窈还可以检查旁的地方。”

大概答应随他进来换衣袍,就是因为心怀鬼胎,卫窈窈红着脸,仰头看他,唇角翘起:“还有哪些地方会湿啊?”

她想起方才看见他衣摆也湿了,那他里裤肯定也湿了。

孟纾丞笑起来,温燥的手指揉捏着她的掌心,带着她慢慢摸索。

雷阵雨来得猝不及防,却也去的迅速,乌云散开,烈阳高挂,檐下滴滴答答落着雨滴,枝头燕雀唧喳叫,卧房内的每一寸角落都暴露在白昼之中。

卫窈窈把被阳光烘得发烫的面颊埋进孟纾丞颈窝:“好热。”

孟纾丞侧身为她挡住阳光,白皙的背脊晒得泛红,汗珠从后颈沿着的脊骨滑落:“很快。”

孟纾丞从来不骗卫窈窈,除了这件事。

卫窈窈觉得自己不能相信他的话,果然他也没有让她失望,他的话真不能相信!

出了一身汗,清洗干净,卫窈窈身上搭着薄毯,懒洋洋地靠在迎枕上,心里腹诽着,眼睛怨念地瞅着他。

孟纾丞身心餍足,眉眼带笑,握着她纤细的脚踝,低声道:“我看看。”

卫窈窈曲起腿。

孟纾丞仔细检查过,没有破皮,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指,拿起她还没有穿的衣服。

自然是他帮着她穿了。

收拾好,卫窈窈骨头酥软,懒洋洋地想再眯一会儿,孟纾丞瞧她困顿的模样,有些心疼,不过还是说道:“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卫窈窈这两日睡得时辰太少,她打着哈欠说:“都怪你。”

孟纾丞直觉理亏,低声安抚她,心中也不经自嘲地笑了笑,遇到她之前修身养性,作息规律,如今倒真是有些不知节制。

卫窈窈被他哄得没脾气,玩着他的手,也跟着自我反省:“方才的话,有失偏颇,也不能全怪你,也是我自己把持不住。”

孟纾丞听着楞了片刻,她真是坦率得可爱,他随后又笑了起来,笑声低沉悦耳,鼓动着卫窈窈的耳膜。

两人一番自省,决定消停几日,晚上按时睡觉,早上按时起床,卫窈窈还答应了孟纾丞,往后陪他一起晨练。

但大多时候,很多事情,决定是一回事,付诸实际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晚上两人坐在一张书案后,各自做着手头的事情,卫窈窈手里拿了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这是梁实满送给她的成婚礼物。

小巧精致,卫窈窈很是喜欢。

她正在盘算她的聘礼嫁妆单子,金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算账算累了便停下来歇歇,吃吃茶点水果。

夏日水果丰富,果碟中切了各种凉瓜,还放了南边送来的荔枝,卫窈窈擦了手,动手剥荔枝,荔枝湃过冰,清凉甜腻的汁水溢满口腔,一直甜到心底。

她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看书的孟纾丞,又剥好一颗,递到他唇边。

孟纾丞薄唇微启,荔枝汁水多,卫窈窈捏在手里,汁水顺着她的指尖慢慢的往下滑,她哎呀一声,怕滑到袖子里,忙他的嘴里塞,又转头在案上找帕子。

孟纾丞舌尖卷过荔枝肉,含着她的指腹,牙齿轻轻磕了一下。

指尖连着整个手臂瞬间酥麻,卫窈窈回头看他。

孟纾丞松开她的手指,卫窈窈缩了缩手臂,以为只是他不经意的动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甜不甜?”

孟纾丞喉结滚动,咽下荔枝,轻嗯一声。

卫窈窈手指黏黏的,一边擦手,一边说:“就是吃的时候麻烦。”

孟纾丞弯唇,放下书,挽起衣袖,从碟子里拿起一颗慢条斯理地剥开,喂给她。

素白的手指托着暗红的果壳,果壳中裹着剔透的果肉,他强调:“别咬手。”

卫窈窈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又是个越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要做的性子,她偏头,咬住了孟纾丞指尖。

这回孟纾丞真是无意的,他手指摸过书册,没有洗手,所以连荔枝都是带着果壳递到她唇畔的,果壳从他指中掉到地上,他垂眸看了一眼,再抬眸看卫窈窈。

真是……

孟纾丞撤手,无奈道:“手脏。”

卫窈窈总是想歪,她吃着荔枝,面颊鼓起一个包,故意看着他说:“不脏啊,甜的。”

孟纾丞想,其实很多时候不能怪他,学着她问:“甜不甜?”

卫窈窈点点头,这些荔枝都是精挑细选送来的,品种又好,肯定都甜,她说:“我再给你剥一颗好不好?”

孟纾丞拦住她的手,握在手里:“我问的是你这一颗。”

卫窈窈眼睛眨了眨,试探地问:“你尝尝?”

唇齿舌尖都带着荔枝香,哪里还能分得清是哪个的甜。

入了夜,夜色朦胧了,脑袋也跟着迷糊了,两人白天脑海里描摹的美好愿景,振振有词的约定全都抛诸脑后。

好像再也没有比两人痴痴缠缠,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卫窈窈暗暗劝解自己,新婚嘛!放纵一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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