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完神庙以后,陈如龙和篾匠将房门关严实,又将大门完好的带上,这才走了出去。
来时,篾匠穿着粗布麻袍,头发用麻绳束起,虽然没有多少仙风道骨,但看起来好歹是正常人。
走时,破衣烂衫,鞋子被蝙蝠叼走了一只,脸上脖子上全是伤口,上头还涂抹着乱七八糟的药膏,一身的尿骚味,拄着拐杖看起来格外狼狈。
篾匠尽量露出‘和善’的笑容,哀求说道:“如龙啊,爷爷走不动了,你背着爷爷往前走行不行?”
“不行!”
“怎么,你就这么不待见爷爷?”篾匠目光阴鸷的道。
陈如龙义正言辞的拒绝说:“我打小身子骨弱,背着爷爷是小事,但如果一不留神把爷爷摔下山可就是大事!”
“您看这样行不行,罗成根家有一辆独轮车,我叫罗芸一起过来,我们俩一个拉一个推,带着您往前走。”
此处山高路陡,如果陈如龙背着,俩人一不留神摔下山,还真就枉丧性命。
刚要生气的篾匠,这会儿笑容愈发浓郁,“真是爷爷的好孩子,快去吧。”
陈如龙一溜烟小跑着下山,很快就跑没了踪影。
篾匠短暂愣神后,骂骂咧咧的道:“真特么孙子,不是说你没力气么?”
一溜烟下山的陈如龙,很快就出现在了罗成根的家门口,手里还拎着一只路上抓的山鸡。
这会儿已经中午十二点,家里做好了饭,是一份洋芋饭,外加上白菜炒腊肉,看起来不风声但香味格外诱人。
“呦呵,都做好了。”
陈如龙十指大动,“我这鸡中午先不做,咱等到晚上再吃。”
饭菜盛好,罗成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后生啊,我们这老是跟着你沾光吃肉,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那有啥的,我还受了你们的照顾呢。”
吃饭时,罗成根想起来问:“你爷爷呢?”
“哎呀不重要,吃饱喝足再说。”
陈如龙满不在乎的开始大吃大喝,吃饱喝足以后拍拍肚子说:“我爷爷在野外受了点伤。罗芸,你推着独轮车,待会儿跟着我去一趟,把爷爷给弄回来。”
罗芸吓了一跳,“你的心可真大,爷爷在外头受了伤,还能在这里大吃大喝!?”
陈如龙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抱歉,我这人天生就是心大。”
陈如龙和罗芸一起,吃过午饭后风风火火的上了山。
罗芸问:“你爷爷从什么地方上的山?”
“这里!”陈如龙随便指了一条路说道。
罗芸纤眉微蹙,“可这条路是进山打猎的道,并不是去找山神祭拜的道路啊。”
“哎呀,听我的没错。”
陈如龙推着小车,罗芸跟在后头,两人就这么进了山。
忽然,前面窜过去一只狍子,小型鹿的一种,跑起来一跳一跳的格外可爱。
罗芸惊喜的喊了一声,“狍子!”
陈如龙伸手抽出腰刀就要追,却被罗芸攥住了胳膊,“算了,这只狍子太小,我们森林里有规矩,是不能猎杀这些幼年动物的。”
说话间,树丛中有一只山鸡扑棱棱飞出,陈如龙甩手就是一刀,刚好刺入野鸡胸膛。
“等着,我把鸡捡回来。”
一溜小跑的捡回山鸡放在车上,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
很快,陈如龙又在水塘边上看见了游泳的野鸭子。
“等我一会儿,今晚咱们吃鸡鸭宴。”
陈如龙脱得只剩下裤衩跳入水里,等再钻上岸时,除了拎着一只嘎嘎叫的鸭子之外,裤衩里还兜着一条鱼。
罗芸小脸羞红,看着只穿裤衩的陈如龙,没好气的道:“你到底是来山上打猎,还是来找你爷爷?”
陈如龙丝毫不以为意的说:“我爷爷那可是大罗神仙下凡,我这一身本事都是跟着爷爷学的。”
“依我看,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能自己个儿回来,根本用不着我救。”
“咱们多打点猎物,等回去以后给我爷爷还有你爷爷,一起做了补身体。”
罗芸无奈,“那好吧。”
两人继续沿着密林向前进发,陈如龙好奇问:“罗芸,你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就没想过要出去走走?”
“想过,但是不敢。”罗芸低着头,幽幽的说道:“山神爷爷保护我们,但是也很吓人。如果我们不听话,跑出符咒覆盖的范围,就会被山神爷爷杀掉。”
“如果我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小山村里,就能够一辈子丰衣足食,而且下一代也永远不受疾病和灾厄困扰。”
陈如龙问:“那你们的村落,最开始是怎么出现的呢?”
罗芸:“听村里人说,早在五千多年前,我们的村人为了躲避饥荒战乱,跑到了大山深处神灵生活的地方,与神灵签订契约落地生根。”
“神灵负责庇佑我们的安全,作为回报,我们世世代代作为奴仆守护神灵。”
“每一年的九月十九日,我们会对神灵进行祭祀。山神爷爷将拿出还阳笔,替我们祈福消灾,让下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罗芸说的话,和篾匠的描述基本上相同,看来那老家伙并没有说谎。
陈如龙故作感叹说道:“照这样说的话,你们的还阳笔岂不是很厉害,有没有村人觊觎还阳笔的神力?”
“没有。”罗芸想都不想的就回答说道:“还阳笔只能神仙使用,哪怕觊觎神力,对我们这些普通人也没啥用啊。”
陈如龙刚想要继续发问,远处草地上忽然有一只野猪正在咯吱咯吱啃咬树根。
野猪块头很大,约莫有半人多高,陈如龙朝着罗芸比了个嘘的手势,旋即搬着块大石头,一步步的悄悄凑过去,等离近时用力那么一砸!
咔嚓——
野猪翻了翻白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芸兴奋的道:“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家都有肉吃了!”
“是啊。”
陈如龙将野猪捆在车上,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方向,“现在接近下午四点钟,咱们往回走到天黑,刚好赶得上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