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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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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抬头,温柔女人也愣了下。

这双眼睛过分熟悉,乍一看,她差点以为看见了自己。

但她实在赶时间,匆匆一瞥后便跟着助理上了车,留下奚白捏着一张有她助理电话号码的名片走神。

从前还在赵家的时候,赵宝珠嚣张跋扈,电视机是绝对不允许她使用的,她没有手机,便只能蹭大伯赵成薛的报纸看。那些报纸上有不少关于【一男子被车撞飞,自行走回家后暴毙】【注意!!!发生车祸后“毫发无伤”,并不代表万事大吉!!】之类的报道,看得多了,难免有点慌。

保险起见,奚白还是去了趟医院。

医生检查后告知,她有轻微脑震荡,最好是静养一段时间。“如果你家长在,让他们来接你吧,脑震荡这事可大可小。”

奚白眼眸微亮,拨出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她难得有正当理由能给闻祈年打电话,最近的一次,还是在高三那年。

等他来了,她就回去穿那些衣服给他看。

“嘟——嘟。”

等待接通的状态耗尽后,一声短促的嘟声宣告着这个电话没人接。

奚白困惑地拿开手机,甚至还确认号码是不是出错了,可再打过去就显示关机了。

医生随口提醒她:“换个人打嘛。”

奚白眉头轻蹙,点进微信。

奚白:宋助理,我想问一下闻祈年在哪呀?

约莫不过一分钟宋助理就回复了:闻总临时的私人行程,并没有告知我。

私人行程?

什么样的私人行程需要特地关机,连一条消息都不肯发来说明一下?

沉闷的失落压得她几近要喘不过气,原本没什么感觉的脑袋也晕沉沉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朝着她的意识扑涌而来,针扎似的疼。

医院来往的人很多,他们大多行色匆匆,面色沉重。

奚白强忍着恶心想呕的冲动,抬眼就看见门口走过一对情侣。男方高大俊朗,低头神色温柔地在娇小的女友脸上亲了口,看口型似乎是在询问好些了没。

闻祈年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耐心的一面。

他那样被人膜拜捧着的掌权人,会哄人吗?

想法刚出,奚白就自顾自地否决掉了。

不会的。

要是那样,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后,人的情绪也变得娇气许多。奚白盯着手机,漆黑的屏幕上倒映着她茫然的眉眼,就这样与自己对视了几秒后,长按电源键。

关机。

关键时刻才发现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她依赖信任之人也不过是浮萍。偌大的京都,她竟相当于孤身一人。

不过她自己也能回去。

医生后边没有病人,就等着到点下班。

一抬头就看见奚白垂着头准备出去,犹如一只掉了队的雏鸟,可怜又柔弱,瞬间母爱泛滥,叫住她。

“我帮你上个药再回去吧。”

伤口包扎好后,奚白真诚地向医生鞠躬道谢。

医生摆摆手,终是忍不住看向年轻女孩口罩上方露出的柔软眼眸,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好看。最后,她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是不是经常来医院啊?”

奚白疑惑,医生见状便知是认错了:“之前见过一个病人家属,眼睛和你很像,还以为你们是一个人。不过仔细瞧瞧,你的眼睛要更妩媚点。”

坐上出租车回别墅时,她似乎看到医院侧门外停着一辆熟悉的车,但隔着远她看不清牌照。

索性收回视线。

*

别墅里空无一人,刘嫂也不在。

奚白干脆就盘腿在沙发上编起红绳,之前买的东西都只是掉出来了,并没有损坏。然而她的两条红绳都都编织好了,男人仍没有回来。天空被夜色朦胧,奚白思索片刻,写了张字条,又把闻祈年的那一条红绳一同留在茶几上后才回的学校。

这一夜,她竟于睡梦中再次见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还有闻祈年。

她被闻祈年从父亲的葬礼上带回京都时十七岁,正值高三,那时的赵家还定居在宋城。

闻祈年将她安排进了京都的一所重点高中。

上学前一天,他把她叫到沙发边谈话,仍然是一副散漫的语气:“我这人怕麻烦,我希望你上学之后不要让老师请家长请到我这来了。”

奚白想亲近他,又被他的眼神唬住,老实巴交地软糯点头:“是找宋助理吗?”

“......”

闻祈年被她的话哽到发笑,大概是也没有想到这小姑娘瞧着水灵,脑子这么笨,抬手弹了她一脑崩,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立马浮现出红印。“是让你好好学习!”

男人的手指是温热的,一触即离,但额头上被他碰过的地方却好像烧了起来。

奚白怔怔地点点头,把考第一当作闻祈年跟她定下的目标。

起初一切都好,班级学习氛围很好,奚白也乐得静心学习。偶尔,会在某一个背书的深夜想到闻祈年。

但没过多久,赵成薛就带着一家人搬来了京都。他们卖掉了所有含着赵成彦痕迹的东西,凭借着他当年创立的公司逐渐在京都发展起来。

奚白的好日子自此到头了。

在班级里见到赵宝珠的那一瞬间,奚白眼前一切美好的景物都在崩塌。那是灰暗高三的开始。

监考老师展开手中写满了答案的纸团,严厉地盯着奚白:“是你的字迹,小抄也是从你的口袋里滚出来,你还想狡辩什么?”

十几个老师和无数道探究的目光刺在奚白身上,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监控里,纸团就是在她拿纸巾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她拼命摇头,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可苍白的解释还是招来更多失望的目光。

那天放学后,司机没能接到奚白。

奚白死活不肯请家长,紧闭着嘴企图阻止。她害怕闻祈年也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不要她。但最后,老师还是打了宋助理的电话。

奚白想,还好。

只是最后谁也没想到,来的是闻祈年。

男人一身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身后跟着笑眯眯的宋均,还有几名黑衣保镖,气势逼人,男老师们不敢阻拦。那双凌厉的眼眸似笑非笑地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不敢看他的奚白身上:“枝枝,你说实话,抄了没?”

墓园一面,奚白便说了自己的小名。

是赵成彦为她取的,寓意如枝芽充满生机,是希望,是要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她至今还记得,闻祈年当时夸了句好听。

奚白强忍着眼泪摇头:“我真的没有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

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可那真不是她写的。

监考老师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想说话,却被闻祈年打断。

“她说没有,我就信。”

闻祈年勾唇轻嗤,随即身后上来几名警察,众人大惊,奚白也愣住了。

“把证物送去分析,不是比看起来更加有说服力吗?”他嘴角衔着笑,姿态看似随意,却生生看得众人不敢反驳。

结果出来前所有人都不让走,包括看热闹的围观同学。

最后的最后,事情水落石出——

纸团是赵宝珠指示小姐妹放进奚白口袋里的,上边奚白的字迹是小姐妹雇人模仿的。

闻氏集团的律师表示,将会以奚白个人名义起诉小姐妹和赵宝珠。

当着众多同学的们澄清,就不会有人再说她作弊了。

她跟在闻祈年身后下楼,鼻子一酸,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闻祈年垂着眼瞅她,盯了会儿,难得温情地拍拍她的脑袋:“行了,现在该哭的是那俩。”

将她送回别墅后,闻祈年就走了。奚白飞快跑到阳台上,看着车辆远行,心脏忽然重重撞了下胸膛。

——

梦醒后,精疲力竭。

奚白靠着墙壁,看了眼安静的聊天框,一阵恍惚。

那年的日子其实并不算好过,闻祈年很少在别墅,赵宝珠和她的塑料姐妹花们总能钻到空子折腾她。但她心里念着,想着,熬熬就过去了。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喜欢闻祈年这件事让她逐渐感到难过和疲惫了呢。

和孟晓在食堂吃饭时,不少人都向奚白投来了自以为隐秘的打量目光。

其间飘来细碎的字眼“三角”“顾清时”。

“?”

等孟晓逛了圈微博,奚白才知道怎么一回事。

她杀青的当晚,赵宝珠风尘仆仆地赶回剧组,结果刚好撞见女四穿着浴袍敲顾清时房间的门。

本来她就因为奚白和顾清时有cp粉烦得要命,眼下见了这副画面,瞬间怒从心头起,冲过去给了女四一巴掌,连带着奚白和女四一起臭骂了顿。那女四也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反手就打回去,互扯头发,还是顾清时和几个导演合起伙来才把她们俩拉开。

本来这事剧组内部压下就行了,可不知是哪个工作人员偷拍了视频,还发到了网上。视频里,奚白的名字被提及,四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就掀起了波涛巨浪。

紧接着出现一大批人开喷,说奚白早就勾搭上了一位金主,她的清冷是人设,包括阿麋这个角色也是睡上位的。

再加上,女四因为这事辞演了,赔了违约金走人。

剧组微博下战火乱纷飞。

最后卫尚国出来官宣新女四的演员,顺便发了段阿麋和少女夏栀的视频。

【导演卫尚国v】:我不瞎。

配图是一张表情阴阳怪气的熊猫头。

她素来不惯着嘴欠的,粉丝早见怪不怪。但整个事情的热度再次被这条微博推上高/潮,奚白在学校里所有的表演作品全被扒了出来。

原本打算跟风黑她的人在看完视频后,瞬间一个个化身嘤嘤怪,在评论区嚎啕大哭。

更有甚者,跑到奚白为了《囚春》才开的微博下大哭。

奶茶菠萝头:我一人血书跪求姐姐给《永夜》拍个续集好嘛!!!

清时giegie的小仙女:姐姐演得我好想哭!而且怎么演的角色结局都是be?!有一说一,是我,我也喜欢奚白,不喜欢赵宝珠。

无名小号:难道没人觉得,这个姐姐长得很像赵宝珠,还有那个新的女四吗?

奚白那个三无微博账号飞快涨粉十几万,看到这条评论时,白嫩的指尖一顿。

最近似乎总有人说这种体感别扭的话。

点开《囚春》的剧组群,消息还停在她杀青之前,没有任何新女四的信息。

倒是卫尚国私聊了她几条消息,点开来看,是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新电影的女主,青春校园类型的,她第一次拍,也不确定是否会扑,算是次豪赌。如果能火,奚白出演完或许可以拿奖。

孟晓不太确定:“好像是叫...丛桢?听说还拿过奖,就是没看见有她照片,估计是现在也没什么热度了吧。”

娱乐圈拿过所谓大奖的演员那么多,哪能个个都记得。

*

“哗啦——”

赵宝珠狠狠踹了脚梳妆台,桌面上那些瓶瓶罐罐掉落一地,发出刺耳的令人心惊的声音。

“绝对是奚白让人发的,除了她还有谁会跟我这么大仇!”

电话那头的女人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她有些不喜赵宝珠的咋咋呼呼,丝毫不留情面地戳破赵宝珠话里的漏洞:“你得罪的人还少了吗?光是一些国民度高的代言和影视资源,就足以让那些被分蛋糕的人对你产生嫉恨。”

赵宝珠被噎了几秒,忿忿争辩:“就那些奶茶洗衣粉的,还什么网剧的二三番哪里值得针对我啊!”

“我到现在手上都没有高奢代言.....再让奚白踩着我营销可不得被嘲笑死啊!”她翻了个白眼嘀咕道。

“小表姨,帮帮我吧,我妈生前跟你关系最好了。”赵宝珠抬起眼,端详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很是满意。只是头发还没编好,她不耐烦地瞪了眼身后的小七,而后笑眯眯地怂恿道:“你跟闻总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他拒绝谁,都不会拒绝你。”

“更何况,上次他不就帮了你,没给奚白投票吗?”

再来一次,又何妨。

女人有些犹豫,“可是他们俩——”

赵宝珠不屑一顾:“闻总说过是女朋友了吗?”

没有。

他甚至都极少把奚白带出去。

女人弯起唇角,但仍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语气,“这样有点不太好吧,我只是跟他....”

赵宝珠又吐槽了奚白好久,说她根本不如女人,女人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笑意更盛,唔了声,带着几分勉为其难:“那好吧。”

——

反常的闷热后,一道紫白的闪电伴随着轰隆劈下,发出骇人的动静。

几秒后,瓢泼大雨瞬间倾倒。

奚白刚踏进酒吧,身后的人行道就成了一片汪洋。

孟晓发消息说马上过来接她,奚白便等在门边。殊不知门边卡座的几个花臂男人看见她后,猥琐的小眼睛骤然亮起,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刚要起身——

“这里!”

孟晓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个高大的男生。她顺势挽住奚白的手往里边走,将她的白t恤,牛仔裤和口罩帽子打量了一番,发表看法:“裹得这么严实也好看啊,我刚过来时就看见好些人都在关注你。”

她惯来爱夸张,奚白十分配合地笑笑,凑近点向她分享了个好消息。

孟晓听完人都傻了,张着嘴呆呆地望着奚白,拼命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我回去就准备一箱你的周边,让你都给我签上名。”

卫导直接钦点奚白当新年电影的女主,连试镜都省了。

这是要一飞再飞的节奏啊。

奚白笑,随她一起在社团包下的卡座里坐下。

“他们听说你会来,一个个都高兴的不行,结果进来就被舞池迷过去了。”孟晓替街舞社团的社长看顾着没回家的学弟学妹,索性就把奚白一起叫来热闹,不然她总一个人待着对情绪也不好。

忽然间,孟晓疑惑地哎了声,“那是不是闻氏的总裁啊?”

奚白给林颜分享好消息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视线瞬间捕捉到从门外进来的闻祈年。

他神色冷淡地把滴着水的伞交给服务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的性十分明确地朝着楼上走去。

孟晓幽幽感慨:“真人比照片上还帅!就是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

奚白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乌润的眼眸随着男人逐渐消失的身影黯淡下来。

不是。

闻祈年虽然瞧着气势压人,但很少脸色会这么难看。

难道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除此之外,奚白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轻咬着唇瓣,像是在纠结什么。

半晌,她轻叹口气。

奚白:【戳一戳】

奚白:你今晚回去吗?

.....

闻祈年随手把烟碾灭,推门进了【88888】包间,一个酒瓶滚到了他的脚边。

“这么晚才来?”

程寻纪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瓶空了大半的威士忌,声音含糊不清:“你得...自罚三杯。”

闻祈年轻嗤一声,睨向沙发。“他怎么回事。”

“别理他。”祁冷抬脚把程寻纪的滑椅蹬远了,其他人也自觉给闻祈年腾出位置。

钟鹤指尖拨弄着佛串:“作妖,被人小姑娘甩了。”

“就你前两天去医院开始,都在我这喝了两三天。”钟鹤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要不是底下人报上来,保不准就能吃上他的席了。”

闻祈年衔着笑,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打火机,忽而起身找了个角落坐进去,闭眼休憩。

祁冷和钟鹤对视一眼。

丛桢的电话打来时,包间内众人刻意安静下来,竖着耳朵偷听。

“祈年,又有个小忙想找你一下。”丛桢有点踌躇住了,打这通电话之前打好的腹稿在闻祈年略显冷淡的一声嗯后,忘得一干二净,犹豫了会儿试探着说出来意,“宝珠好不容易有部大制作的剧,现在被那小五番踩着营销,实在影响未来的发展。”

闻祈年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脑海中闪过一双笑眸,似乎想起什么,问:“叫什么?”

丛桢先有点没反应过来,“嗯?噢噢,叫奚白。”

闻祈年睁眼,对上一圈看热闹的眼睛。

见被他发现,挑头的钟鹤和祁冷装也懒得装了。闻祈年勾唇,危险地挑了下眼尾,又色又痞,有几个陪着程寻纪喝酒的小姑娘已经看愣了。

丛桢声音温柔如水,娓娓道来:“新人可能还不知道正常的粉丝量有多少,我只希望她能回到她该有的热度就行。”

稍稍打压下就行了。

说到这,她也觉得这事算是稳了。

倏忽,听见那头,闻祈年笑了声。

语调听起来极为心不在焉,却又透着股隐隐的犀利:“她一没签公司的小姑娘,哪儿来的钱营销。”

“她没用我的钱。”

“总不能让我平白欺负个小姑娘吧。”

挂断通话后,气氛怪异。

祁冷瞥他,语气有几分复杂:“你怎么想的啊?”

闻祈年耷拉着眼皮,把手边的骨牌摆放上第三层架子,漫不经心嗯了声:“什么怎么想的。”

“还能是什么。”祁冷也拿了一块,小心地放在他那块骨牌后边立着,放好后才退开些,觑他:“总要二选一的,不选可就是真渣了。”

他跟温晚从一而终,还真没见过闻祈年这样的。

闻祈年没回答,继续往后摆。

钟鹤定定地看了他眼,心下约莫有了猜测,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俩摆,也十分无所谓。闻祈年要是真还惦着丛桢,作为朋友,他自然是不阻拦的,更何况闻家长子过世也有些年了,总不能说不让丛桢不再嫁了。

嫁谁不是嫁。

至于家里那位小姑娘,好歹算是邵嘉迟的妹妹,得说清楚才好。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欺负了人家妹妹也说不过去。

“行吧,我们不管。”

“你想清楚——”他朝瘫软在沙发上醉过去的程寻纪抬了抬下巴,看着手里的一堆烂牌抵了抵牙根,磨了磨牙:“别以后在我这撒酒疯就行。”

闻祈年手中动作顿了下,冷淡轻嗤。

“我会为她撒酒疯?”

钟鹤挑了下眉,眼底含着笑,一脸无辜:“可我也没说是谁啊。”

“......”

包间灯光朦胧,众人都热闹地玩着骰子,喝酒,只有闻祈年一个人坐在阴影处,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显得格格不入。

手机一震。

过了会儿,他才动了动长睫,点开微信。

奚白:你今晚回去吗?

【回去】,不是【回来】。

她不在家待着,又去哪儿了。

闻祈年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黑眸深邃,浮动着微光。

众人正要跟他搭话,就见他倏地起身,打火机也没拿就往外走。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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