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被关禁闭了。”德拉科神神秘秘的凑到哈利耳边说,哈利诧异的放下手里的南瓜汁,越过长桌看向韦斯莱们,疑惑的问道:“哪一个?”“罗恩·韦斯莱。”潘西白了哈利一眼,“不然德拉科不会专门告诉你的。”哈利点了点头,德拉科接着说:“听说他昨天晚上违反宵禁跑出去了,蠢货。”德拉科嗤笑一声,“他被斯内普教授逮住了,他甚至还告诉斯内普教授我们带着一条龙要送走。”“斯内普教授当然不信,”潘西接着说,“所以扣了格兰芬多一百分,关了韦斯莱一周的禁闭。”潘西耸了耸肩,继续切着她的熏肉。
“但是我们确实送走了一条龙。”赫敏皱了皱眉,她在德拉科嘲笑韦斯莱的时候坐到了哈利对面,“他是怎么知道的。”“海格不可能留诺贝塔很久,他应该猜到了。”哈利喝了一口南瓜汁,“但为什么他正好在周六那天被抓住?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在周六送走诺贝塔?”德拉科也怀疑起来,潘西慢慢悠悠的吃完最后一口熏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一个轻柔的声音:“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帕金森小姐,——啊,还有格兰杰小姐,你为什么不在拉文克劳的桌子上吃早餐?”四人僵住了,潘西和赫敏转过身去,惊恐的看着斯内普教授站在她们背后,“来我办公室一趟。”完了!四人心里都浮出了这个念头,斯内普怀疑他们了?这么想着,德拉科拉着哈利,赫敏和潘西跟在后面,四人跟着斯内普教授走向了地窖。
“马尔福先生,”一进办公室,斯内普教授就在办公桌后面坐下了,顺便挥着魔杖关上了门,“韦斯莱先生说你昨天送走了一条龙。”“他在胡说!”德拉科激动地说,“我怎么可能有一条龙!”斯内普教授打量了他一遍,目光在他和哈利牵手的地方停了一下,哈利赶紧挣了一下,示意德拉科松开手,德拉科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哈利的手,斯内普开了口:“你确实不可能有一条龙,可那个愚蠢的猎场看守……”“海格不愚蠢!”哈利突然开了口,“你怎么能相信罗恩·韦斯莱的话,他是我们的死对头!——教授。”他对上了斯内普教授的目光,补上了两个字。“我当然不相信。”斯内普慢条斯理的拢了拢长袍,“但是我更相信那个——”哈利狠狠瞪着他,斯内普教授顿了一下,“猎场看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履行他的职责了。”斯内普教授停下话头,扫了赫敏一眼,“帕金森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在办公桌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鳞片状的东西,潘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先生。”赫敏脸白了。“看来格兰杰小姐知道。”哈利惊讶的看到斯内普脸上居然露出了可以称之为满意的表情。“龙鳞。”赫敏垂头丧气地说,“我们大意了。”“龙呢?”斯内普满意的收起鳞片。德拉科低下头小声说:“马尔福讷恩赖湾庄园。”“我必须要惩罚你们。”斯内普教授居然说,哈利不可思议的看着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收回目光,轻声说,“是的,惩罚,你们明天晚上必须和韦斯莱先生一起接受禁闭。”“我不要和他一起禁闭。”赫敏露出愤怒的表情,“那个愚蠢的、冲动的——典型的格兰芬多。”“很抱歉,格兰杰小姐。”斯内普教授看着她,“我对他的看法跟你一样,但是你必须参加禁闭——和你的小伙伴一起。”斯内普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张纸条,“今天晚上十一点,在门厅找费尔奇。”
“斯内普教授!”在斯内普教授下逐客令之前,哈利突然叫道,“韦斯莱有没有说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听到了你们和海格的谈话,波特先生,”斯内普教授冷哼了一声,“希望你们下次能小心一点。”
晚上十一点,哈利合上课本,和其他两人一起去门厅和赫敏汇合——还有韦斯莱和费尔奇。
“跟我来。”费尔奇说着,点亮一盏灯,领他们出去,“我认为,以后你们再想要违反校规,就要三思而行了,是不是,嗯”他斜眼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哦,是啊,如果你们问我的话,我得说干活和吃苦是最好的老师。真遗憾他们废除了过去那种老式的惩罚方式吊住你们的手腕,把你们悬挂在天花板上,一吊就是好几天。我办公室里还留着那些链条呢,经常给它们上上油,说不定哪一天就派上了用场好了,走吧,可别想着逃跑。如果逃跑,你们更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大步穿过漆黑的场地。哈利不知道他们将会受到什么惩罚。肯定是非常可怕的,不然费尔奇不会这么欢快。
月光很皎洁,但不断有云飘过来遮住月亮,使他们陷入一片黑暗。哈利可以看见海格小屋里那些映着灯光的窗户。接着,他们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喊叫。
“是你吗,费尔奇快点,我要出发了。”
哈利的心欢腾起来;如果他们要和海格一起劳动,那就不算太糟。他一定在脸上表现出了这种宽慰的心情,只昕费尔奇说:“你大概以为你会和那个蠢货一起玩个痛快吧再好好想想吧,小子——你是要去禁林!如果你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就算我估计错了。”
听了这话,潘西忍不住哼了一声,德拉科脸更白了,悄悄抓住了哈利的手,哈利感觉到德拉科手心里汗津津的。韦斯莱停住了脚步
“禁林”他跟着说了一句,声音远不像平时那样张狂了,“我们不能在半夜里进去——那里面什么都有——我听弗雷德说有狼人。”
“那只能怪你自己,是不是”费尔奇说,声音喜滋滋的,“你在惹麻烦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些狼人的,是不是”
海格从黑暗中大步向他们走来,牙牙跟在后面。海格带着他巨大的石弓,肩上挂着装得满满的箭筒。
“时间差不多了,”他说,“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怎么样,你们四个”“不应该对他们这么客气,海格,”费尔奇冷冰冰地说,“毕竟,他们到这里来是接受惩罚的。”
“所以你才迟到了,是吗”海格冲费尔奇皱着眉头,说道,“一直在教训他们,嗯这里可不是你教训人的地方。你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起由我负责。”
“我天亮的时候回来,”费尔奇说,“收拾他们的残骸。”他恶狠狠地说罢,然后转身朝城堡走去,那盏灯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这时韦斯莱转向了海格。“我不进那个禁林。”他说。哈利高兴地听出他声音里透着一丝惊恐。“如果你还想待在霍格沃茨,你就非去不可。”海格毫不留情地说,“你做了错事,现在必须付出代价。”“进这里干事是用人的差使,不是学生干的。我还以为我们最多写写检查什么的。我妈妈——”
海格粗暴地说:“写写检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得做点有用的事,不然就得滚蛋。如果你认为你妈妈情愿让你被开除,你就尽管回城堡收拾行李去吧。走吧!”听上去他似乎听说了韦斯莱为什么被关禁闭。
韦斯莱没有动弹。他愤怒地看着海格,但随即又垂下了目光。“好吧,”海格说,“现在仔细听着,我们丁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我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先跟我到这边来。”他领着他们来到禁林边缘,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他们往禁林里望去,一阵微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你们往那边瞧,”海格说,“看见地上那个闪光的东西吗银白色的那就是独角兽的血。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这已经是一个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个可怜的独角兽,使它摆脱痛苦。”
“如果伤害独角兽的那个东西先发现了我们,怎么办呢”德拉科问,他的声音里含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只要你和我或者牙牙在一起,禁林里的任何生物都不会伤害你。”海格说,“不要离开小路。好了,现在我们要兵分两路,分头顺着血迹寻找。到处都是血迹,显然,它至少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跌趺撞撞地到处徘徊。”
“我和哈利一组,”德拉科扫了牙牙一眼,补了一句,“和牙牙。”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它可是个胆小鬼。”海格说,德拉科点了点头,“那么,我、罗恩、赫敏和帕金森走一条路,马尔福、哈利和牙牙走另一条路。如果谁找到了独角兽,就发射绿色火花,明白吗把你们的魔杖拿出来,练习一下——对了——如果有谁遇到了麻烦,就发射红色火花,我们都会过来找你——行了,大家多加小心——我们走吧。”
禁林里黑黢黢的,一片寂静。他们往里走了一段,就到了岔路口,哈利看着其他人走了左边的路,德拉科拉着他和牙牙走右边的路。
哈利和马尔福、牙牙一起朝禁林中心走去。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越来越深入森林内部,后来树木变得极为茂密,小路几乎走不通了。哈利觉得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密了。一棵树根上溅了许多血,似乎那个可怜的动物曾在附近痛苦地扭动挣扎过。哈利透过一棵古老栎树纠结缠绕的树枝,可以看见前面有一片空地。
“看——”他低声说,举起胳膊拦住马尔福。
一个洁白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他们一点点地向它靠近。
没错,那正是独角兽,它已经死了。哈利从未见过这样美丽、这样凄惨的情景。它修长的腿保持着它摔倒时的姿势,很不自然地伸直着;它的鬃毛铺在漆黑的落叶上,自得像珍珠一样。
哈利刚朝它跨近一步,突然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使他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空地边缘的一丛灌木在抖动接着,从陰影里闪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它在地上缓缓爬行,像一头渐渐逼近的野兽。哈利、德拉科和牙牙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那个穿着斗篷的身影来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去,对准那尸体一侧的伤口,开始喝它的血。
德拉科咬了咬嘴唇,拉住哈利小声说,声音因为惊恐有些尖细:“哈利,快走!”
哈利吓呆了,德拉科喊了起来:“哈利!走!”牙牙没命地逃走了。那戴着兜帽的身影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他们——独角兽的血滴落在它胸前。它站起身,飞快地向哈利走来——哈利吓得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穿透哈利的头部,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他的伤疤突然着了火一般——他视线模糊、踉踉跄跄地后退,德拉科一把抱住了他(德拉科:嘻嘻抱到媳妇儿了)。他听见身后有马蹄小跑的声音,什么东西从他头顶上越过,朝那个身影扑去。
哈利的头疼得太厉害了,他扑通跪倒在地上瘫在德拉科怀里。过了一两分钟才缓过劲来。当他抬起头来时,那个带兜帽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一个马人站在他身边,这个马人显得很年轻些。他的头发是白金色的,长着一副银鬃马的身体。
“你没事吧”马人看着德拉科扶起哈利,问道。“没事——谢谢你——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马人没有回答。他的眼睛蓝得惊人,像淡淡的蓝宝石。他仔细地打量哈利,目光停留在哈利前额上那道鲜明而突出的伤疤上。“你就是波特家的那个男孩,哦,你是马尔福的孩子吧,”他惊讶的说,“你们最好回到海格身边去。森林里这个时候不太安全——特别是对你来说。(他担忧的看着哈利)你会骑马吗这样可以快一些。”“我叫费伦泽。”他又补充了一句,一边弯下前腿,把身体放低,让德拉科扶着哈利爬到他的背上。突然,从空地另一边又传来了更多的马蹄声。一个红头发的马人和一个黑发的马人从树丛中冲了出来,腹胁处剧烈地起伏着,汗珠淋漓。“费伦泽!”黑发马人怒吼道,“你在做什么你让人骑在你背上!你不觉得丢脸吗难道你是一头普通的骡子”“你们有没有看清这是谁”费伦泽说,“这是波特家的那个男孩。得让他赶紧离开这片森林,越快越好。”“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黑发马人气冲冲地说,“记住,费伦泽,我们是发过誓的,绝对不能违抗天意。难道我们没有看出行星的运行所显示的预兆吗”红发马人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我相信费伦泽认为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好意。”红发马人用忧伤的声音说道。“出于好意!罗南!那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马人关心的是星象的预言!我们没必要像驴子一样,跟着在我们森林里迷路的人类后面乱跑!”费伦泽气得突然用后腿直立起来,哈利只好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德拉科抱住了他的腰,才没有被摔下来。
“你们没有看见那只独角兽吗”费伦泽咆哮着对黑发马人说,“你们不明白它为什么被杀死了吗还是行星没有向你们透露这个秘密我一定要抵抗那个潜伏在我们森林里的家伙,贝恩。是的,如果必要的话,我要和人类站在一边。”
费伦泽说完,轻盈地转过身去;哈利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他们向树林深处冲去,把罗南和贝恩撇在后面。
哈利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贝恩为什么这么生气”他问,“还有,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把我从它手里救了出来”
费伦泽放慢脚步,提醒哈利把头低下,躲开那些低垂的树枝,但他对哈利的问题却避而不答。他们默默地在树林间穿行,许久没有说话,哈利还以为费伦泽不愿意再跟他说话了呢。然而,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特别茂密的树丛时,费伦泽突然停下了脚步。
“哈利·波特,你知道独角兽的血可以做什么用吗”
“不知道,”哈利听到这个古怪的问题,不由吃了一惊,说道,“我们在魔药课上只用了它的角和尾巴毛。”
“这是因为杀死一只独角兽是一件极其残暴的事。”费伦泽说,“只有自己一无所有,又想得到一切的人,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你的生命,即使你已经奄奄一息,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屠杀了一个纯洁的、柔弱无助的生命,所以从它的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拥有的将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
哈利望着费伦泽的后脑勺,它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斑点。“可是,那个亡命徒是谁呢”哈利大声说出自己的疑问,“如果一辈子都要受到诅咒,那还不如死掉,是吗”
“不错,”费伦泽表示赞同,“除非你只是用它拖延你的生命,好让你能够喝到另一种东西——一种使你完全恢复精力和法术的东西——一种使你长生不老的东西。波特先生,你知道此刻是什么东西藏在学校里吗”
“魔法石!当然啦——长生不老药!但我不明白是谁——”“你难道想不到吗,有谁默默地等了这么多年,渴望东山再起有谁紧紧抓住生命不放,等候时机\',一时间,就好像一只铁爪突然攫住了哈利的心脏。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他仿佛又一次听见海格在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所说的话:“有人说他死了。我认为纯粹是胡说八道。他身上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性了,所以也就不可能去死。”
“难道你是说,”哈利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是伏地——”德拉科抓住了他的手臂。
“哈利!哈利,你没事吧”
赫敏沿着小路向他们跑来,海格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韦斯莱一脸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我很好,”哈利说,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独角兽死了,海格,就在那边的空地上。”
“我就把你留在这儿吧,”费伦泽在海格赶去查看独角兽尸体时低声说,“你现在没有危险了。”
哈利从他背上滑下来。
“祝你好运,哈利波特。”费伦泽说,“以前,命运星辰就曾被人误解过,即使马人也免不了失误,我希望这次也是这样。”
他转过身,撇下浑身发抖的哈利,慢慢跑回了森林深处。哈利在回学校的路上跟其他三个人说了这件事。赫敏皱着眉表示她不能去斯莱特林休息室,但是她必须回去,哈利答应她明天会在图书馆告诉她,她这才上了楼。
回到斯莱特林地窖,哈利激动得坐不下来。他在炉火前踱来踱去,身上仍然在发抖。
“奇洛要替伏地魔弄到魔法石,伏地魔在森林里等着,我们还以为奇洛只是想靠魔法石发财!”
“别再说那个名字了!”德拉科惊慌地小声说,脸又白了一点。
哈利不听他的。“费伦泽救了我,他不应该这样做的。贝恩非常恼火,说什么这样会扰乱命运,星辰预示的事情。星象一定显示了伏地魔要卷土重来!贝恩认为费伦泽应该让伏地魔杀死我。我猜想那也在星象中显示着呢。”
“你能不能别再说那个名字!”潘西恼火地压低了声音说。
“所以我现在只能等着奇洛去偷魔法石,”哈利极度兴奋地继续往下说,“然后伏地魔就上这儿来,把我干掉好,我想这下子贝恩该高兴了。”
德拉科显得非常害怕,但她仍然想出话来安慰哈利。
“哈利,大家都说,黑魔王一直害怕的只有邓布利多。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是有邓布利多在这里,黑魔王不会伤你一根毫毛的。而且,谁说马人的话就一定正确我觉得那一套听上去像是算命,斯内普教授说,那是一类很不精确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