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宁月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原主的遭遇。
甚至，对方比自己的条件更加恶劣，至少，自己知道在为什么而行动。
所以，她会被打倒吗？
不会的！
她睁开眼，黑眸中一片沉静。
阜宁月这三个字，不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
更是她奋斗至今，镶嵌了每一次成功和失败的皇冠。
她不会放弃，哪怕粉身碎骨。
想到此，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眼神决然。
一枚细小的刀片按在手心里刺进皮肤，鲜红的血珠从伤口中冒出来，疼痛能让她更加清醒。
阜宁月收敛心神，抬脚往那个光亮的房间里赶去。
一路都小心翼翼，很快就出现在预定位置，在这里能看见光亮。
想起上次看到的画面，那个人影会是谁呢？
是原主的魂吗？
想到这，阜宁月抬脚走进了光里。
同时，里面也响起了脚步声，有点熟悉。
阜宁月忍不住一愣，心里涌起一抹欣喜，同时又觉得不敢置信。
是他吗？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深灰色眼眸，苍白的皮肤，鲜红的唇色，还有他浑身散发着的，格外冰冷的气息。
四目相对，阜宁月的眉眼控制不住的弯起，化作一张繁花一般的笑脸，朝着对方奔去。
“司尘！！”
男人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等到阜宁月奔到他面前时，一把将人抱住，熟悉的冷冽檀香味一拥而上。
在阜宁月看来，这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她将脸往对方怀里用力埋了埋，回想这两个月的经历，不只是恍若隔世，还有种分开了千年的错觉。
良久之后，莫司尘才开口。“那次，我听见你就在外面，我出来找你，但你不见了。”
阜宁月一愣。“那这是第几次见到我？”
“第二次。”莫司尘道。
“你等了多久？”
“不知道。”莫司尘牵着她往房间里走去：“这里的灯未熄灭，外面从未亮过，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尝试出去，但有东西牵制我，我没办法离开太远。”
阜宁月心疼：“是我来得太晚了。”
“不晚。”莫司尘摇头。“我知道你会来的，不管多久都不会晚。”
说着，两人走进了房间。
里面只有正中的一座石台，和顶上垂下来的一盏花灯。
石台之上，放着一副棺材，里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那是莫司尘吸收魔力之后的副作用。
之前听到的滴水声，应该就是这些冰霜融化之后滴落的声音。
阜宁月皱眉。“你一直睡在里面吗？”
“嗯。”莫司尘捧着她的手臂，数着一道一道的伤口，眸色加深，低沉的嗓音里全是心疼。“怎么弄的？”
这些伤口很规律，不像是打架的时候伤的。
阜宁月恍惚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是一点点必要手段，不疼的。”
“疼。”莫司尘单手勾起阜宁月的下巴，吻了一下。“我疼。”
指尖轻轻拂过伤口的边缘，手指被掰开，刀片掉落在地上，一丝冰冷的气息呼在伤口上，溢出的血液快速凝成冰，止住了继续出血的势头。
莫司尘眼眸微抬，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
“疼吗？”
阜宁月心中一阵酸涩，累积了两个月的压力瞬间倾泻而出，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
忍不住说：“嗯，好疼呀！”
下一秒，她就被揽进了熟悉的怀抱中，将脸埋得更深，任由眼泪浸湿了对方的衣衫。
“夫人辛苦了。”
等到心情平静下来，阜宁月红着眼睛，跟莫司尘讲述这个世界的事情。
“这次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躲在这里的……咦？”阜宁月一愣。“你在这里见过另外的人吗？”
“这里只有我。”莫司尘同样面露思索。
阜宁月皱眉，她在这里的目的是吹灭灯火，让外面的黑暗生物能进来杀了躲在这里的山猫精魄，但这里只有莫司尘。
若是这样，岂不是说她要杀死的就是莫司尘？
阜宁月心中一紧，连忙追问：“你这次是什么身份？”
莫司尘眸光闪烁两下，慢悠悠地说：“我没有身份。”
“什么意思？”阜宁月满头雾水，随即脸色不好看起来。
以往，莫司尘都会被自动补充身份背景，这次没有，是不是意味着……
“我是跟着你来的。”
“跟着我？”阜宁月没明白他的意思。
“嗯。”莫司尘的灰眸中闪过回忆的神色。“上个世界，你没了之后，我看见你的灵魂化作光团钻进了一个缝隙里，我就跟着你来了。”
“你就跟着来了？”阜宁月后怕不已，生气道：“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跟来了？要是你半路上迷路了怎么办？要是你被弄到别的地方怎么办？要是你被卡在缝里……”
阜宁月住了嘴，最后这个，有点血腥，又有点好笑，她不想说了，但情绪没有好转半分。
“呵呵！”
莫司尘也是被最后的话给逗笑了，揽住阜宁月的肩膀。“我有把握的。”
“你有什么把握？”阜宁月好奇。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碎片记忆吗？”莫司尘抓着阜宁月的手把玩。
“记得，休眠仓，链接，沦陷。”阜宁月集中注意力。“你又有新的记忆出现了？”
“嗯。”莫司尘，道：“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闭了嘴，神情中闪过痛苦纠结，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以启齿。
“怎么了？”阜宁月疑惑。
下一秒，她又被抱住了。
鼻息间呼吸着爱人熟悉的味道，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宁月，如果我是一个坏人，你会不会讨厌我？”
“会。”阜宁月推开他，坚定地回答。“而且，我还会阻止你，甚至成为你的敌人。”
莫司尘肌肉绷紧，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灰色的瞳孔深深浅浅，心思不停挣扎。
拥有还是放弃，一念之间，却最难抉择。
但下一秒，阜宁月浅笑一下，眼眸微微弯起，像一道月牙，里面闪着认真的光芒。
“但我知道，你不会是坏人。莫司尘，你的心是热的，我能感觉到你对世人的怜悯，共情，和责任。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未错待过无辜者，这样的你，我不相信你是一个坏人。”
莫司尘呼吸一窒，灰眸闪烁，唇角的笑意控制不住的勾起，盯着阜宁月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原本发冷的身体也像是被暖阳照耀，连灵魂都被熨烫了一遍，舒展又自在。
阜宁月也笑了起来，然后问：“所以，你新的记忆是什么？”
“……”
莫司尘的嘴角僵住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