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杜雅茹很是恼火,但是想起刚才霍郧清那近乎冷漠的叮嘱:要是她不把江妙哄好,以后都不用回霍家了!
杜雅茹不由浑身一哆嗦。
杜雅茹娘家在本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只是相较于霍氏来说那就不够看了。
霍杜两家是正正经经的商业联姻,所以杜雅茹嫁过来后万事不管,就等着吃分红。
但是这一切都在霍郧清承认她是一个霍夫人的基础上。
杜雅茹长相并不差,只是这会儿被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眼神都带着阴狠,看上去有些可怖。
温笑被杜雅茹那样的眼神盯着,有些害怕地将脸埋在了江妙的肩颈处。
杜雅茹看到温笑不敢看自己,心里这才舒服了一点,不过是个小孩,她还镇不住她了吗?
只是想到自己刚被将将成年的江妙震慑住,又有些气恼。
但随后,她还是很快调整了心态,深呼吸了一下:
“江小姐,我不知道你跟老霍说了什么,只是咱们做生意的都和气生财,今天老霍让我们琦深给你道歉,我们也道了。
你见好就收,这也不吃亏。而且,江氏现在不是也陷入经济危机,老霍说了可以帮你们一部分。”
江妙一手抱着温笑,一只手在手机上点了点,似笑非笑的看了杜雅茹一眼:
“霍夫人这个条件很令人动心啊,是霍董教的吧?”
杜雅茹没说话,但那神情就差再补一句“识相的就收了”,但终究顾及着霍郧清的叮嘱,一句话没有说,随后便听江妙慢悠悠地说道:
“只是嘛,江氏我自有办法盘活,今天我家小孩心里不舒服了,霍琦深必须道歉。对了,霍夫人方才的眼神也吓到我家小孩了。”
杜雅茹原本自得其满的等着江妙一口答应,对自己恭维讨好,却没想到被江妙来了这么一出,顿时气的脸都扭曲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给一个小孩子道歉,你可别不识好歹!”
温笑抓着江妙的衣角,悄悄说:
“姐姐,笑笑已经不气了,姐姐,姐姐同意吧……”
最后几个字温笑说的很小声,要不是江妙耳力好还真听不到。
江妙动作一顿捏了捏小孩的脖颈,温笑被弄得痒痒的,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小孩子,每天开开心心就行了,多余的事不用想。”
或许,此时温笑年纪尚小,虽然对霍琦深的话不解其意,但也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才和他打起来。
但是,杜雅茹身为一个成年人,用那等恶劣的言语,去教一个小孩子去侮辱另一个小孩子,只这一点江妙便不会轻易饶过她。
杜雅茹看着江妙旁若无人的就逗起了小孩,脸色更加难看了想起自己还未完成的任务,扭曲着脸走过去,低下头:
“江家丫头,对不起,我不该瞪你。”
“她有名字,她叫温笑。”
江妙淡淡说着,杜雅茹整张脸都裂了,她张了张嘴,咬牙切齿:
“好,温笑,对不起。”
江妙这才淡淡将眼神挪到旁边的霍琦深身上,霍琦深这会儿也傻眼了,他终究还是小孩子,看到自己一向娇横跋扈的母亲低了头,这下也慌了神。
也不用杜雅茹压着,躲在杜雅茹的身后,磕磕巴巴:
“我,对,对不起。”
霍琦深磕磕巴巴的道完歉后,杜雅茹看温笑没有其他的表示后,也脸色难看的一把抱起霍琦深离开了。
而江妙等霍氏母子走了后,这才在幼儿园老师畏惧的眼神中去园长室晃了一圈,然后离去。
等到下午这位看人下菜碟的幼儿园老师便已经被炒了鱿鱼。
抱着东西走出幼儿园大门的幼儿园老师,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个幼儿园收的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小孩,她在这里面可没少捞些油水,却没想到这一回踢中了铁板!
江妙做完了该做的事后也没让小孩继续在幼儿园待,抱着温笑请了个假就出去了。
一边走,江妙还一边抽空给苏理发了一份3344从霍郧清电脑里找出来的霍氏买通陈立强等人故意在这档口煽风点火,抹黑江氏名誉的证据,想来不久以后江氏便会以不正当竞争为由将霍氏起诉。
杜雅茹有一句话说的好,做生意,和气生财。只是,霍氏不和气,就别怪江氏反击!
至于为什么将温笑带离,在江妙看来温笑今天是受委屈了,所以要好好补偿补偿。
而温笑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还以为自己闯祸了,但姐姐来了不但把那个欺负自己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还要带自己出去玩!
温笑抱着比自己脸大了一倍的棉花糖,几乎都要埋进去了,小孩子的声音就像搀了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
“喜欢吗?”
“喜欢!不过笑笑最喜欢姐姐!”
温笑一边说,一边将棉花糖递给江妙,江妙扯了一块棉花糖丢入口中,这种甜的齁人的糖度她敬谢不敏。
不过对上小孩那双晶亮的眸子,江妙昧着良心含笑点了点头,揉了揉小孩的头发。
“很好吃,我很喜欢。”
温笑低低的哦了一声,小手攥着的棉花糖,目光愈发用力,满眼皆是失落。
姐姐骗人!
姐姐根本不喜欢的。
江妙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小孩的失落,然后从休闲裤的口袋中摸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瓶子,打开抿了一口。
烈酒入喉,如刀如火,而唯有这一刻才让江妙感受到一丝朦胧与清醒之间的美好。
江妙喝了一口烈酒之后,整个人好像在一瞬间放松了下来,懒懒的靠在公园的长椅上,温笑坐在一旁默默的吃着棉花糖,一大一小各占据常理的一方。
“姐姐不乖,我要告诉爸爸。”
温笑胖嘟嘟的小手将棉花糖戳了戳,小小声的说道。
江妙原本正惬意的享受着酒后的余韵,听到小孩这么说,只懒懒的抬起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告状?告什么状?”
温笑指着江妙半握的小瓶子:
“姐姐这个瓶子里面的是酒,我闻到了,酒不是好东西!”
温笑一边说,一边皱着眉。
在进入福利院的前半年,她在外流浪的时候,曾经在黑夜中看到有人就这样一手提着酒瓶子,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醉倒在街头。
她不想姐姐这样子。
“姐姐不要喝好不好?不然,笑笑,抱,唔,笑笑不能抱姐姐回去。”
江妙晃了晃酒瓶,没有说话。
温笑眼巴巴的,等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