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大娘也点头：“没错，要不是大管家安排有序，井井有条，咱们这里肯定忙成一团乱，谁家送了、谁家没送都分不清楚了。”

乌大娘低低竖了一个大拇指：“照我说，小玉这孩子，能管事儿啊！同龄的其他娃娃，可实在不及他这么能干。”

顾白笑：“我倒不是说的这个。我只是觉得……”她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觉得，他身上似乎不太一样。那一日我随口说了一句诗，他顺口就给接下去了，还朗朗上口的，可见，家里以前应该是给他念过书的。”

小丫头：“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嫂嫂每日贴了什么新菜单出来，他看一眼就能念出来，我可真是眼红得很！我连一个字都不认识呢！”

“开了春就让你去念私塾，这是答应过你的，”顾白点一个她的鼻尖，“我一定好好说服母亲。”

“嫂嫂对我最好了！”

乌大娘想了想，叹息：“现在这个世道，家道中落的可太多了，没准这孩子就是？若真如此，他小小年纪就能接受如此人生落差，也是不容易。咱们可对这孩子好点吧。”

小丫头“唔”了一声：“知道了，待会儿我给他多包几个饺子！”

顾白轻笑一声。饺子煮好的时候，她袖子里的小东西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食取，你不是刚吃过糕点么，怎么又饿了？”

她叹息一声。这吃东西的速度，她可真是养不起啊。这些日子，小东西干脆就赖在她家了。它平日懒洋洋地钻在她袖子里，夜晚了就会出来在屋子里透透风。有时候深更半夜，它会自己一个人去山上，也不知是觅食还是寻同伴，等到了清晨，又会自己回来钻回她的袖子里。因为这个小家伙不占地方，顾白也就随它去了。只是，平时做好吃的时候，难免要多分一点。对她而言，虽然暂时没发现这家伙身上有什么可取之处，但养着也不费事儿，权当养一只小宠物了。*说起最近城中的谣言。自从顾白坦坦荡荡地“澄清”之后，谣言传得不如以前那么肆无忌惮了。再加上有了郑捕快普法，再加顾白当着众人让那造谣者“当面对质”，如今，再有人说到这个谣言，便会有其他人出来说：“这话真真假假不可信，怕是有人构陷吧。”

“就是啊，若是没有实质证据，那就是诬陷。小娘子说了，这是要报官的！”

如此，众人也就不再过多八卦了。但谁也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把“实质证据”摆在了众人面前。这一日，顾白正好端端地在店里做着生意，忽然有两个书生抬了一个口吐白沫的人，慌慌张张放在了她家门口。乌大娘立刻冲出来：“你们放我家门口作甚？晦气不晦气？我们可是要做生意的！”

那几人说：“这不关我们的事，他是吃了小娘子家的茶水，才口吐白沫的！”

这话一出，四下路过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原本在茶馆里面喝茶的客人，现在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略有一些不安地观察事态。乌大娘一愣，立刻怒了。自己这个口碑，怎么能容忍别人如此诬陷？这人偏偏赶在客流量最多的时候，来店门口闹事，这不是存心的吗？“我看你们今天来找茬了是吧？”

乌大娘撸起袖子，双手一叉腰，“想讹钱，是吧？”

小丫头也出来了：“你们空口白牙，凭什么说是喝了我们家茶水才出事的？”

“谁诬陷你了？！我们可是正儿八经出来吃饭的，下午还要去学堂呢！谁知道只是点了你们家的茶，我朋友就倒地不起了！”

乌大娘：“哈，我看你们两个书生打扮，穿得人模人样的，像个正经人，怎么做事如此卑鄙无耻？故意来我们家找茬？你们这样的，简直有辱斯文！”

有路过的人认出那两人，小声议论：“他们两个的确是学子，平日作风挺好的，倒不像是那种会去讹人的无赖啊。”

两个书生被乌大娘激怒了，几人正在吵着。正这个时候，又有两人抬着一个口吐白沫的人，飞快抬到茶铺门口。“这个人也是吃了你家的茶水，所以口吐白沫的！”

有人说：“我们几个都看见他叫住了小厮，点了你家的茶！结果一顿饭还没吃完呢，忽然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