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小厮们把阳春面端出去,每一桌都上一点。客人们起初并不把这碗面太当一回事,毕竟阳春面谁都吃过,差不多都是这个滋味。他们只当这碗赠送的面是小娘子的人情,暗暗觉得自己占到了好处罢了。可是等他们尝了一口面汤之后,立刻就惊为天人。“这面汤也太好喝了吧!”
之后众人再去吃这面。葱香融在其中,每一根面条好似都浸着滋味。本来只是赠送的一碗面,谁知道客人分着吃还觉得不够,还想再多吃几碗。没一会儿面就见了碗底,接二连三地,就有人开始吆喝起来:“我再点一碗面!”
“我也再点一碗!”
“我们这桌再来三碗!”
小厮们开始忙活起来,这边的乌大娘也赶紧开始发牌子、收银。顾白赠送出去了十几碗,最后另点这阳春面的有四五十碗,妥妥是一波很成功的营销了。若说是,对于武三的厨艺,他们只是觉得“好吃”、“满意”,和其他家有大厨的酒楼不相上下,那么,顾白推出的这“阳春面”,确实让众人都开始惊艳起来了。这也和顾白事先想得差不多,越是简单的东西越容易出彩。试想,若是这么一碗简单的阳春面都能做出超越别家的惊艳滋味,其他的东西定然也差不多哪里去。如此,他们这家店的“招牌菜”就这么出来了。只一天的功夫,“小娘子家阳春面”的口碑就传开了,许多人直呼“这是吃过的最好吃的阳春面”,“此生一定要尝尝小娘子家的阳春面,不吃遗憾终生”等等。*几条街外的海珍楼。“怎么样?她家今日生意如何?”
海珍楼的东家,也即是那个家里有钱的纨绔公子,名叫邹浦禾。自从那日跟顾白从衙门走出来后,他就咽不下这口气,总是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这妇人报复回来。他的心腹现在被押进了牢里,海珍楼的伙计们也走了一大半,生意转眼之间就垮了。再加上此事一传扬开,招牌的口碑都砸了,还有谁敢来他家吃饭?本来他家海珍楼,还算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现在倒好,人去楼空,情景凄凉,手底下只剩下一个跑腿的心腹了。那心腹气喘吁吁跑回来,把那头的情形说了一遍。“什么?红红火火?”
这下邹浦禾不乐意了,“她一个妇人,既无背景,也无人脉,是怎么把这个酒楼给开起来的?”
本来他并不把那个妇人当一回事。毕竟自己是堂堂大东家,是有头有脸的人,而那个妇人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村姑,靠着路边支摊子起家的,这种人,简直与他云泥之别!即便她再能干再伶俐,可出身放在那里,她如何与他平起平坐呢?可现在不同了,那村妇竟然开了一个大酒楼!这下可好,她摇身一变,也成了酒楼的东家了,身份竟然和他一样。这走到外面,别人也是一口一个“大东家”地叫,转眼之间,竟然就跟他平起平坐了!邹浦禾有点坐不住了,气得要砸杯子:“她一定是存心要打我的脸!”
心腹:“可不是么少爷,我看她也是存心要打您的脸,你看看她开的酒楼,也是上下一共两层,也是差不多的大小。位置也不过和我们隔了两条街罢了!这是存心做给您看的啊!”
“怎么,就她,也配和我斗?”
邹浦禾冷冷一笑:“她以为开个酒楼是这么好开的?她能开张一天,但未必开得过一个月!”
“少爷,咱们要不想想办法,搞搞她?”
“当然要搞她!光是想想一个村妇现在都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一同被人比较,我心里就膈应得要死!”
心腹说:“少爷不必着急,她们未必开得长久,咱们不如慢慢等等看。”
“我可等不了!我要她明日就黄了!”
邹浦禾拍桌子,做了决定:“我们也要开个酒楼,就开到她的对面,和她邻街而对!到时候就看看,客人是来我的酒楼,还是去她的酒楼!”
邹浦禾很自信。自己财力雄厚,又有这一行的多年经验,海珍楼都被他经营成了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怎么可能被一个村妇给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