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的，知道你们是探消息艰难；不知情的还当你们在磨蹭偷懒，敷衍了事。”

年轻女子喝了一口茶，说：“总是如此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我们得尽快寻找一些转机。”

男人问：“你有什么主意？”

美貌女子想了想，开口，“我知道一个人。”

“他年轻时候曾是鼎鼎有名的杀手，只是十年之前他便隐退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得到的消息，他正在此城。”

男人皱眉：“一个杀手与我们何干？”

“你不懂，杀手虽是杀人，却先需要一张密密麻麻的情报网方能动手。而他看似一个人，这暗中的脉络还不知有多广。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收到麾下。”

“我看你是想趁机邀功，显示自己的本领吧。”

年轻女子轻哼一声，“毕竟你们办事如此磨蹭不靠谱，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出马。”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多喝两盏茶，斟酌片刻。“好，就如此办。只是有一点：我们的秘密，绝对不能透露给他。他毕竟还不是自己人。”

“放心，这一点我自然知道。”

谈完了话，女子就起身离开。她一路沿着刚才的小路上来。光线逐渐明亮，她走到楼上的书房，灭了手中火把。转身，把暗门关上，再把两侧书架一并移到中间来。直到整个屋子都看不出任何痕迹，她才对她的两个手下点点头，示意他们与自己一并离开。出了这间雅房，外头的小厮们就慌慌张张过来找。“龚姑娘，有人找你！”

“谁找我？”

年轻女子傲慢开口。“好像是一家酒楼的管事儿，他们说……想出银子，请你去他们那儿暖暖场子。”

小厮打量着貌美女子的神情，说：“当然，咱们也知道您的脾气大，这种是万万不肯接的，我正准备帮你婉拒了……”“为何要婉拒？既然是花大价钱请我，我自然要去了。”

貌美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跟我下去，与他们好好谈谈多少价吧。”

她既然扮演了这歌姬的角色，必然不能让人看出纰漏来。歌姬自然是爱钱，爱美，爱虚荣。她若是千金都砸不动身价，就显得过于做作了。她让小厮在前头带路，一路款款下楼，见到了那天下楼的管事儿。管事儿对她谄媚一笑。她轻哼一声说，“有事，坐下慢慢谈。”

*没过两日，就有细心的人发现天下楼门面里头似乎又有了新的装潢。一些伙计在场内空出了一些桌椅，腾出了一个空地，置办出了一个几尺高的台面。有人猜测这天下楼是不是要有大动静了。果不其然，这一日传出消息来说，是那位美艳的名姬要在天下楼驻场三日。她一出现，便有大批有钱的纨绔公子哥跟着一起过来捧场。一时间酒楼的生意回暖了不少。乌大娘听到对面酒楼传出这管弦歌舞之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店内的几个伙计也凑到他们家去听了听，回来有些不服气，说道。“既然是酒楼，那就好好比做菜的手艺，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噱头做什么！”

对面酒楼有京城名姬坐镇，而他们酒楼却啥也没有，这一下，好似被人比了下去。顾白自然也听到了对面的声音。她笑了笑，说：“好看的舞、好看的人，自然是人人都欢喜，没什么可嫉妒的。”

她从自己站的位置找了一个角度，又说：“你们几个，把店里的几张桌子都搬到外头去，挑些好位置。”

小厮们在顾白的指挥下，把店里一半的椅子都腾挪到了外头。一坐到外头，天下楼里的歌舞声就更加清晰，如同置身在楼中一般。顾白挑的几个位置特别巧妙，刚好可以通过外面的门，看到天下楼堂中那个高起来的台面。台面上的舞女们，自然也一清二楚。“……就当是买后排的票了吧？”

她自言自语。如此一来，客人坐在这街边吃饭，倒是和坐在对面酒楼里吃饭一模一样，一抬眼便能看到舞女，听到这悦耳的歌声。乌大娘有些惊叹，“咱们这……直接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