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就不懂了，毕竟我也不是这茶楼东家。不过照我的猜测，只要这价格没问题，应该是能和那小娘子谈下来的！”

客人想想又说，“兄台若是想自己开一家茶楼，不找她合作可不行，其他家茶楼有她家的好茶，都如此竞争激烈，你家若是连好茶都没有，更没法做生意了。”

许元化终于明白自家茶楼如此冷清的原因了。敢情外头的茶楼都如此团结一致，拿到了相同的供应原料，在同一个赛道上竞争。只剩自己这个圈外人不懂其中关窍，还摸索了这么久，吃了这么多亏。从这家茶楼出来以后，他立刻信心大增。看来此事也挺简单的。既然知道了这供应商是谁，那他只需与其他东家一样去采购一些原料包回来。他心情愉悦，想着自己几日之后，客人就能络绎不绝，便觉得心里舒心。没一会儿工夫他就打听到了那家小娘子茶馆。他赶过去，还没到店里，远远看见里头很热闹。去的似乎都是些老熟客。这些老熟客们落座之后都喜欢跟伙计打个招呼、聊会儿天，有些要续茶的，便自己起来去特定的地方续上，全程自助，根本用不着麻烦别人。这倒是和其他茶楼很不一样。其他茶楼比的是服务，这家倒有一种让客人随拿随取、放着不管的散漫态度。偏偏这种散漫的服务态度，竟还吸引不少老熟客。店内氛围和谐，唠嗑和谈笑声混合着热茶的袅袅白雾，萦绕在店里。许元化走进去找了个座坐下，便使唤小厮说。“把你家茶楼东家叫出来。”

“您找我们家东家做什么？”

小厮问道。“你管这些做甚？我找他自然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小厮说：“我家东家经常不在这儿，客人您要点什么茶便随拿随取，有事儿招呼我就行。”

“你家东家常常不在？”

许元化觉得这家茶馆开的可真是稀奇，一副全然不上心的态度。“那你们店里头管事的人是谁？”

“你要找我们管事？那您稍等片刻，我去将管事叫出来。”

许元化便坐着等，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一个十余岁年纪，半大不小的小丫头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瞪着那丫头，许久不可置信。“你就是这家店的管事儿？”

丫头点点头，脸上两片颊肉也跟着颤了颤。“没错啊，就是我。”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这里的管事儿？”

许元化震惊了。小丫头不耐烦起来。“你不是说有事找我？有话就赶紧说，没事儿我就要去忙活了。”

许元化赶紧说，“行行行，那我对你说吧。”

他心里头还有些狐疑，也不知自己这些话与这小丫头片子说了究竟有没有用，总觉得自己从一进到这茶馆，便处处有开眼界的感觉。“我听闻在这城里头开茶楼的东家啊，都不免要与你家打交道，你家是这城里头茶楼料包的总供应商对吧？现如今小爷开了一家茶楼，想从你家这儿进点好东西。”

小丫头明白了他的来意，好像一点都不诧异，随手招呼自家的小厮去把她后厨里放着的一筐豆子给拿过来。那小厮很听她的话，没一会儿一筐豆子便放在桌上。小丫头似乎觉得单单与这人说话太浪费时间，便一边卷起袖子剥着豆子做农活，一边跟他说话。“想从我家这儿进料包倒没什么问题，我家做生意接待的就是这个。”

“不过我倒想先问问，你开的茶楼名字叫什么？坐落在哪儿？里头有多少雇工？以前可有做过别的什么生意？”

“对了，你家的茶楼有什么定位？每年营收多少？打算开几年？平日里有什么特殊的进货渠道？”

许元化一时有些不悦了。“小爷想从你家买东西，还得跟你说这么多，有钱不就能买了？”

小丫头一边剥着豆子，一边抬头看他一眼。“谁说有钱就能买？我家供应给你料包，那我们两家便是合作关系，既然是合作关系，就得考察你一番。若你是个黑心商家，或是拖欠雇工的工钱，或是给客人用黑心的料，回头出了事儿，扣到我家头上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