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什么意思？我来的时候，并未有暗门啊。”

石嘉言抬头，查看着门缝之间落下的细细灰尘，用手指沿着轨迹，轻轻触碰。他细细查看着，淡淡开口：“我们来的时候，它应当是开着的，可能是那二人进来的时候，顺手将暗门合上。如果我们没有打开它的正确密匙，可能就只能被困在这里。”

顾白心里怀着一丝侥幸：“你竟然有办法可以弄到这的地下构造，应当就知道该怎么打开这里的暗门吧？”

顾白双眼亮晶晶地去看对方，眼里闪着的意思是：你应该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技能，对吧？你应该很深藏不露，还留着两把刷子的，对吧？在她这种闪亮亮的目光之中，石嘉言却保持了一种淡定。他把这道门细细察看一番，最后，轻飘飘一句。“别看我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顾白的期盼“吧唧”一下就碎裂了。“那我们现在算是被困在这里了吗？”

“是。”

“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开它？”

“是。”

“你手里有这里的地下构造，但是你也无能为力？”

“是。”

顾白着急了：“那现在怎么办？如果不尽快出去，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

石嘉言却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能和小娘子这样的知音同生共死，我很荣幸。”

顾白：“喂！”

石嘉言低笑：“……总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死要好得多吧。”

顾白泄了气，坐在一侧阴暗潮湿的角落，心里则开始思索着他们现在折返回去有多大的逃生几率。刚才她看见了两个通道，如果当时他们没有选择左边而是去了右边的通道，是否可能不会碰到暗门而且可以直接离开？她正打算向对方提出自己的看法，石嘉言就像是看破了她心中所想。“不可能的，想都不用想。”

他说：“另外一个通道根本就不通向出口，而是通向‘地狱牢笼’，是一个更加危险的地方。”

“地狱牢笼是什么？”

“那群人，在地下训练这些死士，如果训练得不合格或者触犯了什么律令，就会被施以惩罚。惩罚只有一个，就是把他们抛进那个通道里。”

“那里面是什么？是酷刑吗？”

“那里尽头是饲养着的野兽，他们会和这些野兽们一起共度三日三夜，几乎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大部分人都被撕成碎片，填入了野兽的肚子里。”

顾白听着这些悚然的东西，不由觉得自己脖子有些凉飕飕。还好自己方才被石嘉言给救了，没有选择右边的通道。否则现在，她恐怕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如此看来，你出现得很适时。”

顾白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啊。”

石嘉言低笑：“救命之恩算不上，毕竟现在我们都出不去，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外一个牢笼。”

顾白：“……”她无言地在黑暗中沉默着，思考对策。再去看石嘉言，他倒是一直都没停下来，不是比对地图，就是寻找痕迹。显然，虽然他嘴上一直说着“要死要死”之类的丧气话，但他实际上很珍惜时间，一直都在寻找出路。他已经拂去了石壁上的灰尘，找到了一个被嵌入在墙壁里的开关。顾白站起身：“这个是暗门的开关么？”

石嘉言：“真正的密匙只有一个，另外一个很有可能是陷阱。但我们现在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的。”

顾白凑近，发现的确是两个开关。一个是红色，另外一个是黑色。两个都同样的形状，同样的高度，好似是让你做出一个人生抉择。“我们没有任何线索，现在……恐怕只能盲试了。”

顾白很忧心。盲试如果错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这扇门会永远都闭死，也或许后头的人会察觉到他们这种闯入者的存在。但是如果蒙对了，他们可以成功打开暗门，沿着手中地图标注的轨迹，一路逃出枯井，翻出墙外，等天亮的时候再去报官。顾白没有勇气去做这样一个尝试。代价太大了。她轻声问：“我们要不要再多考虑一下，在附近找一下线索？至少等到稍微有把握的时候，再出手？”

石嘉言摇了摇头。他竖起一根食指，指了指后面，让她侧耳聆听。顾白屏息，听到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