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果真是不能给她点好脸色!
陆至煊虎起脸:“别动,再动的话,我就把你扔河里去!我还能带你去哪?还能去哪?就你这一脸小花狗的样子回去,那还不让人怀疑?”
换了,换了,一定是被换了!
兰潇潇瞪着眼珠子仔细的打量着陆至煊,想从他脸上、眼中找出一丝破绽:“你是谁?你绝对不是我哥哥,说!你是不是附在我哥身上的厉鬼?我可告诉你,我是去过地府的人,我有催鬼的本事!“
他是山上的厉鬼,而且她还有催鬼术?
陆至煊真是哭笑不得,真当是活久见了,一个八岁的小姑娘竟然说她会催鬼?
温和的说:“好了,别玩了!青天白日都能出来的那还叫鬼?“
对哦!
兰潇潇又歪了歪头:“那你是山中的山精?“
想拍狠狠的拍她一巴掌,省得她疑神疑鬼!
陆至煊脸板了下来阴森森的威胁着:“兰笑笑,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收拾你!老实给我呆着,再乱动的话,你会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脸一板,兰潇潇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是未来的首辅大人嘛,刚才的表情让她好不适应!
一阵闹收获挺大,兰潇潇准备再接再励当个好妹妹,她故意揪了揪嘴:“哥哥太可恶了!天天这样威胁我,你就不怕老天看不过眼?”
得了便宜就卖乖?
果真是个小丫头!
陆至煊没好口气的说:“谁让你不听话?你听话,我就不威胁你。刚才叫你别哭,你倒好还故意大哭,说说,有什么事这么委屈?”
收伏了未来首辅大人的感觉真好,小短腿圈在陆至煊尚且细小的腰肢上,双腿不停的晃着,兰潇潇仰头看着少年的脸:“哥哥,我刚才不是因为委屈而出哭呢。”
听了这话,陆至煊目光平和并看不出半分喜怒:“哦?不是因为委屈,那又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委屈,那是因为想家。
可这话,兰潇潇不能说出口。
“害怕。”
“害怕?”陆至煊终于眼神有了波动:“怕什么?怕回去以后,你娘打你?”
虽然一个大姑娘被一个少年抱着非常非常的不自在,可兰潇潇不想破坏他这份好心,咬着唇双眼充红的摇摇头:“不是,害怕哥哥再也不理我了。”
怕他不理她?
真的是因为害怕自己不理她,所以怕哭了?
陆至煊心里说不出了种什么滋味,可他不会让别人发现:“我不理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亲娘,她再狠也不会把你打死。”
打死是不会,打个半死是很有可能滴……再者,那陆石柱对这个儿子还明显有些怵,没有他的维护,在她的体力没有恢复之前,铁定会遭那只禽兽的毒手……
想起书中那陆石柱看兰笑笑的眼光,兰潇潇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身体不由得一抖:“打是打不死,可是好痛、痛得生不如死!”
很痛?
其实身体的痛算得了什么?
她还太小,她根本不知道心痛要比身体痛万倍!
他一时失察,这杨婶子都跑了,他这一世恐怕又要永远的失去亲妹妹、辜负亲娘临死的交代了。
一想到亲妹妹,陆至煊的身体又僵硬了,兰潇潇见他眼底的冷气又上升,顿时低着头闭着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他又想到他的亲妹妹了吗?
兰潇潇自己也有个哥哥,哥哥比她大三岁,可她的哥哥除了逗恼她外,还时常捉弄她。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哥哥就根本不一样呢,难道是因为陆芝芝小陆至煊很多、他有一种长兄如父的感觉吗?
兰潇潇知道陆芝芝就是陆至煊心中的软筋,恐怕只要提起这个妹妹,她在他心中永远都是‘外人’……外人她不在乎,反正自己也没有想过变成他的内人。
只是这哥哥的腿还是得抱紧,兰潇潇抿抿嘴一脸内疚:“哥哥,对不起!”
陆至煊收回神:“对不起什么?”
兰潇潇抬起眼:“对不起让哥哥失去亲妹妹,虽然我知道我并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总归我有一份责任,因为我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如果有一天,真找不回她,而你又不想看到我的话,你把我卖了吧!”
当然,这不是兰潇潇的真心话,这只是她的退一步的计策。
有朝一日,等她有能力离开的时候,她一定要把户籍偷到手,然后偷偷的离开这里,永远消夫在这些冷心冷肺的人面前。
不过离开之前,她一定会把自己的债还了。
还了债,她偷跑了,陆至煊至少也会看在她还债的份上放她一马吧?
这时代的人口管理制度很严,就凭现在的她要是敢乱跑的话,下场绝对会被做成人彘还惨……
陆至煊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兰潇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也闭上了嘴。
到了河边,陆至煊把她放下:“把头低下!”
兰潇潇依言,头一低,陆至煊捧了一捧水在她面上,然后轻轻的用手指揩去她脸上的水珠。
洗罢脸,他又掀起衣服下摆,轻轻的把她的小脸擦干。
这一切做完,陆至煊都没说话,然后自己坐在不远处的石梁上,捡起河边的小石块朝水面扔去……
一连七八个水片子在水面飞跃,兰潇潇张着嘴走近他身边,然后也弯腰捡起一块朝水面划去。
可素,一个水花都没溅起,只听“扑通”一声沉入河底。
兰潇潇觉得太没面子了,十八岁的青春美少女,竟然玩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
仿佛较了劲一般,兰潇潇一连削了十几个,可一个都没成功……
或许是兰潇潇执扭的性子取悦了陆至煊,他站起来走近她:“我教你!看着,身子要这样倾斜、手要这样放、角度要这样然后用力一甩……”
话落手起,小石块像一只飞盘般跃过水面,一连十余个着力点引起片片水花朝往对面河岸而去。
对陆至煊,兰潇潇是由忠的崇拜:“哥哥,你真的太棒了,做什么都能做得这么好!”
那眼中的崇拜没有半丝的假,陆至煊发现自己脸上的温度上升了:他不过一手孩童时期的玩乐,竟然让她如此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