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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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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

苏轼的这一句很著名的诗,仿佛是写给徐志摩的。1923年,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影响较大的一个文学社团——新月社,在北京成立。新月,以“它那纤弱的一弯分明暗示着,怀抱着未来的圆满”。徐志摩是崇拜泰戈尔的,新月社的名字,是他依据泰戈尔的散文诗集《新月集》命名的。银色的月光,镀亮梦境,纯净,晴朗,一如雪落古寺。那一颗赤诚的诗心,端坐在月光之下,弹奏一曲动听的月光曲,听瘦了广寒宫里嫦娥的纤纤十指。徐志摩在新月辉光的照耀下,领悟了辽阔和诗歌的根,打开广袤的忧伤。熟悉而深沉的歌声响起,一首诗,在心尖上,亮起了一盏灯。新月,照耀千古的那缕来自上苍的月光,穿透了诗歌永恒的主题。徐志摩是新月社的灵魂,胡适是新月社的旗手;诗歌创作、学术交流是新月社的主旨;互动的团体,新诗交流是新月社的主体。在这里,聚集着新诗前辈闻一多、徐志摩、朱湘、饶孟侃、孙大雨、刘梦苇等大诗人,他们不仅重振了诗歌的风采,也为新诗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或许,在历史的长河中,新月的岁月只是一个瞬间,但它却永远定格在了现代中国文艺苍穹黝蓝的夜幕上。新月社,虽然只存在了短暂的11年,却办了《晨报副刊》的《诗镌》和《剧刊》;从新月书店、《新月》月刊到《诗刊》和《学文》。徐志摩从丝丝缕缕的月光中走出来,浑身充满了诗情和活力,在北京石虎胡同七号大房子里,组建了新月社。这是他和新月派的诗人们的领地,充满了诗歌、小说、散文、戏剧等文学气息。走进新月社,的确让人耳目一新,那典雅的布置,那诗意的氛围,像一册唐诗宋词的线装书,典雅了千百年的诗韵迎面扑来。明亮的窗下,琴棋书画,一有尽有,文人雅士吟诗作画、抚琴喝酒、下棋议论,如同大唐盛世一样的恢宏气度,让诗歌在抑扬顿挫的平平仄仄间行吟。那是诗人徐志摩恋恋不舍地,坐在听惯了千万年来歌者吟诵的枝头,俯仰小天地,笑傲皆诗章的浪漫风度,发出的清丽脱俗或高亢激昂的时代之音。诗歌每节韵脚都在变化,就像音乐奏响月光飘逸的舞曲,和着诗歌的音节,抑扬顿挫,朗朗上口。而新月的诗歌每一节都匀称,每一句都整齐,就像宫殿的建筑,聚集了青砖红瓦,飞檐的灵动,美轮美奂,一卷诗香,轻筑灵魂的房屋。细数新月诗文,如珍珠镶嵌在新月的圆缺之间,惊起两行雁阵。飞鸿扇翅过后,是被新月的手指拨弄,唯美诗人们,痛饮月光,在诗情画意中沉醉。新月派诗人闻一多的诗作《死水》表现了反对封建军阀的爱国民主精神;在康桥,徐志摩睁开了追寻“爱、自由与美”的双眼,在寻觅自由与爱情的同时,生发了诗歌创作的灵感,他的《再别康桥》犹如诗魂之歌,飘逸如荷般脱俗尘海;孙大雨的诗歌有阔大的概念,从对整个纽约城的严密深切的观感中,托出一个现代人错综复杂的意识。词藻和想象的新奇与那雄浑的气魄,震撼心灵。介乎朱湘、孙大雨之间的为饶孟侃,以不苟且的态度在技巧上严密推敲,而以单纯意象写出清淡的诗。澄清如水印着清灵的云天直承徐志摩、闻一多,道统的新诗人陈梦家与方玮德、龙彦午,更是新月后起之秀,他们的诗作醇正、纯粹,像风不经意地在一支芦管里透出和谐的乐音,热情奔放,笔势回旋,有一气呵成之妙。还有林徽因的《笑》,这是一首用笔极其细腻精致的诗歌,感觉的挪移和沟通的通感,微妙地抒发了诗人的情感。新月的辉光下,舵主徐志摩轻轻托起灵感之梦,创造出别样的诗空,那生命本真的脉动,镶嵌着新诗之宝。那是通往新月的路径,缀满了纷纷飘落的诗雨,亮丽了诗人的心空。徐志摩目光深邃,直逼诗歌内心,并以吞云吐月的气度,擦亮了那枚高悬的新月。月情云性,在千倾荷意的光芒中,徐志摩以一骑红尘,创造了诗坛奇迹,把一首新月的诗,写得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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