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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你在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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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冷笑着倚在门边。

“帽子都戴上了,本郡主再不松口,那就是本郡主不识好歹了。”

担架上的符太守听到这话,冷汗津津。

不识好歹四个字,从当朝太后口中说出来,往后这许锃然的仕途怕是要断送在这里了。

虽然跟这位世侄并未太多往来,但他和都尉大人却是多年的同僚了,为了防止这后生再犯出什么荒唐的口舌,符太守急忙多嘴道。

“事出从急,这许副手也是为了扬州城的治安着想,还望郡主担待则个。”

他对那许锃然循循善诱。

“锃然啊,本官是看着你长大,深知你的秉性为人,不是那等轻狂孟浪之人,只是再怎么用心办案,也要注意身份,你七品的官职,就算奉了皇命,在当朝郡主面前,也得礼让三分的。”

大安朝有律令,郡主的品阶在从三品到正五品之间,全看这郡主是否得宠。

但就算正五品品阶的郡主,在只有七品的许锃然面前,都算是高等长官了。

不说奴颜悦色卑躬屈膝,但起码的尊敬和礼节,是要做到的,否则,便是藐视官制,藐视皇恩。

符太守是好意。

但许锃然却禁不住冷笑。

“符伯父,京中的消息您确定没收到吗?那明珠郡主分明就是失踪的兰氏二小姐,此人虽……”

许锃然看了兰溪一眼,眼底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此女虽容貌殊丽,但很明显,是个假冒的二手货。”

“前些日我都尉府上还收到了兰家的密信,说要协助在扬州寻找明珠郡主,那兰家甚至附了画像一封,和眼前这位二小姐长得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坑蒙拐骗这一套,在小侄这里是行不通的!”

说到这儿,许锃然眸光带利。

“符伯父,若你执迷不悟要为此女做担保,那就别怪小侄将此事禀告义父了。”

“监御史死状离奇,凶手逃窜至琳琅院,您却为琳琅院作保,很难不将您从幕后凶手的位置上择出!”

符太守快被这榆木脑袋气死了。

平日看着那么机灵,怎么事到临头不开窍了呢?话还要他说多明白?

正准备再提点两句,兰溪已从腮雪手中接过面纱,戴上了新的帷帽,将面容遮挡,声音,更是隐带薄怒。

“本郡主只问你一句,若你冤枉了本郡主,该当如何?”

许锃然冷笑,“我岂会冤枉你?”

兰溪抱臂,神态冷漠。

“我问你答,不要扯那么多废话,你若给个预设,给你开门让你检查又如何?”

许锃然皱眉,语气强硬,“第一,本官绝不可能冤枉于你。”

“第二,若真冤枉了你,无论大错小错,本官定负荆请罪公开赔礼道歉还姑娘你的声誉。”

“只是……”

他眼底的光,带着微讽。

“本官虽年纪不大,官职不精,但自小跟着义父办案,数以千起,绝不会误会了你!”

“好。”

兰溪双手微抬,为他鼓掌。

“本郡主生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负荆请罪这一典故跳跃到现实中。这屋子呢,你们随便搜,搜到了本郡主什么都认,搜不到……”

兰溪手指合抱在一起,微微错节后,松开。

“若污蔑本郡主的话,你,包括你的这些麾下们——”

兰溪冷笑,“全都给本郡主背上柴火,在扬州城大街巡游一个半时辰,求本郡主原谅你们。”

如此屈辱的条件,许锃然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一切,以捉拿要犯为要,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预感,真相,就藏在这内殿之内!

兰溪听到他的承诺后,爽快地站到门边,甚至贴心地帮他推开房门,将里面的满室浪迹,暴露在大众之中。

看到自己的爱犬被压死在那器物架子之下,许锃然气地眼前一昏。

他一边走上台阶,朝殿内赶赴,一边警告兰溪。

“若查出这殿内藏着的东西,本官保证,一定给郡主娘娘找间最好的牢房!”

兰溪挥手,“随时恭候。”

……

皇宫内,更不得安宁。

今日与宴会的嫔妃,皆被控制住自由,藏在她们身后的宫女和太监们,本想悄悄溜出去报讯,却被激进的侍卫抹了脖子,生机全无。

随着死亡人数的攀升,那些花容月貌的嫔妃们,各个变得花枝乱查,抖如筛糠。

她们只是想过来蹭吃蹭喝的,根本不想把命也给搭里头啊!

可惜,她们心里的呐喊,无人在意。

等在场除了桑桑之外的所有嫔妃宫人,全被拦截捆绑了之后,萧长卿终于在桑贵妃惊恐的目光中,擦了擦唇边的鲜血,反问她。

“你刚才递给朕的那杯酒,是放了什么东西吗?”

桑桑万万没想到,陛下第一句话便猜到了点子上!

那是韦昭仪送来的好东西,说是能让男人兽欲大发,控制不住地和她行敦伦之事,且能极大地提高男子那个的质量,在女子临月信前半个月用,最为有效,基本用一次便能怀上孩子。

也不知道那韦昭仪身为大家小姐,怎会有这种东西!

但她桑桑本就是个草根里爬出来的贵妃,不会端着那什么脸面,而放弃这大好的药物。

于是选了月圆这天,正好是月信前半个月之期,将那添了东西的酒壶放在案边,以备陛下之用,又满心满意地等待着桑桑去乾清宫,给她好东西……

谁曾想,陛下真来了!

谁曾想,陛下真喝了那东西!

桑贵妃被这突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正思忖着待会儿怎么将陛下哄到自己的内殿,好全了今夜的风月之事。

不如……给陛下讲些南疆蛊毒的辛密?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悲剧!

陛下没有半点中春药的反应,反而,吐血了?!

桑贵妃被萧长卿质问的眼神和语气,吓得连连后退。

“陛下什么意思,是怀疑妾身在您的膳食中动手脚吗?妾身敢保证,妾身绝没有……”

萧长卿却不打算和她扯皮,而是叫来了太医,指着那搁在角落的银壶,一边擦去唇边的血渍,一边冷声道:“查一查,这酒盅里都有什么。”

桑贵妃见势不妙,急忙抬手,准备打翻那酒盅。

笑话。

那里头虽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但却是人丧失理智的春药!

毒药和春药一字之差,却都是后宫最大的忌讳!

若被查出来,陛下绝不会轻饶她!

桑贵妃一边伸手去夺那酒壶,一边在心里头将那韦如霜骂了个半死。

这厮该不会给她的不是春药,本就是毒药吧?

殷勤跪拜了一个月,献上此剂,表面上是投诚,背地里,难不成还是韦贵妃那边的人?

想到关节处,桑贵妃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人家可是嫡亲的堂姐堂妹啊,哪怕为了名分位分有隔阂有冲突,可面对外人时,定是要一致对外的。

她这段日子是被鬼迷眼了吧,竟然相信韦如霜的忠心,瞧……如今把自己坑了!

在太医的手还没摸上那银壶之前,桑贵妃便手脚麻利的,先他一步将那银壶打翻,接着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桌子,语气态度很是无辜。

“陛下,邹太医……”

“我刚才手滑,一不小心……”

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心头冷笑不已。

不小心你往前走两步?不小心你伸长脖子去够那银壶?怎么是不小心了,分明是故意的!

看来今日陛下把他们都叫过来,是因为这事啊……

当朝的这些妃子们,果然是越来越离谱了。

给陛下下药,怎么想的。

那酒壶被打翻,并未影响萧长卿的计划。

他扫了一眼身形狼狈的桑贵妃,眸光古井无波。

宣布着对桑贵妃的处置。

“传朕口谕,桑贵妃居心叵测,对皇帝下药,属大谋逆之罪,罪当应斩,连坐九族。”

桑贵妃面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长卿,“陛下,这酒里……”

萧长卿替她填补完后面几句。

“这酒里下的药药效过猛,不过两杯,毒性已逼上胸口,若非有内力撑着,如今朕早已命丧黄泉了。”

这酒里下药了正好。

酒里没下药,他也会下药!

萧长卿又补充道:“桑贵妃出身草莽,也无家眷,虽不明事理,心思狠辣,但朕念在旧情之上,便褫夺其封号,赶出海棠院赶至冷宫……”

既然这贵妃她不想好好做,那就去冷宫做个闲散废妃吧。

往后她在冷宫的衣食住行,还从乾清宫的帐里支取便可。

也不算辜负了当初的承诺。

萧长卿心头冷笑,动作却无半点迟疑。

“还愣着干什么?!”

“押走啊!”

……

扬州城。

许锃然取下那发上的锦粼甲帽,露出一张清秀却不失俊逸的面容。

他推门而入,看到自己那两条惨死的爱犬时,心中一痛。

这两条惨死在屋内,刚才那一只惨死在女人手中,暴敛天物啊!

今日之血债,来日定要这假郡主血偿!

许锃然没有狼犬的嗅觉,无法第一时间找到那嫌疑物品的存放住。

可最后找了一圈,并未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许锃然面色微变。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逃出这是非之地,要么那人极了解符府的布局,能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离开;要么,便是此人的武艺功夫绝对远超于他,让他根本察觉不到此人的手段……

许锃然心里一边筹谋计算着,一边循着现场的蛛丝马迹,往后窗的位置挪去……

后窗上,有淡淡的香气和粉末。

许锃然捻了一点,递到鼻尖,微嗅之后断言。

“这是焚了半夜的香灰。”

香灰不在香炉之中,怎会在窗台之上?

许锃然迅速抓住这处疑点,扫视四周,最后,在爱犬死亡之处的角落里,看到了细微的香灰粉末留存。

许锃然快步上前,蹲在那有嫌疑的地上,根据香灰的布局和分布,发现一件事。

这里,原本是该有一尊香炉的!

香炉去哪儿了?!

而且狼犬死亡之前,就是朝此处直奔而来,所以那香炉,极有可能是藏匿线索的工具!

许锃然离开大殿,快步来到屋外,对那躺在担架上的符太守道。

“伯父,这院子在册物品的名录可否给小侄一下?”

兰溪虽坐在廊下,和腮雪对饮清茶,等待那许锃然的反馈,可听到他说这话时,还是忍不住瞳孔微缩。

刚才……屋内丢了一只香炉。

被赫连栩带走,连带着里面的一个脑袋。

本以为东西没了,这许锃然查不出什么动静,没想到,是她小看这位年轻的都尉副手了!

竟去查房间的造物册子,是想找出那香炉的存在事实吗?

兰溪锐利的眸光陡然刺向那躺在担架上的符太守。

眸光似利剑,逼回了他下意识的回答。

符太守察觉到了兰溪的视线,狠狠打了个哆嗦,想到后者的身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点将太守府摘出去的原则。

他歉疚地道:“抱歉了贤侄,这琳琅院的东西,都是当初我夫人添置的,她想起什么便放些什么,素来没个章法,很多物件更没有登记在册,就算有登记在册的之流,后来也因各种原因,或是送人,或是损坏了。”

“所以,此物没办法给你提供。”

许锃然骤然捏紧手中的利剑,不可置信地看着符太守,“你在包庇她!”

堂堂太守府,怎么可能没有专人统计造册,将所用物件都记录在案?这符太守分明是在为这假郡主遮掩。

许锃然眉头紧皱,忍不住厉声道:“我敬您一声伯父,再问你一句,您真的要牵扯进这监御史死亡一案之中,为他人做筏子吗?”

符太守恨这榆木脑袋不开窍,却不能更明显的提点,只能艰难地拍了拍担架道。

“是伯父我治下不严,让贤侄笑话了。”

一句话,表明了态度。

没有造册,问也白问。

许锃然眉头拧紧,陡然转身,看向兰溪,想观察她的表情,却被那轻纱给挡住,恨恨地叹了口气,道。

“这位……郡主,敢问您平日里,都爱熏什么香?”

兰溪掩在轻纱之下的红唇,微微勾起,歉疚道:“不好意思了大人。”

“本郡主从不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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