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许随然很是期待这次和明花影的单独相处。
从早上待到了下午,结果这个时候被半路杀出来的人打乱了计划。
后院从空旷的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最后又多出了两个人。
裴真一脸悠闲地瘫在躺椅上,闭上眼睛舒服的吸了口气。
小风正翻着一本看不出外皮名字的书卷。
而明花影此刻蹲在地上,捣鼓着她面前种着的花草。
偏偏季华桃一直在她身边转悠着,许随然想过去都没有机会。
他一人有些郁闷地坐着,身旁闭着眼睛的裴真似乎被影响到了,睁开眼睛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昨晚没休息好啊?”
“挺好的。”
这是挺好的样子吗?
裴真不由有些怀疑自己今日见到的是不是真正的许随然。
他四处看了一下,看清楚状况之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
手肘往一旁怼了怼:“等着。”
“季华桃。”
季华桃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眼前的这一小片地上,突然这么一个喊叫险些将她魂吓掉了。
“干嘛!”头也不回地没好气应着。
喊不动人也没办法,裴真在许随然的注视下摸了摸鼻尖,猛地一拍椅子就起来了。
走到季华桃身后轻轻戳了她一下。
季华桃后背被戳得痒了动了动,含糊不清道:“谁啊?”
裴真跟着蹲下身像是诱哄一般:“东边新开了家酒楼,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酒楼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吃饭的地儿吗?”季华桃不以为意。
裴真却极为有耐心地解释着:“这家可不一样,听说刚换了匾额就引来一大波人的围观,而且里头不止有潭城一个地方的美食,有好几个别地儿的厨子。”
“你又知道了?”
“那你可别小瞧我,潭城上下我说逛了个遍谁敢反驳。”
他这自鸣得意的样子惹来一众人的围观。
尤其是季华桃顿了一下终于肯分出个眼神看向他了,裴真挺着胸膛正要再劝,却听季华桃道:“你玩忽职守不怕府应找你麻烦?许随然可听着呢。”
“哎。”裴真着急地往许随然那边瞧了一眼,见他及时将目光移开放心了些。
只要许随然不说话李府应就不知道。
他下颚埋在双臂之间,小声道:“里头还有唱小曲儿的,你不是没听过吗我带你去看看。”
“听什么听,我才不去。”
裴真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朝着许随然摊了摊手表示没办法了。
只好起身懒懒地散着步子。
季华桃动作不停,心思却不在这跟前。
之前季华林总是每隔几日就跑出去,问他去哪儿也不说,那时候才多大点也不知道被谁带着的出去学人看戏。
现在出门恨不得天下皆知,他都能去,为何她不能?
这般愤愤的想着力道不知不觉就大了一些。
手腕底下被什么抬着,季华桃回过神有些茫然。
瞅着被自己掐了一道印子的叶片心中有了少许的愧疚。
而面向明花影时那份不甘淡漠了些许。
“去吧。”
季华桃眼睛亮了一亮,反应过来后又偏头掩盖着:“我什么都没想。”
明花影闷声笑了一下:“好,阿桃说的都对。”
等她摘下一片花瓣后又道:“是我觉得阿桃在这里太闷了,想让你出去透透气。”
末了又喊道:“裴真。”
话音一落裴真立马出现在了明花影的视线中。
明花影看了眼低着头的人,笑道:“带她出去玩玩吧。”
“啊?”
裴真还没反应过来,见明花影的头往季华桃那边歪了一下这才明白。
连忙“噢”了几声,带着人往外边走。
明花影继续着动作便没了其他的,引来许随然频频看过去。
许随然不知在想着什么,盯着地面始终没有回神。
直到磕碰声在他手边传来,眼珠转动一下,抬眼望着面前的人。
“许大人要不要散散心?”
她本就是想着先把今日的花瓣摘一些,将小盒子填满再做其他的打算。
方才裴真那一出若说没有许随然的想法她是万万不信的。
放了假裴真只想躺着哪里肯多动一下,除非有什么必要的事情。
现如今季华桃和他的关系也不至于熟络到让他放弃空余时间去陪她。
明花影瞧了瞧许随然的胳膊,可能是刚来的那段时间被打怕了。
将许随然扯起来,回过头看着眼睛依旧不离开书卷的人,有些好笑道:“小风你歇一歇,不然看看你师兄是不是闲着的。”
她哪里知道小风如今的纠结,只听她慢半拍地回应了一句,这才放心地走了。
他们走后,院内只剩下小风一人。
她抬手将书盖住了整张脸,之后慢慢地往下拉露出一双眼睛。
仅这样也能瞧出小风此时的困惑。
方才那一场热闹她罕见地出了神,连一页纸都没看进去。
虽然这上头的她早已看过了许多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但她左耳朵进的是许随然这边的话,右耳朵进的是季华桃的回话。
两只耳朵掺和着在她的脑海中就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休沐是必须要出去玩的吗?
小风有些不懂,她确实很难懂。
自小在谷中长大的几乎是没有休息的,就算是佩姨带着她也是有些严厉。
还没到这里之前她甚至不懂休沐的含义。
小风的双手握紧卷着的书,上头出现了一道印记。
那她今日是不是也是休沐?
按照这样来看她也可以去找个人一起出去逛街。
小风坐直身子效仿着明花影的做法将书卷拍在桌子上。
“啪”得一声像是生气和谁吵架了一样。
她起身上下看着自己的衣裳,这样出门应该也可以。
想着便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
也不知谢知武今日有没有空闲,若是碰巧他不在或者有事在忙那她就自己逛。
一个人玩也是玩。
小风有段时间没有体会过独自出门了,刚走出大门时看着外头的人来人往还有些不适应。
脚步向一边迈过去,脚踝的白色衣摆不经意间随着动作荡起,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