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儿中的景色不错。
小姑娘拉了张椅子,站在椅子上,双手蹭着宽厚的围栏,围栏上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乱叫着。
她一脸的认真,细听可以听见她软声软语的说话声,似是自言自语,更似是在同人交谈。
“这么惨吗?”陆相安将下巴搁在围栏上,一只手拨弄着一只小鸟的翅膀。
鸟儿也不恼,一边啄陆相安撒的小米,一边叽叽喳喳的叫着。
陆相安听完,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果然如她所料,陆求远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被利用了,气的跳脚,将杜家在嘉宁县的某些恶行查了个清清楚楚,差点没把人送进大牢。
比起杜老爷,陆相安更关心杜茵茵。毕竟是她间接害死了原主。
那鸟儿告诉她,杜茵茵现在在杜家过的很不好,差不多就是以前那个状态了,杜老爷就差亲手把她送到陆家大牢了。
陆相安见鸟儿吃完,拍了拍几只,示意它们飞走。
等鸟儿飞远后,陆相安伸了个懒腰,跳下了椅子。
已经四五天了,她还算是恢复的不错的,额头上已经结痂了,用刘海一遮就看不见疤痕了。
陆柳夫妇生怕她留疤,寻了上好的祛疤膏来,见效倒也是快。
陆相安今儿个心情不错,便打算出去瞧瞧。这么多天了,她一直待在府上,可是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心中也是对这古代好奇的紧。
陆相安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带着丫鬟出门了。陆家是不限制她出门的,毕竟也管不住她,柳氏听说她出门,还塞了两百两的银子给她。
嘉宁县比陆相安想象中的要繁华。
女生大多数都是爱逛街的,陆相安前世虽然宅,但是一逛起来就没完,这会儿是精力有限,要不然陆相安能从南街逛到北街,将嘉宁转个遍。
逛着逛着就逛累了,陆相安便将买的东西都放在马车上,看着远处一栋酒楼,摸了摸肚子,鬼使神差的就到了跟前。
仙客来。
这名儿取的倒是不错。
陆相安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踏过阶梯,进入那栋楼中。
柜台前,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正在同一个中年男人攀谈着,男人一脸正气,虽身着常服,却怎么看都不似是普通人。
陆相安在一旁看着,准备等他们谈完再上前。但没想到,那小二眼尖的一眼看到了她,一喜,道,“陆小姐可些时候没来了,怎么没同余小姐,杜小姐她们一块儿来?”
这小祖宗一般不来他们酒楼吃饭,一来就是宴请她的好姐妹,明明才五岁大点,却极其的豪横,看的他们都眼红,真不知道这小姑娘每月有多少银子使,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毕竟是县令大人的掌上明珠嘛。
“怎么,本小姐一人便不能来了?”陆相安叉着腰道,语气娇软可爱,怎么看都不似那娇蛮的大小姐。
小二笑了笑,道,“能!怎么不能呢!陆小姐可是我们的贵客!里边请!”
话音刚落,便想起了一片正看着他的中年男人。立马陪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小店最后一间包间已经被这位陆小姐包下,不知您是在一楼用饭还是移足他地?”
陆相安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方才他们在谈包间的事,而她的到来则是“抢”走了最后一间包间。
中年男人立马沉了脸色。“我们谈都谈好了的,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小二立马解释道,“实在是抱歉,只是客官有所不知,这最后一个包间名叫玉梅轩,乃是陆县令的专属包间,虽说是专属,但是陆大人并没有要求只准他进那包间,县令没在小店的时候玉梅轩对其余人还是正常开放,只是县令,或是陆家人一来,这包间就得清理出来,而作为赔偿,账会记在县令的名上。而几位还未曾进入那包间……”
小二解释的很清楚。这若是其余人,定会识趣的离开,但没想到眼前的男子脸色丝毫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我只知先来后到,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你们陆县令还真是能人!”
语气中丝毫不掩饰讽刺之色。
“陆县令爱民如子,谁敢在背后造次!”
“是啊!小二哥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
“这人一看就不是嘉宁的人,一来就冲撞咱们的县令,当真是……”
一楼的食客顿时表达了不满,一双双眼睛落到了那一行人身上。
中年男子没想到他一句话会引得百姓这么大的反应,看着百姓们不善的目光,微微僵了一下。心道看来这陆县令很得嘉宁百姓的心啊。
讲真,陆相安也没想到她家老爹会这么得民心。
不是个胸中文墨尚少碌碌无为的九品芝麻官吗?
陆相安见场面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道,“多谢各位叔叔伯伯的夸赞,相安在此替爹爹谢过各位的抬爱。只是此事也并非是这位叔叔的错,”陆相安转眸看着那中年男子,漂亮的眸子清透单纯,声音有几分奶,却带着不符年纪的沉稳,“想必这位叔叔是第一次来嘉宁吧。既然如此,那相安便替爹爹尽一次地主之谊,将玉梅轩让给这位叔叔,叔叔今日在玉梅轩的花销全都记在陆家,希望叔叔不要同相安计较。”
说着,陆相安微微弯了个腰,向那人行了个礼。
开玩笑,她可长着眼睛呢。
陆求远算是嘉宁的土皇帝,这人听到县令二字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说是带着轻蔑,而且他又是外来的人,这就不得不令人多想了。
她还是为他爹发点好人卡比较好,要不然她只怕是活不到后面的剧情了。
“陆小姐哪里的话,有陆县令这样爱民如子的人当我们的县令可是我们的福分!”
“是啊是啊!”
百姓顿时笑眯了眼。
都说这位杜小姐小小年纪却跋扈的很,是县令唯一的败笔。
现在看来,谣言不可信啊!
那男子闻言也愣了一下,低头去看那小小的人儿。陆相安正抬眸看着他,眼中带着些笑意,丝毫没有胆怯。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丫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这丫头也是刚刚到的场,并不知道只剩那最后一间包间了……
这不比他家那个不省心的丫头好多了吗?
洪骁正想着,大腿突然就被人掐了一把。
他心中暗暗“嘶”了一声,思绪被拉了回来。
别说太子殿下人虽然小,但这掐起人来,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