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宫宴又结束了,今年皇后共办了四场这样的赏花宴,各个季节都有作代表的花卉。当问起宴会上最出彩的贵女,前三场大家还能不约而同的说出沈家的三小姐,那么最后一次大家却犹豫了。
沈小姐的在赏梅宴上的确出彩,却比不得另一位耀眼。
那位鸿胪寺卿家的小姐,陆相安。
有人问为何四品官员的女儿也能去参加这场宴会?于是陆相安治好萧乐安的事儿被曝了出来。这令臻颜坊的人气更上一层楼,如今已到达迫切需要安排分店的地步了。
再就是陆相安的琵琶曲,陆相安精通音律。以及那首陆相安最不想让人曝出去的诗,陆相安才气逼人。
陆相安来帝都这么久都没参加什么贵族圈子里的宴会,几乎没有知名度。这下好了,一下子就火了。
近日不少有远见的贵女都来拜访陆相安,为了在帝都的人脉,陆相安总算是愿意应付这类事儿来交友了。
她送出去不少秘制的花酿,用蜂蜜和花酿成了蜜酿还有其余的她刚研制出来的美艳产品。
这会儿又送出去一批,她瞧着暮色沉沉,总算是松了口气。
晚上不会有人来了吧。
用过晚膳后,夜色已然沉了下去。
陆相安洗漱完毕,一身的清爽,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现在过得很充实,比在现代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陆相安笑了笑,准备关上小窗户上床,恰在这时,一只“鸟”扑腾着翅膀飞过来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天涯。
陆相安让天涯落在她手上,轻轻抚摸着它,瞧着它神采奕奕的模样,陆相安便知晓左季都将它养的很好。
说起左季都,她这几日在忙应酬,都好久没见着它了。
“你怎么不说话?”陆相安摸了摸它的翅膀。
天涯一张嘴,一张纸条落入陆相安手中,天涯扑腾了一下翅膀,这才唳鸣了一声,仅仅只是鸣叫,没有任何释意。
这时,另外一道鸣叫声响起,是海角。海角见昔日的玩伴来了,欢欢喜喜的扑腾过去,要同天涯嬉闹。
却不想天涯睨了它一眼,一扑棱翅膀,从窗儿飞出去了。
陆相安瞧着天涯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空中,转眸看着海角,只见海角盯着那个越来越小的点,无比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梗着脖子将脑袋向前伸,差点没让脑袋跟身子分离。
陆相安觉得好笑,这时海角转过头来,对着陆相安唳鸣了一声。陆相安无比肯定的道,“嗯,它就是不理你了。”
海角,“!!!”
陆相安不再去理会备受打击的海角,坐到油灯前头,瞧着信中的内容。
油灯将那张纸晕染成一种柔和的橙色,就连上头锋芒毕露的字都变得柔和下来。
明日辰时在马场见。
纸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陆相安摸索着那铁画银钩的笔迹,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
次日。
陆相安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挑选衣裳,用过早膳就出门去了。
萧权景一早便来了马场,陆相安到的时候,他正在骑马。
男子正骑着追风,陆相安看得出来,他在全力奔跑,并不似平日里与她齐跑那样随性。锦衣墨袍翻飞,那种普通的脸此刻却是那样的俊美无铸,他不可一世,肆意张扬,无人匹敌!
风在奔腾。
陆相安看他的身影,淡淡一笑。尔后去挑了一匹枣红马,骑马追了上去。
他这回似乎不让着她了,勒着缰绳在风中狂奔,陆相安也是发了力的,一直紧紧追在他身后。
又过了两圈儿,男子的速度才慢慢放缓,最终在亭子边上停住。
陆相安也跟着停下了。
然而这会儿看清他的脸,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他以前见到她总是很温和的,如沐春风一般。今日为何阴沉着一张脸?
“左季都?”陆相安唤他,“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萧权景摇摇头,到凉亭边坐下,自顾自的斟茶。
陆相安捏着他递过来的茶盏,道,“我瞧着你面色不对。”
萧权景沉默片刻,尔后将目光放远,冬日的天空都透着一股灰蒙蒙的冷意。空中罕见的飞过鸟群。他这才收回了目光,开口道,“你去皇宫了?”
外面都在传了,陆家的小姐在赏梅宴上惊艳四座。
“对啊。”陆相安道,“怎么了?”
“没怎么。”萧权景的心情复杂,从在御花园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心里便不是个滋味。
她就好似一朵鲜花,宴会上她在绽放,惊羡旁人。可他只想将她保护,皇宫那种满是污泥的地方,不适合她绽放。
还有就是萧熠言对她的态度,他敢肯定他已经盯上她了。
偏偏这丫头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懵懵懂懂的问他怎么了。
萧权景胸膛憋着一口气,上不上去,也下不来。
“去皇宫之前,为何不告诉我?”片刻后,他才艰涩发问出一句。
陆相安轻轻蹙着眉头,道,“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啊,你也不能去。”
“谁说我不能去?”她话音刚落,他便开口了。
陆相安有一瞬间的怔住,瞧着他有些凶的模样,心底发寒。涂着口脂的唇瓣动了动,陆相安低着头,道,“我怕你担心,这是我第一次进宫,还是被特邀进去的。”
萧权景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天知道她方才说告诉他没有用,他不能去的时候他心里有多难受。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撕下这伪装,他想发狂甚至想杀人!
可是他忍住了。
萧权景的眼眶莫名酸涩起来,他没敢去看她,快速了眨了下眼,道,“陆相安,你是不是爱慕我?是不是想跟我在一起?”
“啊?”陆相安的脑子差点没跟上,诧异的看着萧权景,尔后迅速低下头,嗓音大了些,“我才没有!”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掩饰心底的慌。
一般这种情况,女孩子的第一反应都是否认,虽然陆相安明白她自己的心思,虽然她知道这种事要说清楚。
但当他问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在怕。
陆相安第一次觉得自己怂。
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那反过来呢?”萧权景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对上陆相安的,他盯着她,叫陆相安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
“什么反过来?”
“左季都爱慕陆相安,陆相安会同左季都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