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清第一次见到萧离绪,是在幼时。那会儿她和妹妹知画被沈母揪住了一些无厘头的错处,被罚跪在后院里。
那会儿家里正在开宴会,好像是爹爹特地给三妹办的宴会,来了好多贵人,而主母叫她们姐妹俩罚跪,就是不叫她们见到贵人。
可是,有些相遇,就是命中注定。
一个穿着华贵的富家公子进入了后花园。
沈沅清一直都记得他的眼神。他看着她那双,被踩进泥土之后,变得红肿的手,语气似是不解,似是轻蔑,“为何要叫旁人欺辱你?”
那一次,也是萧离绪难得的发好心,丢给了沈沅清一瓶上好的药膏。
从此,那个矜贵的公子,便在沈沅清心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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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清想到那些往事,微微勾了勾唇。此刻她手中拿着一只翠青的瓷瓶子,那便是萧离绪送的药。里面的药她一直舍不得用,后面坏掉了,她就给掏空了,可这只瓶子她还留着。
她知道沈玉鸢在站王府门口大闹了一场,在她出现在站王府门前的那一刻,她就接到了消息,特地藏匿于人群中,去看了。她看到了曾经傲气凌人的嫡妹妹,变得疯疯癫癫……
她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直到爹爹来了一趟,把沈玉鸢的尸首带回去。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沈沅清知晓,她该感激陆相安。
可同时,她又打心眼里嫉妒那名处事从容的女子。
她不知道殿下究竟痴迷她哪里。
不过,提起殿下……他们或许,该有个决断了。
那会儿,沈沅清已然是相府新嫡女了。相府家大业大,不能没有女主人,而眼下最能服众的女主人,貌似就是育有两女一子的梅姨娘了。
成骏是沈筹唯一的儿子,就是看在这一点事,他也该扶正梅姨娘。
沈沅清挣扎良久,总算是约了萧离绪出来。她知晓这个时候跟他提,替他们直接做个了断,萧离绪会误会她,认为她达到目的就把他给踹了。
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于她来说是剧毒,可她仅是他的可有可无。
果然,当她提出来的时候,萧离绪面色瞬间变冷。他捏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近捏碎她的骨头,一字一顿,他道,“沈沅清,是你先招惹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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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绪觉得,他近日真是昏了头了。
父皇知晓皇子大多都有夺嫡的心思,查的严,除了太子,他们这些王爷手上的职权几近全都被架空了。
他这是在给萧熠言开路呢!
萧离绪本就是个野心家,他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权利放下。他没权,但是他手底下的人有!可是!那个他一心想要勾搭的十七皇叔!竟然把他手底下的人全部都查空了!
他还记得,他去寻萧权景,萧权景淡然说的那句话,“一年前的那个除夕夜,杀手是你派遣的,萧离绪,莫非,你以为本王不记仇?”
他便明了,他那十七皇叔从未想过要与他结盟!
在离开王府前,他碰到了战王妃陆相安。
她已嫁为他人妇,他却觉得,嫁给皇叔之后,她好似比以往更为美丽了。
但他生不出亵渎的心思来。他在这方面有洁癖,不会肖想旁人的女人。
陆相安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昱王殿下,职权皆为浮云,当珍惜眼前之人。”
萧离绪没明白她这句话。
直到第二日,沈沅清寻到他,口口声声说着要与他断绝关系。萧离绪气急,他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会被一个女子气成这样!
可,到底是雏鸟长大,翅膀硬了,她身份高了,可以拒绝他了,就飞的远了。
第二日,萧离绪上门提亲。
好样的,既然她这般抗拒他,那他偏生要把他绑在身边,说什么往后形同陌路人,呵!——他不许!
昱王亲自上门提亲,丞相沈筹是不好拒绝的。
沈沅清就这样忐忑的嫁入了昱王府。
婚后萧离绪对她也并不温柔,他没日没夜的折腾她,似乎就是要用那种方式来惩罚她。
在得到沈沅清之后,萧离绪似乎找寻到了新的乐趣。以往他的心思大多花在朝堂,可是眼下,他的心思,竟都花在了女人身上。
他喜欢抓着她的软腰,看她在他身下哭……
后来有一次,将人折腾狠了。沈沅清好几日没缓过来,萧离绪不知,她在悲戚于后半生,悲戚于这暗无天日的后院囚笼。
当她不再对他露出笑靥,不再对他奉承,不再温声唤他王爷的时候,萧离绪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怒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昱王殿下什么时候追回他的小娇妻,还得打上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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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余生的幸福是肯定的。
后来他们有了三个小孩儿,前面的是一对龙凤胎,后面的是个闺女。
那个霸道腹黑的男子,将他的妻子儿女,疼入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