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放学一起走啊。”
楚子航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台上的老师扫了一眼便去看另外一个同学的试卷不在关注这里。
“有什么事吗？”
楚子航的言语中多少有些抗拒，因为进入教学模式的路明非简直不当人啊。一个有着话痨加毒舌属性的导师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如果不是楚子航心态够稳变强的愿望够强估计早就崩溃了。
“放学路上再说。”
点了点头楚子航也没再回消息过去。
......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就是因为灭门案？”
蓝色的panamera停在老城区外面，路明非和楚子航一人拿着一个煎饼果子坐在车头看着面前略显萧瑟的街道。
每个城市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保留着上个世纪的建筑风格。老旧和嘈杂是这里的主旋律，只可惜现在这里已经不复之前每天傍晚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突然冷清下来的老街就像是迟暮的老人，少了许多人气，哪怕偶尔有行人路过也是步履匆匆。
路明非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沉着脸：
“有人在我们的地盘上闹事，作为地头蛇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你现在的语气就像是上个世纪香江电影里的一样，你也要当大哥么？”
哪怕开个玩笑楚子航都是一副冰山脸，他只是在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愤怒以及孤独。他本能的觉得这个时候尽可能地缓和一下气氛才是对的，这个少年不该是这样。
“师兄，没人告诉你吗？你这人不适合开玩笑。”
路明非将情绪压在心里，再次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刚才他的情绪确实有些不太对，虽然见过很多东西，但是他还是不习惯。矫情也好天真也罢，他只是认为那些生命不该就这么结束。
“那你错了，我不但会开玩笑还会吐槽。”
楚子航摊了摊手，表情放松了下来。刚才这个家伙的表情就像是要把这片街区炸上天一样。
“走吧！现场虽然还在封锁中，不过已经没有人在那里了。”
路明非整理了一下衣摆，刚才精神力探测过去已经确定最后一个黑风衣已经离开了那栋楼。现在，该主演到场了。
楚子航沉默的跟在后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个少年现在就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安静平和的表面下是滔天的怒火。
从街口到出事的居民楼并没有多远，但是楚子航却在这短短不到百米的距离感知到了不下三十多个有着特殊的精神能量的人。
暗中打起精神，楚子航看着好像在散步的路明非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
“a组发现可疑人员两名，申请情报支援。”
隐藏在角落里的声音被一缕微风缴获，路明非扫了眼路边已经关门的便利店嗤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顾虑了？
“啪！”
清脆的响指突兀的出现在大街上，一个庞大的精神领域覆盖了这里。那道响指清晰地回响在a组全体成员地心底，a组成员刚察觉不妙便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此刻，神明降临！
楚子航看着打完响指便站在原地没有动静的路明非感觉那种压抑的气氛再次出现，而且愈演愈烈。
“师兄，你说人心可以恶心到哪种程度呢？”
清澈的话语突然传来，楚子航却发现自己愣神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转过身来。清秀的脸庞上是不知何时留下的两行清泪，这一刻他次发现原来路明非的悲伤和孤独是这么的深重。
“不用去了，已经找到凶手了。”
路明非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好像在安慰楚子航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那他们......”
“与此事无关，只是有别人调了他们过来。就让他们暂时先睡一觉好了。”
......
“想知道真相么？”
两人回到车上，在路明非的指引下跑车发出一声剧烈的咆哮冲向远方。
“死去的一家人都是混血种，只是血统很差的那种。动手的是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死侍。对，就是那种恶心的东西。孩子和父亲以及老人被绑了起来，他们用家人的生命做威胁。他们想要那个女人生下死侍......”
路明非靠在车窗上，呆滞的看着外面冰冷的城市。楚子航开着车一言不发，只是眼神凶狠如同饿狼。手背上的血管根根暴起，好像要把方向盘捏碎。
“那两个孩子才七岁，那个女人很温柔，男人也很温和。师兄，我想杀人。“
路明非轻轻地说着，可是话语里的杀意扑面而来。
“那就杀！”
楚子航也是动了真怒，他平时虽然一副冰山脸。但是，骨子里却满满都是良好家教和温和的性格。
“背后是一个或者几个大家族的人，他们人很多的。”
“有你强么？”
那天路明非撒欢的战斗表现已经让楚子航把他放在和奥丁同一等级了。
“可能要杀很多人唉。”
“找到一个，杀一个。直到杀干净不就好了吗？”
“感觉师兄的杀性比我还强唉。”
好像是开玩笑的话语，但是楚子航只感觉到彻骨的冰冷和愤怒。
杀心出笼，无可阻拦。
城郊的设施还不完善，黑夜逐渐笼罩了这里与城内的光鲜靓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黑暗之中罪恶正在蔓延，这夜色下的污浊让人作呕。
......
“仓库里的灯似乎坏了，这里应该是个仓库来着。”
男孩这样想着，然后借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微光静静地看了眼怀里的妹妹。女孩看起来是睡着了，稚嫩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恐。
咣当！
响声突然出现在黑暗之中，男孩眼中闪过恐慌然后捂住了被吓醒的妹妹的嘴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然后他感觉到妹妹抱住了自己。察觉到女孩的动作，他闭上眼睛额头上开始冒起冷汗。
两个瘦小的身形似乎被黑暗彻底吞噬，男孩闭合的眼睛中偶尔流露出一丝金色的光芒。
言灵·冥照
“你确定刚才看到人了？”
清冷温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语气中有些怀疑。
“师兄你竟然怀疑我！“
不是那些人！男孩心中升起一丝希望随即而来的是更大的绝望，不！不能出去！不能再乱相信人了。男孩抱着妹妹，更加努力的将自己蜷缩起来。似乎这样自己就不会被发现了。
“喏！这不就是人吗？师兄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怀疑我的能力。“
路明非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言语中的沉重感似乎消退了下去。
不是不相信你，关键是那么黑的天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你说你看到人了。这谁能信啊。
楚子航调动着自己的精神力，也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两个孩子。
“好了，不用担心了。把言灵收起来吧，哥哥们会保护你们的。"
路明非蹲在地上温柔的说着，如果让外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自己和他之间一定有一个人见鬼了。
楚子航静静地看着，他已经猜到这两个孩子的身份了。只是路明非这个时候表现出得温柔让他有些意外，他印象中路明非作为老师时负责毒舌，平常有写不着调而愤怒的时候又像是想要把世界焚烧殆尽却又自己刻意压抑着。
说实话，楚子航对于温柔的路明非表示就很意外，不过却是在情理之中。这个家伙，可能本来就是这么温柔的人吧。
“你们快走，不然...会死的。”
稚嫩的声音颤抖着发出声音，他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恐惧。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黑暗中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后他抬起头，明亮的黄金瞳出现照亮了这片狭小的空间。
“哥哥们很厉害的，所以你们不用怕，我们会帮你打跑那些坏人。你说对吧，师兄。“
路明非说着，又抬起头看向身后的楚子航。
楚子航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点亮了自己的黄金瞳。而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只不过他似乎忘了怎么去改变所以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开始抽搐。
“不行，他们已经杀了爸爸爷爷奶奶了。你带着我们也会死的。”
男孩虽然对于两个人都有着超能力这件事有些震惊，但是就是不愿意出来。
“他们人很多，有枪！还有...还有那些怪物。你们会死的。”
“那你想报仇吗？”
路明非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带着一丝蛊惑。
“想！”
稚嫩坚定却又凶狠的回答。
“那就跟我一起出去，你带我们去找他们。我帮你报仇，或者我给你机会你自己亲手报仇。”
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这里响起，楚子航似乎像说些什么却又看到路明非背在身后的手正给他打着手势然后默默闭上了嘴。
给爷闭嘴.jpg
楚子航安静的当起了背景板，只是看着精神力探测的画面略有些感慨，自己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好像一缕烟雾消散在空气中，两个幼小的身躯颤抖着出现。两个小家伙的脸上的沾着灰尘，身上还穿着睡衣。女孩的目光有些闪躲，好像在畏惧着什么紧紧地拽着男孩的袖口。男孩则是凶狠的和路明非对视，只不过年幼的外表和狼狈的微微颤抖的身体导致气势上落了下风。
路明非饶有兴趣的看着男孩的眼神，直到对方偏移了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
“夏思祁，我妹妹叫夏思瑶。“
“真乖，名字很好听。嗯...两个都好听。那你现在还能走吗？“
“可以。”
说着，夏思祁就想上前。只是刚站起来就晃了一下，似乎要倒下去。路明非看着没有去帮他，也没有说什么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稍微适应了一下，夏思祁站稳之后看向路明非。
“现在让我师兄带着思瑶去车上先休息，你带我去找那些人。可以么？“
路明非说完凑到男孩耳边轻轻开口：
“你也不想思瑶在看到某些场景了吧？”
夏思祁抬头看了看当着背景板的楚师兄，然后回过身小声的和妹妹说着什么。
“真的不需要我吗？”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有些无奈，真不知道这货把自己支开是要搞什么事。希望手段不要太爆裂，他暂时还不想结束自己的高中生活，也不想明天在电视上看到有关恐怖袭击的报告。他们之前还去了一趟炼金工坊，他可是亲眼看着路明非把一件件被他自己定义为危险品的东西带走。
“师兄你把村雨借给我就好了，我的武器不太适合这种场面。”
“行吧，别玩太过火。还有，别搞的现场跟恐怖片似的。我不想明天一早醒过来看到关于某人的通缉令。”
“怎么会呢，师兄你要信我啊。”
信你个鬼，楚子航不想搭理他。将手中的村雨递了过去。
这边两小只也交流完了，妹妹流着眼泪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楚子航做了个难看的笑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然后他轻轻地抱起女孩率先走出了仓库。
“走吧，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路明非看着夏思祁，现在他的身体也不颤抖了。仇恨赶走了恐惧，复仇的欲望愈演愈烈。他没有回答只是坚定地迈开步伐向着更深的黑暗走去。
路明非收起了自己的笑脸，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大一小就这样向着目标前进，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
“怎么还没找到！”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地中海愤怒的向着面前的手下咆哮着。
“那个小崽子好像已经觉醒了，而且似乎已经掌握了言灵·冥照。”
手下也有些委屈，谁知道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觉醒了。而且还是隐藏能力极强的言灵·冥照呢。
“那就更应该找回来，这是极好的实验素材。而且，家族现在被盯上了。如果事情败露我们不会得到任何帮助，以我们做的事只有死路一条。懂了吗？“
地中海先是有些惊喜，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的暴躁。
“懂...懂了。”
“那还不去找？还愣着干嘛？等着那两个小崽子自己回来吗？”
地中海把桌子上的文件扔向战战兢兢的手下。
“这就去，这就去。”
倒霉的手下慌乱的跑向门外，结果撞上另一个正想要敲门的人。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后来的那个炮灰在房间内站好。
“这个时候不去看着监控来我这干嘛？”
地中海平复了下心情，然后不悦的说道。
“难道你想和你的上一任一样吗？”
炮灰听到这话抖了抖身体，自己的上一任？现在估计连渣都不剩了吧。
“回...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逃跑的小孩回来了，从e3出口进来了。”
“那赶紧去抓啊！还愣着干嘛？”
地中海大怒，自己手底下怎么都是些蠢货。
“就那个小男孩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少年。而且，那个少年好强。我们布置在e3的人手都被砍倒了，现在他们正在往实验区走去。“
“嗯？就回来一个？还带了一个人？还把我们的人都给放倒了？“
地中海有些不敢相信，你要说对方进来一个加强连还差不多。自己手底下人实力怎么样自己还是清楚。
“对。”
“我知道了，你先封锁那个方向的通道。然后去找陈玖柒调人守在那个方向，我待会亲自过去。”
“是！“
炮灰脸跑了出去，地中海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然后打开抽屉取出了一支玻璃试管，里面装着如同烟雾般的彩色液体。
深呼一口气，地中海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将试管中的液体倒入口中一饮而尽。
路明非带着夏思祁走在昏暗的狭道中，刚用村雨把一个炮灰的手筋脚筋挑断然后就好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他看向某个方向，精神力传递来一股暴烈混乱的气息然后这股气息又瞬间收缩变得微不可查。
随手卸掉手中炮灰的下巴：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