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总能做到的。”
盒子里,躺着一对项链,造型很别致,外圈是一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圆环,上面缠着细碎精致小花,另一条也一样,不过缠绕的,是藤蔓。简宁的视线落在上面,眼中全然是美好,那段回忆,她一直放在心里,再苦的时候,只要想想,都能甜到心坎里。那是他们曾经的年少轻狂,不过是初中的年纪,大家一起野游,萧景用草编了两个花环,一个给她,一个给自己。简宁笑着看向萧景,语气有些迫切,“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说什么吗?你说,结婚都是戒指,太不酷了,你以后,要亲自给我……”话未说完,萧景已经将盒子盖了起来。“我记得,我说,我要给我的新娘,亲手做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来跟她求婚。”
简宁笑容更大了些,下一秒,却又被泼了一头的冷水,因为萧景看着她,认真的说,“我也履行了我的承诺,独一无二的,我亲手做的戒指,再等顾以点头。”
简宁依旧在笑,脸色却苍白如纸了。萧景将盒子放在了茶几上,转身不在看她,沉声道,“人不能总活在回忆里,我们都长大了,更何况,其实许多人的记忆,都不一样,公司要派遣人去欧洲管理深造,我推荐了你……”简宁呵笑了一声,绝望又苍凉的跌坐在了沙发上,放在桌子边缘的盒子她撞了一下,掉落在了地上,她熬了无数个夜晚做出来的礼物,就这么掉在了黑色的地毯上,染上了一层灰。萧景已经拉开了门,想想生气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这么慢,说好两分钟,都五分钟了。”
萧景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小家伙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缠着萧景的脖子求饶,以为萧景是要惩罚他刚才的行为,挠他的痒痒。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简宁却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她木然的从沙发上跌坐到地上,盯着地上的项链,到底还是伸出了手,即便指尖微颤,她还是一把抓了起来,攥入掌心。金属的冰凉,通过手掌一直延续到她的心里,难过的想哭。而那边却是萧景专注宠溺的问想想说,“我觉得还是吃别的好?”
想想恼怒,“你怎么能这样,说好吃肯德基的!”
萧景闷声轻笑,“我只是想说,要不然吃必胜客吧。”
“……萧景你太坏了!”
……晚上七点。顾以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家告诉二老,答应出庭的事情,她不想到最后二老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件事后,有更多的后怕跟担忧。但是,就这么跟二老是说,他们还是免不了的担忧跟愤怒。果然,刚吃完饭的一家人好不容易高兴顾以能回来吃饭,听完这个消息之后,那点没消化额食物都变成了愤怒。夏功勋气的要拿着拐杖去监狱里打死那个敢动她外孙女的人,薛蓉则是满脸落泪,又忍不住感谢菩萨的紧紧握着顾以的手。最后在盛夏不知道是不识趣还是故意的开口下,枪口才对准了他。盛夏说,“这顾以不是没事么,她没事就是薛功勋有事了,敢对我们夏家的人动手,他这辈子别想出监狱了!”
夏老爷子真气不打一出来,听见这句话拐杖就伺候过去了,盛夏是挨打惯了,一个闪身就躲过了。他委委屈屈的站在一边,嘟囔道,“我又没说错,您打我干嘛。”
夏侯渊气的大骂,“亏你在临城待了这么长时间,谁要对付顾以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做事的!”
薛蓉心有余悸,倒是抓住了重点的说,“这还是要感谢南家那小子,顾以,这是救命之恩,他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救你,可见真心,我们应该找个时间请人家来家里吃顿饭,好好感谢一下才是。”
顾以顿时头大,她好不容易才跟南泽说了个清楚,现在叫人家里吃饭,不是多添误会吗?“我已经跟他道过谢了,你们别担心了,我也没出什么事,这事我会处理好的……”顾以话都没说完,夏老爷子就直肠子的问,“你到底为什么去冒这个险,薛家那姑娘怎么都是自找的,不值得同情,她自己的家事,你参合进去干嘛!”
薛蓉也没说话,只是看着顾以,似乎也不很理解。顾以心里不想提起这事,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说出真实原因,插嘴小王子盛夏就坐在沙发扶手上,随意又抓住重点的开口,“不就是因为薛玉蓉有身孕吗?顾以这辈子就过不去的坎就是孩子,薛玉蓉就算有天大的罪过,那孩子是无辜的,她能见死不救吗?”
话一出口,薛蓉夏功勋的脸色都变了,顾以只是稍稍白了脸,却还是最淡定的一个。看着整个客厅都寂静了下来,神经大条的盛夏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他急忙补救的开口,“薛玉蓉这个人确实坏,看看她以前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不过报应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你看她现在,不是遭报应了吗?”
夏侯渊抓起脚上的拖鞋,劈头盖脸的就朝盛夏丢了过去,盛夏急忙躲开,旁边坐着的顾以却站了起来,她垂着眼眸,淡淡的说,“我先去休息了,这件事你们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薛蓉还想开口留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看着顾以转身离开客厅上了楼,薛蓉的脾气才爆发了。她站起身,几十年的仪态都不要了,冲过去抓住盛夏的耳朵揪了起来。“奶奶,奶奶,耳朵要掉了!”
盛夏嗷嗷的叫着,一向温和的薛蓉却半点都没放松。“我们夏家的聪明怎么你就半点没遗传到,谁让你在顾以面前说这种话的!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薛蓉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给这个不长记性的孙子打个耳洞让他好好长点记性。盛夏不敢挣扎,只能一个劲的往沙发里躲,嚷嚷着,“我又没数错,顾以跟薛玉蓉的遭遇一点都不像,她又没做什么……”盛夏的话被夏侯渊一个拖鞋给砸到了喉咙里,盛夏一个激灵才想起来。当年顾以离开临城的时候,差点把整个萧氏给拉入了破产的境地,要不是萧景有本事,现在临城,萧家早就成了传说,萧氏集团虽然没倒,可当时,也有多少人被迫失去了工作,无法养家糊口,若真的有报应这一说……盛夏委屈,盛夏难过,他承认自己脑子不好使,刚才那话不也是为了逗两个老人宽心吗?薛蓉揪的累了,坐在沙发上,直叹气。盛夏揉着耳朵,嘟嘟囔囔的说,“想想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们怕顾以难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顾以真相……”夏侯渊另一只拖鞋砸了过来。“你还不给我闭嘴!”
“……”———顾以第二天很早就出了门,以至于考虑了一晚上要不要告诉她真相的二老错失了时间。餐桌上。被教训了一顿的盛夏知道了不开口的重要性,像只鹌鹑一样的乖乖吃早餐,薛蓉吃不下,夏侯渊只吃了两口,就被她一身的怨气弄的吃不下了。夏侯渊放下勺子,下定决心的说,“等开庭过后,我们就把事情告诉顾以吧。”
盛夏还是忍不住的嘀咕,“早就该是说了!”
夏侯渊的勺子抓在手里,盛夏急忙低头,专心喝粥。倒是一直没开口的薛蓉,心事重重的说,“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让萧景来说的好。”
夏侯渊一愣,随即深沉的思考了一下,他心中有一万个的不想,可最终,还是点了头。————顾以到公司之后,薛玉蓉那边的委托律师就来了公司,这案子不算小,薛功勋在临城,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都还是颇有影响力的。这案子若是弄的不好,就会变成家庭矛盾,不了了之,这也是薛玉蓉会来求顾以的原因。牵扯上顾以,就牵扯到萧景,只要顾以点头说是,萧景不会说不是,萧景说了是,薛玉蓉的胜算,就大了很多。可顾以看着卷宗,却是微微蹙眉。“这个其他证人是谁?”
律师一愣,推了推眼镜,模糊的说,“这,我有保护证人隐私权的义务,但是证人明天会出席,到时候顾小姐就知道了,我这边不方便说,顾小姐看看证词,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顾以见他不想说,也没勉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其他证人几个字,总有些心跳混乱的感觉。她觉得,明天的法庭上,总会,出现一些出乎意料的情况。晚上,因为第二天要上庭,顾以没回家,也没去萧景的公寓,在法院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她要出庭的消息下午就在网络上公开,她回家,总会让家里人不得安宁,从现在在酒店就能看出来。若不是楼下的保安拦着,不知道多少记者会对着她长枪短炮的询问个不停。顾以在酒店窝了一下午,七点的时候,萧景的视讯打了进来,顾以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起来。那边,入目的不是萧景,而是想想,小家伙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顾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先跟我说说?”
顾以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埋怨萧景,这种事怎么能跟小孩子说?可看着想想那一脸小大人的成熟模样,顾以又忍不住的失笑。“跟你说什么,你懂吗?”
不知道顾以是在故意逗他,想想生气的直哼哼,“你太小看我了顾以!我跟你说我是个男子汉了!你都不知道,我还帮你挡了情敌……”想想话都没说完,萧景就在一边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顾以挑了挑眉,“情敌?谁啊?你怎么挡的?”
想想顿时来了兴趣,挪动小屁股凑近手机,似乎想细细的说自己的光辉战绩,可画面一转,拿着手机的无耻大人站起了声,整个画面都填满了萧景的俊脸。“别听他瞎说,我最大的情敌,就是这小子了。”
想想不满的声音在视讯中传来,顾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画面一番晃动,最后,定格在想想窝在萧景怀中的温馨画面上。十分相似的两张脸阶梯一样的出现在画面中,顾以有一瞬间的愣怔,这一瞬间,她才正确真实的认识到,想想,跟萧景,长得真的很像……若不是她知道想想是萧卿云的孩子,她都要认为,想想是向微微跟萧景的孩子了。难不成,萧家的人,小时候都长得差不多?“顾以,别担心,明天的事,不会有什么变故的。”
萧景的话打断了顾以的思绪,透过屏幕,顾以都能感受到萧景简短语言中的安慰跟给自己的勇气,一时间,顾以竟然有些窘迫。她移开视线,喃喃的说,“还用你说,我自己心里有数。”
萧景低笑一声,点头说好,“明天完事了我跟想想去接你,我们一家人,去吃顿好的,像想想说的,庆祝欺负顾以的人,没有好下场。”
“你怎么老是教他这种不对的思想!”
顾以对一家人三个字,心跳如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跳跟愣怔,故作凶狠的说着。想想不乐意的嚷嚷着,“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
萧景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转了话题开始讨论,“我们明天吃什么好呢?”
“肯德基!”
想想举手表决。顾以很不满意,“你怎么老是想吃垃圾食品,说,萧景这几天带你吃了多少了?”
“没有,我没带他吃。”
“萧景你真坏啊!明明你带我吃了!”
“是你带我吃的!”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萧景,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吃这么多,他又要嗓子发炎了!”
……————翌日昨晚聊天聊到睡着的顾以,精神奕奕的起床准备,余洁等人早已在外面候命。顾以一出现,等候了一晚上的媒体闪光灯就没停过。到法院的距离不长,可顾以从酒店到法院,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进了证人等候室,顾以还来不及等门关上,就一眼看见屋内坐着的另一个女人,一瞬间,身后的吵闹似乎都被隔绝在了天边,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各种身体机能,一张嘴,来来回回的张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反而是坐在对面的女人,缓缓起身,对她露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笑容。“顾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