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叛逆期。盛夏整天不着家,就怕被抓去当保姆,萧景不忍心顾以累着,有空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公司,满地的玩具跟冷硬的办公室,格格不入。袁纵是温宁公司的倒闭后的最大受益者,肥水不流外人田,萧景走了后门,袁纵也坦然的接受了,脸皮之厚让萧景无数次在家大声吐槽,最终都被盛夏用半斤八两的反驳给赌了回去,两人吵的夏侯渊头疼,无数次屈服在拐杖之下。袁纵跟盛夏的关系,还处在不清不楚的关系上,明明盛夏已经原谅了对方,却还是没有敞开心扉。那个心结,源于袁纵对战友的愧疚,源于盛夏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虽然战友的牺牲跟盛夏没有直接的关系,可也总是有些联系,他害怕,哪一天,袁纵又因为那个孩子的反对,再次背叛他。临城的春天总是很美,嫩叶,花朵,春天从不偏袒任何地方,包括,精神病院。年级不大的孩子发育的很好,笔挺的背脊,皮肤不算白,剑目星眉英气非凡。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打开会客室的门,对他说,“会客时间十五分钟。”
男孩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他走了进去,会客室内,坐了一个女人,她玩着自己的头发,喃喃的说着什么。男孩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坐的笔挺如钟。许久,他看向一直在自己世界的女人,开口道,“双姨。”
也许是太久没听到这个词,也许是这个词太过陌生,对面的女人迟钝的抬眼,茫然的看向了他。“我是顾宝儿,你还记得我吗?”
已经在精神病院待了快四年的叶双双只能依稀的看出当年的面貌,她偏着头,喃喃的跟着念了一遍,“顾宝儿……”顾宝儿点点头,声音却没多大的起伏,“双姨,我这次来,是想谢谢你。”
叶双双没说话,仿佛是不认识他,一直好奇的左右看着他。顾宝儿见状,眼底有些难过,却很快释然,他说,“双姨,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才选择了我,但是,真心谢谢您。”
叶双双把玩头发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似想起什么一样的,再次喃喃,“顾宝儿……”十五分钟的时间,不长,会客室间到了,顾宝儿离开。坐在凳子上的叶双双垂下了头,眼中没有刚才的茫然跟疯癫,清醒,太清醒,清醒的让她控制不住的痛哭流涕。顾宝儿,那个孩子,小时候那个被她刻意养废的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竟然,长得如此优秀……他说,双姨,我永远是你的孩子,我等你回家。回家?家……工作人员走进来,拉起叶双双要带她回病房,一直沉寂的人,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吓得工作人员给了她一脚,叶双双跌倒在地上,又哭又笑。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喊道,“拿支镇定剂过来3号会客室,病人犯疯病了。”
叶双双恍若未闻,哭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家,她哪里还有家,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孤家寡人……顾宝儿走出精神病院,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悍马车前等他的男人,那人站在车前,宛如一颗笔直的松。顾宝儿面色严肃的走过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父亲。”
袁纵点点头,示意他上车。悍马开出精神病院的区域,袁纵转头看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无缝贴在椅背上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顾宝儿转头,“父亲笑什么。”
袁纵看着前方,眼神怀念的说,“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你爸,他以前,可是模仿标兵。”
顾宝儿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到没有多少感情,闻言有的,只是军人之间的敬重,他认真的说,“我以后,会成为跟他一样的优秀军人。”
袁纵点点头,片刻又觉得不对,转头看着他皱眉问,“什么叫他,那是你爸。”
顾宝儿坦然的看向袁纵,“他给了我生命,我永远爱戴他,可是,父亲跟爸爸,我不是已经有了吗?”
袁纵闻言倒是一脸莫名。十岁的顾宝儿露出了些属于这个年龄男孩子的顽皮笑容。“我忘记了,父亲还没追到爸爸,要不要我帮忙?”
“……”袁纵这才回过神来,他口中的爸爸是谁,顿时恼羞成怒,“臭小子!你还学会调侃我了?看来是训练强度不够,明天我就去跟陈教官说,每天多让你跑几圈!”
跟曾经到军校就哭闹撒泼的顾宝儿不一样,现在顾宝儿听到这话,只是点头,然后说。“我最近一个月已经加强锻炼了,但是陈教官说我还小,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已经批准我先转到文书部了,等我成年之后,再转回去,父亲的这几圈,我会算好,存起来,以后再跑。”
“……”两人沉默了许久,骤然相视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顾宝儿抿唇道,“父亲,谢谢你,当初没有放弃我,我想,请你带我去见见盛夏叔叔,还有顾以阿姨,还有……想想,我想为我以前的行为,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袁纵欣慰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成都悠闲的城市,到这里的人,都忍不住的跟着这座城市的节奏,懒散了起来。十一点,花店的门,才打开,客人进门,晃动了门帘上的风铃,正在整理花卉的老板娘带着笑意的转身迎客。“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门口,一身香槟色西装的男人长得很帅,可那张脸,却比常人,白了很多,他有些紧张,看着围着围裙的老板娘,张了几次嘴,都开发出半点声音。倒是老板娘从愣怔中回过神,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温宁垂在身侧的手发紧,他说,“我想买束花,送人。”
老板娘问,“好的,您送给朋友,客户,长辈?还是……”“送给我喜欢的人。”
温宁缓缓走过来,站定在老板娘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的一字一句道,“我曾经做错了很多事,让她对我失望透顶,恨之入骨,我知错了,可她不想再给我机会……我说服自己,给她新的生活,可是三年过去了,她还是……孤身一人,我想问问她,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老板娘笑了笑,转眼看向旁边的一盆植物,“这是忘忧草,花语是重新开始,先生可以送这个给她。”
“那……那她会接受吗?”
老板娘抬眼看着他,神情无奈又明媚。“你都没送,我怎么知道她不会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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