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头骨

“这是啥意思？”俊男真是知心弟弟，总是在恰当的时候捧哏，恩格拉拉里克就立刻逗哏道，“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让别人一直猜他的意图。”

“嗯，估计他是为了维持他的统治才实行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手段的。”迪亚说，“马基亚维里也曾经说过：君主应该让人害怕。可是对于人类的君主而言……他的智力和体力无法超出众人太多，也没有法术，因此就会动用与生俱来的权力让人害怕。放心，兹兹米特尔不一样，她不想让你们害怕，只想要为难一下而已，毕竟她也不喜欢笨蛋们直眉瞪眼地找上门求办事。”

这边他说着，那边黎沅已经对着名片碎碎念了：“谜面是活祭？那么谜底是什么？得有个谜底吧？这谜底是物品，动物，人物，还是字或词语呢？莫非是个‘杀’字？”

“字谜的话，我想谜底应该是个‘羊’字。”俊男皱着眉道，“古代的祭品如果是肉食，那就是牛羊一类的动物肉。羊有刀象，刚好符合活祭场面。”

“兹兹米特尔被崇拜的地域位于南美，那里只有羊驼。”恩格拉拉里克提醒道，“南美也不会杀羊驼祭祀。”

“莫非这个谜语的谜底是人？”黎沅道。

贾西一直在忙着网上查阅资料，并且将这个谜面发到了问答网络上，答者寥寥，而且推断也和黎沅俊男他们一样离谱，但多半离不开牛羊人这几类。

“换条思路吧，如果将名片看做谜面，那会怎样呢？”迪亚提示道，“兹兹米特尔不会出那么简单的谜语的。”

“这卡片的材质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黎沅心浮气躁地说，“无非就是耐磨损高档硅，外面套上一层魔力外壳防止行星的大气乱流损伤卡片而已。”

“活祭莫非是龟？”俊男立刻对黎沅提出了他的观点，“古代中国有杀龟而祭，龟壳占卜的风俗，硅的汉字读音又和龟一致。”

“我想，要是结合卡片表面的图案看呢？”恩格拉拉里克将名片翻来覆去，小心地提出了他的观点，“也许这张卡片背面的图案和字才是一整个谜面，除此之外，名片上并没有其他的可以作为谜面的东西。”

“名片上有十二生肖的图案，在十二生肖图形成的环圈之内还有时针指向五点钟方向的图案……”黎沅一拍脑袋道：“哎呀，看时针指向的位置，就知道是什么活祭了。时针指向五点钟方向，而五点钟对应的是兔子的时辰。”

十二生肖图在中国也对应着十二时辰，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从半夜十一点到一点是子时，属于老鼠，因为此时老鼠最为活跃，一点到三点是丑时，属于牛，因为这个时候牛开始吃夜草。三点到五点是寅时，属于虎，这个时间段老虎开始下山捕猎；五点之后到七点，则是卯时属于兔子，因为此时兔子开始活动。以下以此类推：七点到九点是辰时属于龙，早晨龙开始行云布雨；九点到十一点是巳时属于蛇，上午蛇开始晒太阳；十一点到下午一点是午时属于马，这个时候马在站着吃草；下午一点到三点是未时属于羊，因为此时是放养的时机，下午三点到五点是申时，也是猴子活动的机会，属于猴子。下午五点到七点是酉时，是鸡进笼子的时候，下午七点到晚上九点，是戌时，是狗看家护院的时候，属于狗。亥时则是从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是亥时，是属于猪和野猪觅食的时间，此时养猪人要喂猪夜食。

“如此说来就给她几只新鲜的活兔子吧。”黎沅说。

“你怎么确定人家要的是兔子而不是火鸡呢？”俊男反问道，“火鸡和活祭的汉语读音也是相差无几的。”

“肯定是兔子。”亚斯塔路说：“我们是下午五点半开始思考的，此时是酉时，而在中国文化里，卯时和酉时是相对的，既然我们开始在酉时思考并且回馈，那么与之相对的，兹兹米特尔会在明天早晨五点半收到一对活兔子。”

“明天早晨五点半……也许玛柯丽娅早就死了。”贾西皱着眉说，“时间来得及吗？”

“来得及。”亚斯塔路说，“从症状出现到作为祭品的人类死亡，有七十二小时的时间，七十二小时足够让兹兹米特尔收拾托纳提乌了。”

贾西就又去魔界宠物店买了一对也不很贵的澳洲棕兔，虽然兔子买到了，但还要顶着俊男对着兔子时候一双馋眼咕噜噜乱转恨不得马上吞下去的压力。贾西心里大骂俊男没品：明明长得和瑞斯塔一个样，可瑞斯塔的气质和他根本就是跨物种的差距。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一夜没有睡，又要照顾兔子又要提防俊男来偷兔子的贾西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玉珠缘门口有人敲门。

本来她以为是普通顾客的，但打开门之后才发现是一个披着隐花毛毡斗篷的印加少年。少年个子挺高，肤色介于红种和黄种人之间，不像白种人那么白，但也绝对不黑，是一种非常温暖的颜色。鼻梁不是很高但五官搭配非常俊美，梳着两条长达腰际的麻花辫，一双深黑幽邃的眼睛像极了夜空。

“迪亚这家伙，还在睡懒觉吗？”少年一开口，却是标准的女声，“就说兹兹米特尔来了。”

“兹兹米特尔，不要将所有人的勤勉降低到和你一个标准。”迪亚在柜台后面说着，将兔子笼拎了出来：“你不就是要这个嘛。”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的？”兹兹米特尔眉开眼笑地问。

“我可没你这么闲，想要个兔子还要打半天哑谜让大家猜。只能群策群力。”迪亚说着，将一对兔子递过去：“带回去养着玩儿吧。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什么事？”

“你听贾西说。”

贾西无奈，只得将碧玺头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兹兹米特尔，后者听了，方才说：“核冬之后，南美区域的诸神已经按照契约和人类断开联系，不再收取人类的祭品了，托纳提乌那些家伙，到底是想做什么？”

“也许不是主动收取的。”迪亚说，“那块被古代巫师视为托纳提乌代表的碧玺头骨里有很强大的链接力量，只要人们奉上祭品，它就会将托纳提乌，西佩托特克和修提库特利的力量通过自身形成的媒介通道，借给奉献祭品的人。”

“这么说只要将这个奉上祭品的人揍一顿，将碧玺头骨抢回来，中断力量连接通道就行了。”兹兹米特尔立刻做出了决定：“看，很简单的事情，迪亚为什么不去解决呢？”

“我还要做生意嘛，我的店伙要是为一块碧玺头骨揍人，那就算抢劫了。”迪亚说，“你出马还好一点，至少你和托纳提乌是对头，你只需要弄走他的东西就行了。”

“那你说一下，我该怎么把那东西弄走？”

“堂堂魔将军，星魔之王兹兹米特尔，还需要我出主意？”

迪亚仿佛是存心考一下对方，兹兹米特尔就思考了一秒钟，转头对贾西说：“咱们两个去，听你刚才说的话，这位霍路安先生没见过你，对吧？”

“他没见过我，可我也没见过你啊。”贾西说，“我们两个很熟吗？”

“我和迪亚是熟人，你是迪亚的店伙计，四舍五入我们两个也是熟人。”兹兹米特尔显然很热情地邀请道：“你放心啦，有迪亚在，我是不会把你卖了的。”

“那好你以真名誓约，我还真不信任你们这些魔族将军。”

“誓约就誓约，问题是我把你卖了我有什么好处？”

趁着人们还都没有上班，兹兹米特尔打扮成一个印加巫师的样子，脖子上戴了一串临时合成的水晶虎牙，手里拿着法杖，法杖上也镶嵌着一个水晶头骨，腰间佩着巫刀。和贾西一起来到了霍路安家。

因为有了兹兹米特尔将军的帮助，贾西的胆子大多了，就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