锆石戒指
“哎,黎沅。”贾西在坐上迪亚的小奥拓的时候,问道,“你们那里真有那种摘一千个小孩子的肝炼药的秘方?”
“有的。”黎沅说,“不过,用的不是真正的心肝,而是孩子临死之前的怨气和惊惧所凝聚成的能量,之所以说是用心肝,是因为掏心和肝会让孩子死得痛苦一点。”
“了解。”
虽然贾西从来没开过车,但握住方向盘的时候突然记忆复苏了,小奥拓像个小蚰蜒一样滋溜滋溜地窜了出去。
“最好打死,免得麻烦。”黎沅磨了半天牙,丝丝地挤出这句话。
明星精英小学是星都精英子女就读的地方,这所小学的学生父母再不济也是个企业高管,学生们不仅仅要学习各国语言,还要学习声乐,舞蹈,国际政治、管理学和兵法。精英小学旁边就是精英幼儿园,精英幼儿园的学生们和精英小学的学生们的作息一样:每天七点半开始早自习,八点上课,正午吃饭,六点半放学回家,精英幼儿园目前有七百余名学生,大班科目比较少,只有语文,数学,社会,地理,编程,音乐,体育这七门课。小班招收婴儿,从哺乳,训练识别能力到婴幼儿足底抚触都有资深的专业育儿师来完成。
不过茉莉曾经对精英幼儿园发表过意见:
“这群小鳖崽子操场列队的时候,我一个弹扔过去能全灭,还精英幼儿呢。”
没等茉莉扔弹,玉娘就袭击了精英幼儿园。
精英幼儿园门口也拉着警戒线,但是围观的人却没有几个,因为警方担心凶手会袭击围观的群众和痛不欲生的受害者家属,因此做了紧急疏散。
贾西赶到的时候,白桦正在警车里用步话机联络警署的谈判专家。
玉娘穿着素白交领襦裙,藏在精英幼儿园的接待大厅的一个方形大理石立柱后面,抱着两个婴儿,手持利刃,刀尖顶着一个婴儿的心腹位置,她的旁边也有一个脑袋变成了狐狸头的女人,女人身穿绛红而潮湿的棉布马面裙。幼儿园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声音,也没有气息。
“怎样?谈判专家就位了?”贾西问道。
“不行。”白桦脸色发青地回答道:“谈判专家的车在幼儿园外打转,开不进来。这里被玉娘的结界笼罩了。”
迪亚的车之所以能开进来,是因为迪亚的小奥拓被改装过,哪儿都能去。
说着他看了贾西和黎沅一眼,说:“敌人的目标是纯洁无瑕的童子和童女,所以没有性经历的人必须紧急撤退避险……要是你们也解决不了就快点撤退,这里已经不是看热闹的地方了。”
“你能解决吗?”贾西问。
“我打不过她。”白桦很直白地回答道。
“打不过她,你还留在这里?”
“我怎么说也是个警官。”白桦叹口气说,“我是拿了钱的,和你们来看热闹的不一样。”
“我可是奉命过来的。”贾西说。
话虽然这么说,但关键时刻未必下得了手,毕竟黎沅和黎玉娘是堂姐妹,要是打死玉娘,把黎沅得罪了那可怎么办?万一黎沅以后拿这个说事儿,那就不好玩了。
“没办法,我去谈判吧。”
黎沅说着就站了出来,玉娘见她过来,睁大了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刀尖却无情地划破了怀中婴儿的腹部。
孩子小小的内脏顿时和着血液一起咕噜噜地流了出来。
“行了,弄死一个了。”黎沅说着叹了口气。
“别动,别过来。”黎玉娘对众人说:“让我杀了孩子,等绩郎起死回生之后,你们再杀我也不迟。”
“你就不怕背上杀孽?”
“我从来不害怕造杀孽。”黎玉娘的态度很坚决,也许她认为自己很英勇。贾西也看不下去了,刚好这时候她接到了恩格拉拉里克的讯息:
“贾西,我带着人过来了,你们能拖住玉娘多长时间?”
“很不乐观。”贾西回答道,“二十秒都不可能。”
“拖住她五分钟。”恩格拉拉里克说,“我们要做破坏结界的准备。”
“五分钟?”
五分钟早就够玉娘杀了最后一个小孩子凑齐复活胡绩的药物了。现在玉娘的结界这么强,一方面是因为玉娘本身就强,二来是因为玉娘吸取了小孩子们与生俱来的纯阴纯阳的气息,若是玉娘将最后一个小孩子杀了,那她的实力会完全超越黎沅追平贾西——那就很棘手了。
他们全程使用魔界语言,所以黎玉娘听不懂。
但黎沅听懂了,因此两人就交换了一个眼色。黎沅叹了口气:“啊,玉娘,也许有种不用杀小孩的办法,俗话说情可动天,你回忆一下他是怎样对你好的,情到深处,死而复生也有可能。”
玉娘就将她的胡说八道当了真,双眼又一次盈满泪水,仔细回忆着,说:“新婚的时候我第二天下厨,给他熬鸡汤补身子,可是不小心摔破了一个碗,婆母要打我,他就先打了我一巴掌,婆母的气消了,之后他就抱着我哭,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乎我,不想让我挨打。那时候我的心多么甜甜的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男人在乎我,抱着我哭。”
“我第一次为他杀人,受了重伤回来,他亲手给我换药,就在换药时候他幸了我,那时候我也好感动,我觉得他并不厌烦那股药气味,疼我爱我总比不理我要好。当年他也就是生气的时候会打我几下,他是我的如意郎君,我最喜欢有男子汉气息的人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就连这次生气,我也原谅他了,夫妻哪儿有不吵架的呢?吵架了再和好,才是真夫妻。”
玉娘说呀说呀,说了许多和胡绩相处时候的话。就在贾西毫无心情去听的时候,一声霹雳从头顶上的晴空传来,接着就是铁片敲铁板般的一响。
是枪声。
枪声响起,玉娘前胸顿时出现一个窟窿,血淌了出来,洁白的衣裙变得鲜红一片,开枪的人似乎不放过她,连开六枪连成了一线,玉娘一息尚存想要转身躲避,那个人又连开六枪,在她背后也开出来了一条六点连线。
黎沅也开了一枪,撂倒了玉娘身旁的狐头女人。
最后一个孩子安然无恙,但其他的孩子远远没有这么幸运,玉娘袭击幼儿园的时候刚好是七点四十五分,这时候家长们都放心地去上班了,幼儿园里只剩下孩子和老师,在幼儿园上课的孩子们和老师加上保安,都死在了玉娘的手下。
好消息是这天是假期,有条件不上课的都没来上课,因此全幼儿园的几百名学生中,只有补习和全托的孩子遇难。
贾西出来的时候,看见玛黎沙正倚着一棵树,脸色苍白地活动着手腕子,他穿着一件敞扣的灰衬衫权当外衣,里面是纯黑背心,腿上穿一条深色牛仔,挂着皮带,皮带的枪套里有两把柯尔特。
“是你?”贾西问。
“不光是我。”玛黎沙很愉快地把恩格拉拉里克卖了:“老恩把结界炸了。”
“哦,他就爱搞事。”
“老恩说晚上去他那里吃饭,他请客,给咱们压惊。”玛黎沙喘口气说:“海参鲍鱼别想,可肉管够。”
“哦。”
“你们觉得这样好吗?”玛黎沙突然问。
“什么这样好吗?”
“打死的是女人。”
“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贾西摇头道:“可惜……是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