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小姐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太宰治评价道。
“哦?”大庭美智子低笑着回答,“哪怕在黑暗中,太宰君也可以看清楚妾身的眼神吗?获得可爱对象的密切关注,妾身真是荣幸至极。”
因为场合原因,双方都把声音压的很低,窗外若有若无的细微雨声把这些低语打消,森鸥外处理仪器的声音和首领的交谈声都成的背景音,配合着低沉的雨调、把这片本就昏暗的角落笼罩的更加晦暗。
太宰治道:“能够获得漂亮女性的认可,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嘛。”
“而且,大庭小姐有着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看清事物不是很简单吗?”他眨了眨眼睛,鸢色的泉水好像正在振荡。“我还以为大庭小姐是在故意表现的明显、让我发现,玩某种糟糕的情/趣呢。”
“哎呀,”白发和服少女掩唇,“在森医生面前还是不要谈情/趣这种事了吧,无论是谁都会被他轻松打败的。”
这个的确,太宰治信服地点了点头,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比森鸥外更勇敢且富有情/趣了。
他收养的两只幼/女一点也不简单,一只是人性异能力,只要森鸥外想,她随时可以暴起把整条街的人都摁住、给屁/股打针。一只是让人焦头烂额的活体樱桃炸/弹,恶劣的玩笑和跳脱的行为充斥着日常行为,一旦发怒更是灾难,会拼命想要爆/炸、爆/炸和超大的爆/炸。
哪怕是森鸥外,应付这两个非常难缠的小可爱也是很头疼的,听说他最近已经开始在吃头疼药了,时不时念叨着要准备足量的□□、和太宰治一起去轻松愉快的天堂。
不过和这么一个糟糕的家伙一起离开也实在是太糟糕了吧,太宰治直接嫌弃拒绝,成熟的中年男人只能抱着拼命推开他的爱丽丝哭——津岛樱子在港口mafia总部,他抱不到。
也只有他,勉强能够带着津岛樱子教导,虽然镭钵街的那群家伙一直都在渴望迎娶两只幼/女走上人生巅峰,但是他们如果真的把两只幼/女偷回家……不、根本连偷到家都做不到,只能偷到门口,就会被摁在地上,上面吃樱桃下面吃针了。
哦呀,刚刚的词汇好像糟糕了一下,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太宰治低声道:“森医生不只是享受饲养幼/女的快乐,他被幼/女围着转、贴贴的时候当然很快乐呀。”
极少数的情况下,爱丽丝和津岛樱子会围着森鸥外转圈圈,甚至会要求出门逛街、给予这个成熟中年人快乐,不过那是极少数,而且一般代表着爱丽丝和津岛樱子惹出了什么麻烦、正在极度心虚又理直气壮的阶段。
“他更享受被幼/女们刁难到趴地哭诉、主动抱幼/女被嫌弃推开、陶醉夸幼/女被暴打的快乐呢。”
这才是常态,不管事实怎么样,反正在诊所里,爱丽丝和津岛樱子是金字塔的顶端,森鸥外是金字塔的最底层,至于太宰治、应该是在金字塔周围嫌弃遛弯的猫咪。
哦不,应该是躺在里面的木乃伊,嗯、中间。
“听起来好像更糟糕了。”白发和服少女微微含笑,过长的眼睫随着她轻瞥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哎呀,其实如果认真研究的话,太宰君和森先生真的很像呢。”
“幼/女不在我感兴趣的范围。”太宰治首先说明,“不过……”
大庭美智子若无其事打断他接下来可能指向自己的话,含笑道:“只是说你们有点像而已,这可是森医生亲口说的哦?不过你们也有不像的部分啦,森医生的特殊爱好是幼/女,太宰君的特殊爱好嘛……”
她上下打量了太宰治几眼,唇角上扬的弧度加大:“好像是绷带哦?”
“喂喂喂,”太宰治盯着她,“虽然好像只是很简单的结论,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总蕴含着某种不太健康的想法?”
“不过也不一定,”白发和服少女的眼睛微弯,摇晃自己恶劣的狐狸尾巴,“太宰君这么追求死亡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不太健康的情/趣,哎呀,实在是太过少儿不宜了啦。”
太宰治:……
太宰治露出微妙的表情,慢吞吞道:“总感觉,有少儿不宜的不健康情/趣爱好的,似乎是你哦。”
“咦,无法解释、于是干脆拉所有人都下水吗?”大庭美智子含笑,“真是可爱呀。”
她伸出手,隔空摸了摸太宰治的头发,想了一下、觉得这个高度要比太宰治的身高高一点,于是又把手往下放了几厘米,估摸到了确切的位置,又摸了摸。
太宰治微笑。
他们两个人微笑对视许久,直到森鸥外检查完一向、继续和首领交谈,才默契地移开视线,看向床那里。
床帘被撩开了一半、森鸥外坐在床边,伸手为苍老的首领测试脉搏,从他们两个人的角度,只能看到态度良好、无可挑剔的私人医生和不太耐烦的首领,床边有苍白干燥的老人发垂下来、是首领的。
大庭美智子不着痕迹的皱眉,含笑道:“和自己讨厌的人有着同样的发色,真是令人不愉快。”
“啊,只是正常的老人苍老发色吧。”太宰治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神情变得厌倦起来,“大庭小姐很讨厌我对吧?那我一定努力在第一根白头发出现之前就死掉,不然一定会被大庭小姐讨厌到追着打的。”
白发和服少女收敛笑意,脸上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太宰治。
好的,如果对方的黑色系头发变成了白色,那再绑着白色的绷带就有些撞色系了,不如有空染成黑色!或者干脆在走的时候把他揍一顿,让他老老实实地戴眼罩。
……不行,按照太宰治的性格,这家伙绝对会怀恨在心的,说不定以后会一门心思想把她的白发染成黑发。
大庭美智子遗憾放弃戳这家伙怒气积蓄槽的方法一,遗憾到连语气都带出来了:“太宰君不打算活到有白头发长出来吗?真是太可惜了。”
“大庭小姐,你知不知道。”太宰治懒洋洋地抬眼,目光从旁边的那些画上一扫而过,“你的语气好像是如果我活到长出白发,你就会欣喜若狂到让我为东京的建筑物做出伟大的贡献。”
提到东京、最有名的就是它的繁华和美丽,还有一件充斥在mafia行业、但却闻名到连普通人都有所耳闻的做法:丢水泥。
所谓的丢水泥,就是把一些背叛了组织、欠债不还、严重违反了组织规则或者心情不好随便挑的一个仇人等,拉到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当然、如果格外嚣张的话甚至会在闹市的居所处,一边严刑逼问那些家伙、一边慢悠悠地搅着水泥,等玩够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就把那些家伙丢进水泥里。
处理地点就是著名的水泥丢弃地东京湾,据说每在东京湾游一米、就能看到四五个水桶水泥。如果不介意建筑物的稳定问题的话、还可能把这些装着特殊物品的水泥送到建筑工地,以便充分利用。
太宰治觉得,如果这位白发小姐真的充分发挥了东京mafia和疯子的精神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在自己头发变白了之后严刑拷问自己,究竟是从几年几月几号几分几秒变白的?从哪一根可恶的头发开始?明天还要有几根头发变白?头发的变白是不是意味着他内心身处充斥着对这位大小姐的叛变精神?
所以还是尽快去死比较好!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哪有,”来自东京的白发小姐瞬间理解了东京湾的意思,掩唇轻笑起来、语气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不要提到东京mafia就想到这些奇怪的事情啦,又不只是mafia才会这样做,其实平时我……”
她及时住嘴,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其实我在东京生活了那么久,还没有见过水泥呢。”
太宰治:?
你说了对吧?你刚刚差点说了对吧?你这家伙真的不是水泥的制造机吗?真的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没有见过水泥这种话吗?
他微妙的顿了顿,勉强维持一副大家都信了的表情:“啊,大庭小姐真是娇弱啊。”
实在是太娇弱了,所以急切需要森医生的保护,务必请你在离开横滨的把森医生一起打包带走!哪怕是去东京扛水泥养活幼/女也没有问题!
“哦?居然用这样可爱的词汇吗?太宰君真是可爱。”白发和服少女眨了眨眼睛,“这样可爱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房间里原本就昏暗、再加上有长眼睫遮挡,如果换成普通人,就算贴着她笑吟吟的脸颊看、也几乎看不清她眼眸的颜色,但是太宰治可以。
森鸥外在为港口mafia的首领检查身体,他们不能大声喧哗,所以太宰治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表情把自己的不满变成百倍的惊恐表现出来。
“居然诅咒我长命百岁,哪怕非常讨厌我也不用这样吧,今天可是第一次见面哎。”他张开嘴型,快速道“大庭小姐实在是过分了,长命百岁也太过凄惨了吧。”
大庭美智子顿了顿,她歪头,若有所思着道:“好像是哎。”
太宰治松了一口气:“那就快点收回去,实在是太可怕了,居然诅咒我活到一百岁,我可不想向首领那样白发苍苍躺在病床上挣扎,连去上吊都会折住腰。”
越说,他的表情越是嫌弃,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事情。
和他的关注点不同,白发和服少女从一开始就没有关注苍老者如何快乐死亡这件事,她若有所思地抬抬手臂、在可能是太宰治高度的半空中虚揉了一下:“太宰君已经十四五岁了对吧?正是身高开始固定的年纪呢。”
她真诚地痛惜:“如果到老了还要蹦起来够绳子、因为跳的太矮连绳子都够不到,最后还折了老腰只能在地上一边□□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绳子。”
太宰治:?
太宰治微笑。
他抬眼,看了看大庭美智子放在半空中的手。
对方叹了一口气:“太宰君,有空多喝牛奶吧,虽然好像完全没有用的样子。”
“……我才十四岁,还可以长高哦。”太宰治微笑,“而且难道不是因为大庭小姐一直锻炼身体、所以才比我高一点吗?”
他在‘高一点’上咬重字音。
在这个青春稚嫩的年龄段,女孩子的确比男孩子要早发育、长高,经常锻炼身体的人也比完全不锻炼身体的人更高,但是不意味着一辈子都这样。
白发和服少女温和点头:“是,太宰君说的是~”
她又反复在揉了揉空气,真诚安慰道:“你一定会长高的哦。”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