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敲了门,见林晚晚没有应答,自己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林晚晚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柬发呆,又再一次轻叩办公室的门。
林晚晚抬头,只见阿曼达手里捧着一沓文件:“林总,到开会时间了。”
林晚晚放下手里的请柬,起身,拿起手机进了会议室。
近期项目有点多,林晚晚是忙到日夜颠倒,她在行业里的名声也逐渐起来,毫不夸张的说,因为背靠厉氏这棵大树,林晚晚仅仅用三个月的时间,在商业界成为了最年轻的一匹黑马。
在她的领域站稳了脚跟,很多合作商都纷纷想要和厉氏合作。
就连外公也亲自打电话夸奖一番。
“我们的晚晚啊,真有我当年的风范。”
舅舅也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嘛?比我强多了,当时我接管厉氏的时候,可是用了好长时间呢。”
听到电话里亲人的声音,林晚晚心里暖暖的,早就将中午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文件往桌上一甩,林晚晚锤了锤因为开会累酸的肩膀:“舅舅你管管外公,老是拿我打趣。”
舅舅笑得爽朗:“哈哈我可管不住他,你外公还是最听晚晚的话。”
厉鸿海秒变一脸正经:“晚晚啊,我收到了南家的请柬,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林晚晚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想让外公担心,佯装轻松:“外公,那是过去了,你太小看你的外孙女了,改日我带个金龟婿给您瞧瞧。”
听到林晚晚的语气,厉鸿海也没什么好担心:“过两天我会到尧城,你也来吧,想你得很。”
“知道啦。”
挂掉电话,林晚晚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双目望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恍惚回到和南景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当时他喝得烂醉,新婚夜他回来便一头栽到床上,睡死过去。
当时林晚晚就想,嫁给南景,仿佛在做梦,一个做了七年的梦。
三年如一日的婚姻生活,见到南景的机会少之又少,她独守空房已经成为常态。
她以为结了婚,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和南景的关系会日渐变好,但终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三年来,捂不热一颗在别人身上的心。
所以当南景要离婚,她便想放他走了。
天边霓虹染尽,林晚晚感觉到全身酸痛,坐直了身体,继续投入工作中。
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阿曼达看到林晚晚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透过窗户一看,她还在电脑前敲键盘。
阿曼达无奈摇头,想提醒林晚晚天色已经黑了,但看她认真的样子,又不想打扰她。
电梯叮的一响,阿曼达看到来人,欣慰笑笑:“沈公子,你来得正好,林总忙了一天,再这样下去,身子恐怕是要垮了。”
沈卿她是见过的,上次和林晚晚去办事的时候还一起吃了个饭。
这位沈公子看起来温文尔雅,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沈卿笑起来暖暖的,提了提手里的甜品:“我知道了。”
林晚晚这段时间的成果他也听说了,现在各个媒体都在有报道她的事情,沈卿了解林晚晚,定是知道她肯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他特意买了她喜欢的甜品。
轻叩办公室的门,林晚晚抬头,看到是沈卿有些诧异,又有些开心:“你怎么来了?”
“路过。”沈卿只是轻飘飘两个字,把甜品放在桌上,直接抢过鼠标,点击保存了之后关掉了林晚晚电脑。
“先吃东西。”
林晚晚拗不过他,只好起身坐到沙发上。
上次沈卿帮忙查了李小豪的事情还没能好好感谢他,林晚晚想了想:“要不我们出去吃?我请客。”
沈卿不着急答应,温柔看着她:“如果不妨碍你工作的话,我觉得可行。”
林晚晚拿包起身:“当然不,走吧。”
林晚晚的车路过医院,看到林瑶正好从里面出来,林瑶也正好看到了林晚晚,那双眼睛失去了光泽,只剩下恐惧。
“她不是早就出院了吗?”
林晚晚冷笑一声:“伤得不轻,估计来复诊。”
林瑶这个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原谅她了?”
绿灯亮起,林晚晚脚踩油门,声音很轻,像是融入了风里:“欠我的,她还清了。”
那一场车祸,要了她半条命,从此林晚晚也和林家断绝了来往。
一想到自己一辈子从未得到过父爱,觉得鼻头一酸,又释怀。
“你还是太心软了。”
是吗?或许吧。
林晚晚没再说话,车子停在了自己和沈卿经常去的日料店。
“最近陈氏估计会有动作,你和沐嘉要小心一点。”
林晚晚疑惑,夹一块三文鱼刺身送入口中:“你怎么知道?”
据她所知,沈卿只是一个画家,好像跟商界并没有什么联系,这样隐秘的事情,连自己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一年前打听你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所以好心提醒。”
林晚晚并没有怀疑,沈卿又补了句:“他是陈氏的高层,我不方便透露。”
林晚晚点点头,表示理解。
吃完饭送沈卿回了家,原本想着回到公寓再和沐嘉说这个事情,但是洗完澡出来,林晚晚便累得睡着。
第二天来到公司的时候,阿曼达就告诉林晚晚,林氏破产的消息。
林晚晚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意料之中的事情,就没有太大的惊讶。
打开电视机,看到林之城的采访,林晚晚以为报了仇,亲手将林氏送上死路,她会高兴得睡不着觉,会去楼下喜欢的甜品店大吃一顿。
但事实并没有,甚至有些心酸。
毕竟林氏,也有自己母亲的心血。
林晚晚拿起外套:“阿曼达,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是,林总。”
林晚晚一路来到母亲的墓前,带了母亲最喜欢的睡莲花,席地而坐。
“母亲,林氏破产了。”
短短几个字,道不尽这十几年来的心酸。
“但是我一点也不开心。”
天空开始飘起了毛毛雨:“你知道吗?要是这十几年来,哪怕他有一天是爱我的,我都会帮他一把。”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些话,林晚晚说得很平静。
雨水打在她的发丝上,白色的,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