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直没醒,谢诚泽和瑞王便留在宫里,等着皇帝醒来。
谢诚泽这些日子天天被陆彦舟耳提面命,让他注意身体,此时又有些累,就让人搬了个凳子过来,坐着等待起来。
他年少时跟他父皇相处很少,也就逢年过节见上一面,监国之后时不时送奏折,才跟他父皇见面变多,但每次都不愉快。
他父皇一直不喜欢他。
但这人到底是他的父亲。
谢诚泽此刻心情很复杂。
谢诚泽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瑞王就不一样了,他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若是他父皇去世,谢诚泽登基,他会遭遇什么?
这些年他和他母妃,可没少给谢诚泽找麻烦!
当年他父皇登基没多久,就杀了兄弟,谢诚泽会不会也想杀了他?
太医们虽然看不出皇帝是怎么回事,但一直在想办法救治,也不知道是不是救治起了效果,皇帝终于在午夜时分醒了过来。
只是醒来的他,已经眼歪嘴斜,说话也不清不楚。
他醒来之后,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当下毫不犹豫地让人审问这些日子给他吃药的道士:“将……将……他们严刑拷打!不放过……一个都……不放过!”
心腹立刻领命去了,皇帝又折腾着让太医一定要治好他。
但他都这样了,太医哪里治得好他?
众太医唯唯诺诺,就是给不出一个准话。
皇帝勃然大怒,众人只能跪下。
今日要主持殿试,谢诚泽本就有点疲惫,又折腾这么晚,身体就有点撑不住。
可即便如此,该跪还是要跪。
没人敢在这当头做得罪皇帝的事情。
只是,谢诚泽本就已经在强撑,皇帝突然道:“太子,你……你不诚心……跪外面去!”
谢诚泽一愣,随即道:“是,父皇。”
瑞王见状有些得意,不想皇帝紧跟着道:“你……你也去!”
瑞王无奈,最终被赶到门外。
谢诚泽心中有愧疚,之前在里面也就跪了,但等来到外面,他便不在强撑,没跪一会儿便装作晕了过去,回了东宫。
他快死了,做事不妨随心所欲一些。
陆彦舟一直在东宫等着,见谢诚泽被人抬回来,吓了一跳:“殿下,你没事吧?”
谢诚泽想要起来:“我没事。”
“你别动!”陆彦舟连忙道,给谢诚泽把脉。
谢诚泽哪里是没事,他的脉搏很不正常!
陆彦舟立刻让人去熬药。
谢诚泽有些吃惊地看着陆彦舟,他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陆彦舟会更关心宫里的情况,结果陆彦舟跟往常一样一心扑在他身上,宫里的事情一句都没问。
“你要不要坐起来?”陆彦舟见谢诚泽看着自己,当即问道。
心脏出问题的人,有时候坐着比躺着舒服。
谢诚泽点了点头,陆彦舟就立刻扶着他起身:“你休息一会儿。”
谢诚泽道:“宫里……”
“别惦记宫里的事情了,你的身体最重要。”陆彦舟毫不犹豫。
谢诚泽笑起来。
要是周学涯没查出陆彦舟的身份该多好……他兴许一直到死,都是开心的。
陆彦舟并不知道谢诚泽的想法,他等谢诚泽睡着,眼看着天快亮了,拿纸笔写了一张便条,就离开东宫。
谢诚泽让人盯着陆彦舟,但并没有不许他离开东宫,因而陆彦舟离开时没人拦着。不久之后,陆彦舟就回到景宁寺。
他昨天便想回来看看,但皇帝出事那会儿已经是晚上,城门早就关上了,他出不去。
来到景宁寺,陆彦舟立刻去找陆蓉,他敲开门,进了陆蓉屋子,结果正好看到吕青山衣衫不整地躺在炕上,陆蓉的孩子还在啃他的肚子——这孩子最近长了几颗牙,约莫是牙齿痒痒,就见什么都要啃两下。
陆彦舟松了一口气:“姐夫提早出来了?幸好!”
听到陆彦舟这话,吕青山就意识到了什么:“出事了?”
“皇帝晕了。姐夫不是知道这件事才出宫的?”
“我不知道这事,我出宫是想看状元游街。”吕青山坐起身,面色凝重。
不久前吕青山曾出宫来看陆蓉,当时陆蓉说陆彦舟应当能考上状元,还对此事非常期待,吕青山就许诺了陆蓉,说是状元游街这天,他会出来和陆蓉一起去看陆彦舟。
昨日两人没进同一家店,但进了面对面的店,隔街相望一起看了陆彦舟游街,之后又乔装改扮,一起来到景宁寺。
吕青山请了三天假,本打算在陆蓉屋里藏上一天和儿子培养培养感情,然后就回道观……结果,皇帝出事了?!
“姐夫运气不错。”陆彦舟道,若是吕青山在宫里,肯定会被抓起来,那他只能去找谢诚泽想办法了。
“是不错。”吕青山长松了一口气,问陆彦舟宫里的情况。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皇帝的状况怕是不容乐观。”
吕青山道:“怕是前日我在丹药里加的料太多了……也不知道他会如何。”
皇帝的情况到底如何,他们不能确定,如今需要商量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年前吕青山得了陆彦舟的指点之后,并未亲自出手与皇帝接触,而是将那些东西教给了自己师父,将自己师父推到台前。
但因为他师父受宠的缘故,吕青山知道了不少事情,比如说皇帝都有什么心腹。
因为知道太子和陆彦舟关系亲密,他还刻意关注了一番,发现皇帝对太子很防备。
至于原因……太子太能干了。
若非太子患有心疾,皇帝怕是早就不能忍了!
陆彦舟得知此事,脸色就变了。
他详细问了吕青山一些事情,这才回东宫。
陆彦舟回去的时候,谢诚泽已经醒了,陆彦舟见状连忙上前,问谢诚泽感觉如何。
谢诚泽笑起来:“我已经没事了。”
陆彦舟给谢诚泽把了脉,确定谢诚泽当真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殿下,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诚泽也不隐瞒,将昨天的事情说了。
得知皇帝的现状,陆彦舟道:“殿下,接下来京城可能会不太平,你要不要在身边安排一些人?”
以陆彦舟对瑞王的了解,面对眼下这情况,瑞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皇帝现在没死,也不知道会站在谁这边。
陆彦舟知道的,谢诚泽当然也知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殿下最好联络一下相熟的将领,以免有人趁乱做些什么,”陆彦舟道,“以我之见,瑞王不会安分。”
谢诚泽也曾拉拢将领,但此时皱眉道:“我没有相熟的将领。”
陆彦舟闻言忍不住叹气。
瑞王小动作很多,之前那两年,原主就曾帮瑞王拉拢了一位将军。
谢诚泽身为太子,怎么就不知道多培养些自己的班底?
他家阿泽,真的太单纯了!
以前修无情道的时候,谢诚泽就因为对什么都不在意,总是被欺负,需要他帮忙出头,现在谢诚泽的灵魂碎片,更是在每个世界都被欺负。
就说这个世界……谢诚泽一点没防备,最后竟然被原主这样的人害死。
陆彦舟发愁地看了谢诚泽一眼,道:“我倒是认识几个将领,不如殿下把他们调来京城。”
陆彦舟认识的将领,自然就是他那两个堂姐夫了,对了,他两个堂姐夫都是将门出生,他们家里其他人也都掌管着军队。
他完全可以把他们叫来京城。
谢诚泽道:“好。”
陆彦舟无奈:“殿下,你都不问一下,我找的将领是谁的吗?”
谢诚泽道:“我相信你。”
谢诚泽不想多生事端以至于苦了百姓,干脆顺着陆彦舟,在陆彦舟说出他两个堂姐夫的名字之后,便当着陆彦舟的面写了密函请陆彦舟的两个姐夫来京城,盖上印章让人送出去。
其实谢诚泽也奇怪,陆彦舟就这么信任他的?毫无防备地住在他的东宫也就罢了,现在手上的底牌,也毫无顾忌地告诉他。
他说陆彦舟是他手上的一把刀,这样的话周学涯能信,其实也是因为陆彦舟这样的表现。
陆彦舟这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笃定自己深爱他?
陆彦舟都不是,他就是单纯地信任谢诚泽。
他防备瑞王,防备别人,但压根没想过要防备谢诚泽,亦或者谢诚泽身边的人。
他现在就觉得谢诚泽太过单纯,一心想要护住谢诚泽。
谢诚泽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又进宫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堂照常运转,陆彦舟也被授官,成为翰林院编修。
但皇帝的情况很差。
皇帝把所有的御医都留在身边,逼他们治好自己,但御医们面对皇帝的情况束手无策,甚至皇帝的身体状况还越来越差。
消息灵通的人,基本上都得到了消息——这位陛下,不一定能活到今年冬天。
与此同时,那些道士的审讯结果已经出来。
这些道士一个个的都不干净,里面有些人,以前就是在民间靠坑蒙拐骗生活的。
而近来皇帝最为宠爱的那个道士……他弄出来的所谓的“神迹”,都是一些小把戏。
这些小把戏,还是他身边的道童教的!
至于皇帝会病成这样……这人弄出来的丹药有问题,皇帝以前吃的丹药同样有问题!
这样的一群人,今上竟然一直当宝贝供着……啧啧!
大臣们也就是不好议论,心里么……他们都觉得皇帝有点傻!
但皇帝在这方面再怎么糊涂,他也是皇帝!
今上起初不敢相信这些,坚信神仙真的存在,后来又晕了一回,醒来就大彻大悟了,下令将所有的道士全部处死,并通缉那跑了的小道童。
没错,那个罪魁祸首小道童,竟然在今上出事前跑了!
当然,这道童留下了一些线索。今上派人查抄了他的住处,从他住处留下的一些东西来看,他是某个家族的人。
今上毫不犹豫,立刻就抓了那个家族的男丁回来审讯,之后虽没有审出什么,但依然斩了几个人。
这个家族,就是当年因为跟吕家有些小仇怨,便买了吕家人回去当奴仆,还百般折辱的那家。
吕青山仅剩的家人都在他家的折辱中去世,对这家人恨之入骨。
只是,这家人被抓被杀,那小道童却一直没有消息。
对此,再没有比陆彦舟更清楚的人了。
吕青山也是个狠人,知道自己被通缉的事情之后,就离开景宁寺,去了他以前安排好的一处地方,然后狠下心毁了自己的容貌。
还不是简单的划几道疤的那种,那是硬生生把自己的脸都砸烂了!
他在皇宫里待了很久,认识他的人很多,这张脸已经不能用了。
养了些日子,吕青山就来景宁寺要饭,又在见到陆蓉后喊“娘子”……
他以陆蓉那个出去做生意结果没了音信的丈夫的身份,在景宁寺留了下来。
他跟陆蓉很亲密,没人怀疑他的身份。
京城非常乱,今上折腾出许多事情来,而这让朝中官员更加推崇谢诚泽。
他们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太子殿下快点登基!
而这个时候,两支军队千里迢迢来到京城附近。
这两支军队人数不多,但都是军中精锐,不仅如此,他们的装备也齐全。
骑的是高头大马,穿的是金钢铁甲,拿的是宝刀宝剑!
就连吃,他们也顿顿吃肉!
来到京城附近,他们就不再前进,而是找地方扎营做饭,吃饭的时候,大块的猪肉下了锅。
将士们闻着肉香,都心情激动:“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好了!”
“两位将军到底是哪来那么多钱?”
“天天给我们吃肉啊!啧啧!”
“地主老爷都没有这样的日子过!”
……
正聊着,就有人道:“两位将军的夫人都姓什么,你们知道吧?”
“姓陆,怎么了?”
“听说我们现在用的铠甲,是陆家军以前用的,我们的钱,也是陆家留下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众人都惊了:“听说当年陆家军特别骁勇,要是有这样的好东西吃,还有这样的兵器,想不骁勇都不行!”
“陆家不是十七年前被……那现在我们突然回京,这是要做什么?”
“两位将军该不会是有什么想头?”
……
陆家可是因为谋反出事了,他们突然跑回京城,该不会是两位将军想做点什么吧?
“你们都想哪里去了!”提起陆家的那人道:“将军是什么人,你们还能不知道?他不会把我们往死路推的。这次我们进京,花的也不止陆家的钱,还有太子殿下的钱。”
“太子殿下的钱?”众位将士有些吃惊。
这人又道:“左右从今日起,你们都不能再出军营,我便把事情与你们说清楚了……京城不太平,太子殿下才会让我们进京。”
原来是这样!
陆彦舟的两个堂姐夫把军队驻扎在一处,等着太子殿下的吩咐,同时也对未来充满期待。
等他们帮太子殿下办好这差事,应该能升官?
陆家肯定也能平反!
唉!宫里那位皇帝要是能早点死就好了!
陆彦舟的两个堂姐夫到了京城附近的事情,谢诚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这两人没少给他送信,还一直在信里表忠心。
只是他快死了,这事陆彦舟知道,他们应该也知道,既如此,还表什么忠心?多半是演的。
谢诚泽没把这些当回事,但给这两人送了不少军需,让他们在城外好好操练兵马。
最近他父皇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谢诚泽总觉得山雨欲来。
不过就算山雨欲来,也不妨碍他与陆编修夜夜春宵。
这是将死之人在死前的狂欢。
陆彦舟:“……”他家阿泽真的没心没肺的,这种时候还天天惦记着这事儿。
关键是谢诚泽的身体根本受不住,于是对他来说,就成了折磨。
幸好,功德快要攒够了。
要不了几天,他就可以帮谢诚泽治好身体。
谢诚泽的病不能受惊吓,因而陆彦舟希望瑞王有动作的话,能在他帮谢诚泽治好身体之后。
然而事与愿违,这日陆彦舟正忙碌,就有人递给他一张纸条——瑞王约他见面。
来到纸条上所说的地方,陆彦舟就看到了瑞王。
瑞王的模样让陆彦舟从心底升起防备来。
他成为翰林院编修至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期间见过瑞王一次,当时瑞王气色不太好,一副焦躁模样,但此时的瑞王眼里满是兴奋,身上原先的压抑也已经一扫而空。
“王爷!”陆彦舟做出激动模样。
之前瑞王见陆彦舟,都会演会儿戏,“安抚”陆彦舟,但这次瑞王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开门见山道:“骥之,我有事情要你去办!”
“王爷想让我办什么事情?”陆彦舟问。
瑞王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约莫有一斤重的东西给陆彦舟:“这是□□,是剧毒,你设法下在太子的饭食里!”
“我接触不到太子殿下的饭食……”陆彦舟发愁。
谢诚泽很单纯,但东宫伺候的人很少,他住的院子里更是没有什么人,他和谢诚泽的关系,瑞王应该不知道。
瑞王道:“接触不到他的饭食,你就下在井水里。”
陆彦舟:“……”怪不得这样的剧毒一次给他一斤。
瑞王又道:“今日你回去,立刻将毒下了,然后借口身体不适别吃东西就行。”
瑞王交代了不少,陆彦舟都应下了,然后目送瑞王远去。
瑞王这样随意地让他下毒,肯定不指望他成功,既如此,瑞王必然还有别的打算。
而瑞王这样自信……怕是有皇帝在背后支持。
陆彦舟猜出些什么来的时候,谢诚泽已经知道瑞王要做什么了。
今上出事之后,起初一直在针对那些道士,但后来却开始针对谢诚泽。
这并不奇怪。
朝中大臣都更喜欢谢诚泽,这事儿今上早就知道,而近来,这些大臣的表现更明显。
不说那些大臣……之前谢诚泽给今上喂药,被今上拿碗砸,眼瞅着谢诚泽受了伤,在场的御医纷纷上前,想给谢诚泽治疗伤口。
这种场景,自然碍了今上的眼。
最重要的是,今上怀疑谢诚泽。觉得这次他出事,兴许跟谢诚泽有关——谢诚泽在宫中安插了许多人手,今上到底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今上疑心一向重,当初能杀了亲弟弟,这次自然也能对亲儿子动手。
“殿下,皇上身边的人来传消息,说是皇上给了瑞王一枚虎符……”周学涯对着谢诚泽汇报。
今上缠绵病榻,越发看谢诚泽不顺眼,倒是对因为担心谢诚泽会在登基后清算自己,以至于战战兢兢的瑞王很是亲近。
瑞王也显然更好控制,谢诚泽的话……谢诚泽处理奏折都不愿意按照今上的意思来!
“他坐不住了。”谢诚泽道。
“殿下,我们要如何应对?”周学涯问。
谢诚泽道:“我早就调了兵马入京,让他们进城就行。”
“殿下,那到底是陆家的……”
谢诚泽笑起来:“你不信我?”
“臣不敢。”周学涯连忙道。
谢诚泽道:“陆彦舟是我的人,他听我的,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就行!”
听谢诚泽这么说,周学涯立刻去办事了。
而周学涯刚走,陆彦舟就回来了。
陆彦舟回到东宫,便对谢诚泽道:“殿下,瑞王可能会对你动手。”
“何出此言?”谢诚泽好奇地问道。
陆彦舟道:“瑞王给了我一包毒药,让我下在东宫的井水里。”
谢诚泽皱眉看向陆彦舟:“他为何会给你毒药?”
陆彦舟之前一直没告诉谢诚泽自己和瑞王的关系。
他跟谢诚泽浓情蜜意的,说这些多煞风景!
而且……他也怕谢诚泽吃醋闹别扭。
之前那几个世界,他跟谢诚泽在一起之后,谢诚泽挺会吃醋的……
他早早把和瑞王认识的事情告诉谢诚泽,谢诚泽若是查到原主为瑞王做的种种事情……那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不过眼下情况紧急,为了取信谢诚泽,该坦白就坦白。
陆彦舟道:“殿下,其实我两年前就认识瑞王了,我是陆家人,就是十七年前被满门抄斩的那个陆家……我当时想让瑞王帮忙,为陆家翻案,就帮他做了一些事情。”
谢诚泽愣住,他没想到陆彦舟竟然会突然向他坦白。
陆彦舟的种种行为,跟他想的有点对不上,如今这种时候,陆彦舟向他坦白,就不怕他生气,然后将陆彦舟打入大牢?
陆彦舟当然不怕,他信任谢诚泽:“瑞王因此觉得我是他的人,在我认识殿下之后,就总让我盯着殿下……殿下,我就是因为他,才提前知道你的身份的,我也是怕他纠缠,才非要跟着你进东宫。”
谢诚泽:“……”这人竟然把谎给圆上了,还说得特别无辜!
要不是他父皇还在床上躺着,他就要相信陆彦舟真的单纯善良了。
陆彦舟可不知道谢诚泽的想法,他见谢诚泽听自己坦白都没怎么生气,一副全然信了的模样,愈发觉得谢诚泽太单纯:“今日,瑞王突然让我下毒,我怀疑他想做点什么……殿下,你一定要早做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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