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皿?那是什么?”
方瑶思索了一下那两个字,有些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该不会是她想等身体不行了,再来换你的血吧?”
樊辰轻轻“嗯”了声:“母亲留下的册子里提过,活死人是无法一直活着的,有一种想要延续的法子,需要至亲之人的血肉,但这个法子似乎不大稳妥,是以那个人一直拖着未对我下手。”
方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落水洞里的发光水潭应该是黑白太岁的老巢,这团东西能有如此神奇之处,或许就是和那地方的辐射有关。
或许是离开老巢太久,亦或许是太岁本身发育有缺陷,寄生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不足之处。
要么身体怪异像妖物,还会传播各种疾病。要么耳后出现血点,然后逐渐扩大,直至身体彻底腐败。
看似神奇,却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长生不老。
就算是新的寄生体,很可能出现同样的问题。
然而,她方瑶出现了。
她戴上面具与它们甚至能互相感知彼此的存在。
是以无论是国师,还是那宜平县主,都一心要来到天奇山,甚至连那将死的脓包怪都对她垂涎不已,拼死都想薅她一爪子。
它们认为她是同类,听那国师在岸上的疯言疯语,似乎还认为她体内真的有坨能够让人“长生不老”的太岁……
方瑶侧头看了眼放在手侧的布袋子,其实,她曾也担心过自己是不是体内真的藏有什么。
直到此时,她才确定,自己身体只是受了这些神奇物件儿的影响。
她全身受伤严重,虽然没死,伤口也在好转,却无法动弹,甚至连话都说不了。
和以往那种快速愈合相差甚远。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这次受伤太严重才导致的,可当面具和册子先后回到身边,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以往那种伤口飞速愈合的神奇。
被咬伤的舌头,也能正常讲话了。
然而国师和那些疫妖们拼命想要得到的宝物,却又偏偏会要了它们的命。
方瑶不由感慨万千。
“她真的死了吗?”忽然,樊辰想到什么,“不会是使了甚么金蝉脱壳的法子吧?”
“自然是死了的。”
方瑶脑海里国师和礼部侍郎的脸重合,还有他们耳后那片一模一样的血丝网。
国师的确金蝉脱壳,苟活了下来,甚至还遇到了将死不死的礼部侍郎。
可惜,海市蜃楼里生魑魅魍魉终难得道,就算那东西换了个壳子,最后还是死在了这地方。
只是,有些事情,还未完全结束……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停了下来。
杨高掀开了帘子,寒风灌进来,大黄冷得蜷缩在角落。
“大……”
杨高喊到一半,陡然噤声。
方瑶闭着眼睛躺在马车最里面,身上盖着软软的长毛毯,显然已经睡熟。
樊辰闻言抬起头,声音轻得怕吵到她,“她累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杨高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清咳一下:“那个,这事儿啊,的确是应该和樊大人您说一声来着。”
他说着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继续道:“这天奇山里的行宫没人了,听人说,驻守在这里的那个黄将军,就是半路失踪的那个……有反心。”
樊辰并不意外,似是早有预料,只是淡淡点头:“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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