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两人互相扯皮;
一旁站立着的蔡京,耷拉着眼皮阴恻恻的冷笑几声;
查?你查个屁?
就凭你这种破落户,能查出老夫做的手脚?
不是老夫看不起你高俅;
就你这种人,十个绑在一起,都不如老夫的随便一条计谋……
哼……天天在老夫面前晃来晃去,这次看你死不死?
赵佶再次一拍龙案,怒声喝道:
“查?你怎么查?莫非想要做假账不成?
来人……将高俅给我拖出去,罢官抄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高俅吓得向前爬了几步,痛哭流涕的说道:
“陛下,臣真是冤枉的,臣哪怕再无用,也知道西北军的重要性;
就是克扣任何地方的辎重物资,也不敢克扣西北军的物资啊……
这定然是童大帅记错了……”
赵佶的眼光又看向童贯;
高俅说的没错,这狗东西虽说贪婪成性,但他胆小怕事啊!
就凭他高俅,还真不敢给童贯掰腕子;
高俅见陛下有点意动,他仿佛想起什么,一咬牙说道:
“陛下,童贯欲要勾结金人,犯我大宋;
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害死我大宋名将?好给金人扫平障碍……”
童贯听了这话,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高俅给自己好大的罪名啊!
这罪名恐怕比造反还要大吧?
你这个狗日的也敢说?
不怕咱家现在就掐死你么?
跳起身来的童贯,不再故意粗着嗓子说话;
声音尖锐的气急败坏叫道:
“高俅,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破落户,竟敢如此陷害咱家?
咱家今日要和你不死不休……”
童贯一边歇斯底里的叫着,一边弯曲了指头,向高俅狠狠挠去……
他忘记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却用这种最原始的打法,扑向高俅……
“放肆……”
赵佶见两人像街头妇女一般,扭打在一起,气得再次一拍龙案;
他平常一年拍龙案的次数,都没有今日这一会多……
“朝堂之上,成何体统?还不给我退下……”
童贯再次跪倒在地,眼神恶毒的盯着高俅,阴狠的说道:
“陛下,若是这高俅今日不给老臣一个说法,老臣宁愿撞柱自尽,以保全名声……”
赵佶再次转头看向高俅,冷声问道:
“高俅,刚刚的话是不是你血口喷人?”
高俅使劲磕了几个头,强硬的说道:
“回陛下,臣有证据,请容臣吩咐侍卫回去取了证据前来……”
赵佶脸色再次难看起来,并没说话,只是一摆手……
高俅见状,赶紧爬起来,向大殿门口的侍卫小声说了几句话;
等侍卫跑走,他再次回来老老实实的继续跪下……
耷拉着眼皮的蔡京一看,这是玩大了;
这次的离间之计,没把高俅弄死,竟然把童贯给弄死了……
万一童贯死了,谁再出面咬高俅?
不行,说啥不能让童贯死,得留着他咬死了高俅,才能轮到他去死……
不到一会的功夫,气喘吁吁的侍卫捧来一个匣子;
匣子里面正是曾头市的曾长者,给金人来往的书信,不知怎么被高俅偶然得到了……
高俅双手呈上匣子,低头说道:
“请陛下过目……”
一脸阴沉的赵佶一摆手,令人将匣子递了上来;
他身边自然有人认识金文;
等身边的人看完书信,在赵佶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混账……”
赵佶这次没有拍桌子,而是猛然站起身来,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了下去……
桌上的砚台落在地上,里面的墨水溅了高俅和童贯一脸;
两人一动不敢动……
“混账……狼子野心,真是狼子野心啊!”
赵佶脸色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若是如此,朕宁愿辽国继续存在,也不愿被人如此算计……”
“来人……”
赵佶对着门口侍卫再次一声大喝,他这次铁了心,要斩杀了童贯……
“陛下请息雷霆之怒,且听老臣一言……”
蔡京知道,不能再继续看热闹了;
否则童贯狗命不保……
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先向陛下深深一躬身,语速缓慢的问道:
“陛下不知看到了什么?竟然如此雷霆大怒?不知可否让老臣一观?”
赵佶使劲喘了几口气,向身边的太监一摆手;
那太监端着匣子,来到蔡京面前……
蔡京拿起一封书信,像模像样的看了片刻;
他缓缓的将书信放回,开口说道:
“陛下,老臣看过了这书信,书信上并未署名童大帅啊……
这书信来历不明,陛下可别枉杀了无辜啊!”
赵佶听了这话,赶紧又拿起书信看了一眼;
上面果真没有童贯的名字,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曾字;
赵佶狐疑的目光又看向高俅,声音又阴冷了几分:
“高俅,这些东西你从何处的来?
可是你自己所伪造?”
高俅使劲的磕了几个头,急忙说道:
“这些书信万万不是臣伪造出来;
此事臣也曾暗暗调查,乃是在山东凌州境内,一家金国的探子所为……
至于这家人是不是童贯安插的,臣就不知道了……”
蔡京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凌州的孟知府被杀,蔡京已经得到消息了;
只不过他为了粉饰太平,没有上奏罢了;
你没看到江南的方腊,闹的有多凶?
他起义的消息,还不是被少宰王黼给隐瞒下来了?
区区山东一个州府,不过是小毛贼罢了……
可如今要是陛下派人去凌州查探,自己可真兜不住了;
那可就不是小毛贼的事情了,而是杀官造反的大事了。
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想到这里的蔡京,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他急忙上前说道:
“陛下,高太尉提起的这曾家,老臣也有耳闻;
根据凌州知府来报,这曾家人早就被满门诛杀……
只是曾家的书信,怎么落到了高太尉手里,此事值得推敲了……”
赵佶听到现在,脑袋顿时大了起来;
事情怎么变得如此复杂?
原本是弹劾童贯对西夏用兵,现在怎么又成了满门被杀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