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艘战船旁突然露出了一个人头;
随后几艘船舷都有人陆续冒出;
先出来的这些人等待片刻,等所有人到齐;
随后都齐齐一个翻身,跃上了船甲……
这些人都取下口中含的匕首,紧握在手,悄悄的向船舱方向摸去……
最大的一艘船上,卜青刚刚靠近船舱,一个赌输的官兵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他一拉开船舱的门,和卜青一个对眼;
两人竟然愣了片刻;
不等那官兵叫出声来,卜青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捂住官兵的嘴巴,一刀从他脖颈划过……
一道殷红的血箭喷洒在船舱的窗户上……
看着突如其来的血箭,船舱里面正赌的带劲的官兵一愣;
“不好……有水贼……”
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大叫一声;
不等官兵反应过来,船舱的窗户和门突然被撞破,几十个浑身湿淋淋的山东水军冲了进来……
他们如同游鱼一般,在那些呆立的官兵中穿梭几次……
那些官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脖颈被划,或者胸口被刺……
卜青下手更加狠辣,他手里的双刀所过,没有一个活口……
短短的几个呼吸,船舱内弥漫着呛人的血腥味道;
同样也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官兵水军……
水盗出身的卜青,根本没有留活口的习惯……
他们杀光了船舱内的官兵,又在船上搜索片刻,确定了没有一个活口。
同样一幕,在其他几个船上同时上演……
半个时辰以后,一艘战船燃起了大火;
在岸上观望的费保一挥手道:
“两位将军已经得手,我们也速速行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人向平海军在岸上的驻所扑去。
海里的船只失火,在岸上的官兵自然也看到了;
他们刚刚冲出驻所的门,想要查看情况,就被暗暗摸来的费保带人杀了上去……
这些水军老爷兵,现在的战力别说不如厢军了;
就是同普通青壮相比,都不一定能胜……
他们本来实力不行,人数也没有山东军多;
又被费保有心算无心,只是一个照面,就被砍翻不少……
等惊慌失措的平海军反应过来,人都死了差不多一半了……
“哪里来的水贼?竟敢偷袭我平海军?嫌狗命长了么?”
随着一声怒吼,一个衣衫不整的将领,手里握着钢刀,从屋内冲了出来……
费保冷哼一声,倒握着两柄匕首,脚步不停,冲向那员朝廷将领……
那将领正是平海军的指挥使,他见到靠过来的费保,身材比自己瘦小的多;
不由得冷哼一声,扬刀便砍……
费保抬起一条手臂,用匕首护住手腕,硬硬的挡住对方一刀;
然后身子一矮,另一只手的匕首从平海军指挥使肚子上划过……
“呃……”
指挥使闷哼一声,身子急速后退;
饶是如此,肚子上还是被狠狠的划了一刀……
他低头看了看肚子上的伤口,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水贼?可敢留下名姓?”
费保咧嘴一笑道:
“有何不敢?
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乃是武王麾下,水军统领费保是也……”
那指挥使眼神一缩,惊疑的问道:
“你们……你们不是去攻打登州了么?
怎么……怎么来到我平海军了?”
费保冷声说道:
“哼……你们这些狗官,到现在还互相看热闹?
今日我等不但取了登州,就连你们平海军也一并拿下;
给我死来……”
费保说着,不再废话,用脚一蹬岩石,向那指挥使扑去……
那指挥使再次后退几步,身子向后一翻,跃入水里;
他想凭借水性,躲过费保的攻击……
费保轻蔑地笑道:
“班门弄斧罢了……”
一边说着,也猛的向水里跃去……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水里冒出一股殷红;
费保的身形也露出海面……
一场厮杀,持续了还没有半个时辰;
所剩无几的平海军纷纷跪地求饶……
费保并没有赶尽杀绝,留着这些人也有点用处;
上阵厮杀估计不行,但以后让他们做个水手还是绰绰有余……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世上再也没有了平海军这个称号;
取而代之的是山东登州水师……
这一战,斩杀官兵近两千人,收降了八九百人;
其余人去向不明,不知是逃了,还是被海水吞没了?
费保带来的六千水军,也折损了五六百人;
总之来说,算是大获全胜……
等彻底控制住这些船只;费保赶紧命人给栾廷玉送去消息……
“费将军兄弟三人,真是速战速决啊!
只是一夜的时间,就将平海军覆灭了……”
栾廷玉一边说着,一边将战报递给了张清。
张清快速的看了几眼,抱拳说道:
“栾将军,我们也在城下有两三日的功夫了;
既然城内一直避而不战,我们实在是不宜拖下去;
不如早早攻城为好……”
栾廷玉再次看向不远处的城头,然后在大帐内踱了几步,开口说道:
“若是强攻,我们伤亡太大;
我们能不能利用一下平海军的身份?
让费将军带几千人马冒充平海军,想方设法进到城内;
然后里应外合拿下登州……”
张清眼睛一亮,点头说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
只是现在还不能动用他们,无论如何我们得要打上几场;
等对方有些手忙脚乱的时候,才能让费将军冒充平海军前来救援;
否则会被城内的孙立看透识破……”
栾廷玉点点头,开口说道:
“那就传下令去;
明天一早,让其他两处城下的龚旺,和丁得孙将军开始攻城;
我们三面齐攻,给城内一番震慑……”
张清一抱拳,快步离开大帐,命人去给东西两门的龚旺、丁得孙去传令了……
城头的孙立,这几天一直没有敢离开城头;
他一直紧紧盯着城下贼军,就怕他们突然攻城……
孙立双手扶着城垛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幸亏把夫人给送出城了。
这两日,知府大人可没少施加压力,想逼着自己出城迎战;
若是夫人还在城中,说不定现在就被他们控制起来了。
孙立再次长叹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小舅子乐和没少给自己分析现在的情况;
如今奸人当道,忠良被排挤;
他的心思多少都有点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