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汐说到这笑了笑,眼里却一片冰冷,“您放弃我妈似乎是亏大了呢。”
安旭峰目光一闪,面容划过一丝狼狈。
“汐汐,爸那时就是太年轻太冲动才会做错事,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和傅谨言的婚事,不要这么草率的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
原来说了那么一大堆以前的事情只是为了劝她放弃傅谨言做铺垫。
安汐忽然觉得好笑。.
“爸,我虽然年轻,但做这个决定时我是理智而且冷静的,一点也不冲动。况且我不是我妈,傅谨言也不是您,所以我不担心他会负我。”
安旭峰再次哑然。
“爸,是您把他推到我的面前的,我想您既然托他照顾我,那心里应该是非常信任他并且对他的为人处事很满意的,这样优秀的好女婿您到哪里去找?”
她越是这么说,安旭峰越是后悔当初做的那个决定。
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和大她十来岁的傅谨言之间会发生这么一段感情。
如果早知道……
有钱难买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反对毫无意义。这个女儿没遗传到她母亲的温婉顺从,但倔强的性子却是如出一辙。
再退一万步,就算女儿信他劝,但那个男人呢?
——我和汐汐的婚期定在下个月。
那一副淡定从容的口吻,似乎只是告诉他一声,却不含半丝商量的意味。
其实,除了答应他别无选择。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要说,那我走了。”安汐起身道。
安旭峰又叹了口气,跟着站起来,“下楼一起吃过饭再走吧,到时候让你大哥送你。”
“不了,我留下来只会让气氛更僵,赵姨和姐那么讨厌我,想必也不想我留下来。”而她更不愿意看到那对母女的脸。
安旭峰知道多说无益,只好点头。
————
“小妹,你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安逸见安汐下了楼径直走向大门,立即跟出来。.
安汐讥诮一笑,“我怕留下来会害你们每一个人都食不下咽。”
安逸沉吟了会道,“你等等,我拿车钥匙。”
“大哥,不用你送,我自己打车很方便。”安汐拒绝他的好意,“你们一家人团聚,别因为我而坏了晚餐的气氛。”
话落也不等他回应,换了鞋便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安逸望着灯光下渐渐远去的娇小身影,垂放在身侧的手忽地握紧,却最终松开。
她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连他送都拒绝,是急着要去那个男人那里吗?
不过只分开了几个小时,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还真是…羔…
深吸口气,他关上门,阻断自己克制不住望向那一方的视线,转身默默的走进客厅。
坐进的士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完了完了,安汐我完了!”电话一接通,芊孜的大嗓门便立即响起。
“你怎么完了?”安汐听得莫名其妙。
“耿狄啊,我那次不是一脚揣在他命根子上吗?”
“我知道,他后来不是原谅你了吗?”
“哼!刚开始几天是和以前一样有说有笑的,也不要我做免费保姆了,我还感激他呢。所以他中午说晚上请我吃饭,他亲自下厨做大餐给我吃,我就答应了。”
“不错啊,耿教授对你其实还蛮好的。”
“好个屁!呜……现在是我要变成他的大餐了……”
安汐困惑,“什么意思?”
“他根本就没原谅我,晚上请我在他家吃大餐其实是有预谋的啦。而我居然笨得没察觉,一直跟他碰杯,其实我酒量不错的,但这次我只喝了两杯红酒就觉得头晕了,然后全身发热……”
听到这里,安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问耿狄他家的红酒是什么牌子,怎么后劲这么强……呜……他说是催`情牌……”
“……”
“那个混蛋,他请我吃大餐其实是想报复我,所以在我酒里加了料。他说他请我吃过大餐了,该是轮到我请他吃大餐的时候了。”
“……你现在在哪?”
“他家卫生间里,而他就在外面,他说反正也不怕我自杀,要是我够骨气能忍过去他就不碰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身体热得难受,所以才打电话问你如果不和男人xxoo会不会真的欲`火焚身?”
安汐囧——这种事要她怎么说啊。
“难受死了,死耿狄,小心眼,不就揣了他一脚,又没大碍,他居然说要试一试那东西还能不能用。我靠,他不会去外面找别的女人试啊,或者diy也可以啊……”
芊孜的嗓门太大,静谧的车内空间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清楚,安汐甚至看到好几次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往她这边瞄。
真是丢脸。
“孜孜,我记得你和耿教授感情挺不错的,你有段时间还非常迷恋他那张脸。”
“姐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都迷恋。你怎么突然说这个?赶紧想办法救我啊,我快撑不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些喜欢的话……不如……从了他吧?”
“什么!!!”
“呃,当我没说。”安汐把手机移开耳边一些,然后又看到司机瞟了她一眼。
“你这个没良心的,姐的第一次啊,怎么可“你这个没良心的,姐的第一次啊,怎么可能给一个只是有点喜欢的男人?起码也要是我很爱很爱,爱到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的男人我才愿意给。”
“……”
“安汐,快点找人来救我……别废话了……”
安汐想了想,在b市能叫得动又有能力能够救芊孜的人也就只有展烙轩和连戎了。可她没有连戎的号码,看来只能找展烙轩帮忙了。
挂了芊孜的电话她立即联系展烙轩,没想到展烙轩的电话竟然关机!她心急如焚,情急中想也不想拨通傅谨言的电话,却足足响了十一下电话才接通。
“汐汐?”
不知怎么的,每次一听到傅谨言的声音,安汐便觉得心安。
她冷静下来,把芊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末了补充一句,“孜孜都是因为我才这么惨的,傅叔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那个男人应该只是吓唬吓唬芊孜,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除非他不想在h大混了。”
“可是这种事情谁敢保证他就一定不会对孜孜做什么?”
“你确定孜孜对他没一点想法?”
“呃?”
“一个女人如果对那个男人完全没半点想法,那她根本不会答应去那个男人家里和他一起烛光晚餐喝红酒,男人请女人烛光晚餐只有一个目的——和她上`床。”
安汐嘴角狠颤:“傅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还是想办法救她吧,不然我回到学校是要被她五马分尸的。”
“我已经让念野联系了,你别担心。”
听他这么说,安汐松了口气。
“吃晚饭了么?”傅谨言问她。
安汐还没开口,前头司机又回过头来,“小姐,你还没说去哪里,我都转了半个城了。”
她窘住——原来司机一直回头看她不是因为孜孜的嗓门大,而是因为她没说要去哪里。
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让他再等一等,然后才对电话那端的傅谨言道,“我还没吃,你呢?”
“我也还没,现在在忙,九点有个应酬,干脆等到那时候再吃了。”
——晚上是九点在朝歌,你别忘了。
耳边划过孙佳怡的声音。
她心思一动,“傅叔,你应酬方便带上我么?我保证乖乖的不给你添乱,或者你和你朋友应酬我就在你车上玩儿也好,等你应酬完了我们一起回家。”
那头顿了顿,然后才听他问,“你没回你家?”
“……”
“回了又出来了。”她简短几个字回他,接着道,“如果你不方便那算了,我自己在外面随便吃点。”电话那端的傅谨言嘴角一倾——小东西真是脾气见长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让念野过去接你。”
安汐轻轻哼了声,嘴角遏止不住的拼命往上翘。
她就知道他不会舍得留她一个人。.
“我在车上呢,你告诉我地址,我直接过去。”
傅氏总部的大楼即使是在夜色中仍然难掩它的巍然雄伟。
许是傅谨言吩咐过了,安汐一进大厅立即有前台小妹迎上来给她带路。
“傅总就在里面,您请。”
前台指着总裁室,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安汐微微歪着头走到门口,礼貌性的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抬眸,却见无数道目光整齐划一的看向她这边。
她震住——实在没想到傅谨言的办公室里会有这么多人聚在一块。“你们先出去吧,不懂的细节问题问连秘书。”
傅谨言一开口,众人立即回神点头。从安汐身边鱼贯而出时纷纷忍不住打量一眼,眼里写满好奇。
“进来啊,怎么站在门口?”
傅谨言睇向她,目光促狭。
安汐红着脸走过去,佯装生气的瞪他,“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傅谨言轻笑,抬手刮她的小巧挺直的鼻梁,“脚还疼么?”
“脚?”安汐呆了下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给我贴的创可贴我都不知道。”
“你昨晚睡得那么熟,被人卖了都不会知道。”
安汐扁扁嘴,走过去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胸口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怎么了?”傅谨言垂眸问她。
安汐摇头。
她只是想抱他,想让他的体温温暖她,感受到他的存在,让她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
“傅叔,有件事情我突然很烦恼。”
“什么?”
“我们结婚后我该怎么称呼你?继续叫傅叔似乎太诡异。叫谨言又太普通,叫老公又怕把你叫老……”
“……”
“还有啊,我叫你傅叔,那以后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是叫你爸爸呢还是叫你叔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