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赶到医院时,顾珩恰好要送打完点滴的小徐回剧组。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顾珩朝傅谨言微微颔首,和小徐一道离开。
安汐望着徐徐走来的男人,黑西裤白衬衫,外套挽在臂弯里,清隽优雅之姿,慑人魂魄。
傅谨言在她面前站定,目光静静迎视着她的,黑眸亮若星辰。
“怎么要来医院也不打电话给我?”
“我原本没准备想要来,是顾珩哥一再劝说我才来的。而你工作那么忙,我不想耽搁你的工作。”她不想让他以为她还是个事事需要人照顾的没长大的孩子。
傅谨言在她身边坐下,把手里的外套往一旁的长椅上随意一扔,外套掉落在地上他也不管,径直抓过安汐受伤那只手察看。
“衣服掉了。”安汐弯身要去捡,傅谨言拦住她,“反正是脏的,等会我再捡。”
“这不是你早上穿着出门那件么?怎么脏了?”
“刚才在电梯里被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撞了下,小孩刚从嘴里拔出的棒棒糖掉到我外套上,全是口水”傅谨言说着满脸厌恶。
安汐脑海里浮现傅谨言当时僵住的画面,不禁轻咬着唇偷偷地笑。
傅谨言斜睨着她的笑颜,宽大的掌心覆上她的额头,“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安汐点点头,顺势偎进他怀里,闭眼呼吸熟悉而好闻的气息,身心都安定下来。
“等你打完点滴感觉可以的话,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吧,有些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好听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安汐还未张开眼,忽然想起在金沙酒店门口见到的傅谨言和陌生女子亲密相挽那一幕,靠在他怀里的身子一僵,那种难过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他倒是看到她被顾珩抱着便立即打电话来咄咄逼人的质问,自己手上挽了女子亲密的事却一概不提。
当时他打电话给她时是当着那名陌生女子的面,而对方竟然也不拦他,任他来医院陪她,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哄得人家安心放他走,如今却又在她面前柔声细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真是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应付自如。
“怎么了?”见她没回应,反而蹙着眉头一副委屈的表情,傅谨言疑惑挑眉。
安汐很想问和他在一起那个陌生女子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在他心里是不是比她还重要……可所有猜疑到了喉咙口都似被堵住般吐不出半个字眼。
以往偶尔看看电视剧,最讨厌那些动不动就打翻醋坛子和男主角闹得鸡飞狗跳的女主角,如今易地而处,才亲身体会原来不是她们故意要打翻醋坛子,而是因为患得患失的爱情让她们身不由己。
只是尽管这样,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表现得大方一点——或许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也许是个误会也说不定。
她这样安慰自己。
“汐汐?”傅谨言又唤她,心里叹着,这丫头怎么老是走神。
“哦,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安羽的事有点心烦。”她岔开话题。
“怎么?”
“你也不知道?她昨晚半夜被人抢劫,一条手臂粉碎性骨折。”
“你和她不是向来不和,她出事你心烦什么?况且她半夜才回家,会被人抢劫也不奇怪。”傅谨言抚过她的发端,语气低柔,眸底却凝聚起一抹寒意。
“我是讨厌她,可也不想她发生这样的事情。”
“恶人自有恶报,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是迟早的事。”
“你真冷血。”安汐戳一下他精实的胸膛哼着,微微抬头望着他道,“是不是等哪天我也发生这样的事了你也会说是我的报应?”
“你已经得到了报应。”
安汐愕然,“什么意思?”
傅谨言目光锁定她,“你的报应就是遇到了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能遇上他是她认为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怎么能用报应来形容?
傅谨言淡淡撇开眼,双臂圈住她的纤柔的娇躯道,“以后你就会懂了。估计还要大半个小时才打完,我抱着你,你先睡会,这样体力恢复得快一些。”
安汐虽然很想继续追问,听他这么说只好打消这个念头,调了个舒适的位置,窝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臂弯闭目而寐。
*
安汐第二次来朝歌。
也许是因为知道朝歌是傅谨言的地盘,心里没有上次来时的反感,反而对这个地方突生一种亲切感。
“他们都是我从小玩得很要好的几个发小,年纪相仿,说话会随意些,你别介意。”
傅谨言忽然对她说。
安汐点头,心里却想原来像傅谨言这种男人也有所谓的发小。她还以为除了连念野他们三个,这位顾boss便是个独行侠了呢。
傅谨言带着她进入一间包厢,里头先到的一干人见了他们纷纷看过来,安汐一眼扫过去,全是生疏的面孔。
“我说怎么迟迟不见顾地主人影呢,原来是接小嫂子去了。敢情是今天日子太好,双喜临门呐。”乔樾擎手里把玩着一只漂亮的骨瓷杯,英气逼人的粗犷面容让安汐一下联想到蓄了胡子后的玄彬。
不过,他说的双喜临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