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室是什么地方?
顾胜昔的心中充满了疑问,然而麻木和沉默是所有室友对她始终如一的回答。
很快,来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粗壮女人过来解答顾胜昔的疑问。
她们带着她去参观了一下樱花室。
问题宝宝顾胜昔回来之后再也没有提出过任何问题。
想必她的五个室友也有过类似的参观,因而才对顾胜昔保持着缄默吧。
如果每个室友犯错都会被丢去樱花室的话,顾胜昔不愿意那些同性因为回答她的问题而遭受那种折磨。
没错,就是折磨,惨无人道的折磨。
樱花室,在岛国元素疯狂输入的后世,很多人会直觉上认为代表着美丽、浪漫。
然而现在的顾胜昔听见这两个字只想呕吐。
这些人口中的樱花室,简直是人间炼狱!
是最恶心的人间炼狱!
樱花室和她目前住的屋子的陈设一模一样,同样是三张相通的大木板隔成的六张床,同样住了六个女人。
不同的是没有铁丝网做成的隔间。
还有一个不同是顾胜昔这边的房间里大家都穿着自己原本的衣服,而樱花室的六个女人是赤果的,被毫无尊严固定在各自的木板床上面,被动的做着人类最原始的运动。
有的人床旁边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排队,有的则没有。
眼前这令人作呕的一幕配上后世赵老师那句经典解说词,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一个由三个字组成的词汇骤然出现在顾胜昔的脑海中,那一刻,一股愤怒直冲她的天灵盖,激得顾胜昔几乎要忘记周遭一切,想要冲进那间狗屁樱花室里,杀死所有像春天发情的野狗一样的衣冠禽兽!
不过很快,理智回笼,顾胜昔努力平复自己海浪一样不断席卷冲刷而来的愤怒。
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无能狂怒于事无补……
顾胜昔默默在心中告诫自己,然而依旧好气啊!
樱花室的名字和那间屋子里的恶行指向性太明确了,她意识到,这个原本被自己定性为人贩子黑窝点的地方,所涉及的问题远比贩卖人口更加严重的多。
纵火焚烧那间樱花室乃至整个地方可能一时爽快了,可是带来的后果可能反而是有害无益。
从时间上以及那些人都说国语上面判定,她此刻一定还在自己的郭嘉,可是明明是种花家的地方,却处处都诡异透露出某国味道,顾胜昔决不相信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发泄。
她必须要想办法探知这个地方的秘密,并且尽快把消息送到小舅舅那里。
被两个身穿白大褂的粗壮妇人重新送回房间之后,顾胜昔变得老实多了,她和几个室友一样乖乖躺在属于自己的床铺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就变得冗长而难捱。
头顶的光亮一点点减弱,变得暗淡,顾胜昔用铁丝网门上垂直于地面的铁柱观察估算着时间和方位,用第一顿晚饭的食材和盛饭的餐具猜测出所在的位置。
虽然这个时期的餐具和食材几乎都大同小异,但是细究之下还是让她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起码她可以确定,自己依旧在东北,甚至很大可能是她根本就没离开长河县!
她心下稍定的同时又觉毛骨悚然,去樱花室的路上她就在暗自留心这里的规模,狭窄黑暗的走廊墙壁上,挂着一盏盏保险灯,然而顾胜昔却在走廊顶部发现了荧光灯的使用痕迹。
其实不仅是在走廊,顾胜昔在自己暂住的那间宿舍屋顶也看见了曾经使用过荧光灯的痕迹。
只是后面为什么会拆除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这起码告诉顾胜昔,这个地下建筑在几年前就已经存在,还曾经通过电并且不排除目前依旧通电的可能。
是什么人拥有如此可怕的能量,在这样的困难时期还能修建如此豪华的地下建筑,修建这个地下建筑的目的又是什么,在这个偶见异国元素的地方活动的,又都是什么人?
这一切,怎不令人细思极恐?
黑暗渐渐在整间屋子里弥散开来,随着黑暗而来的是无边的绝望和冷寂。
默默的吃完了来到这里的第一顿饭,因为看见她的室友们在脚步声接近房间时晶亮的眼神,顾胜昔猜测这些饭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然樱花室已经可以把人明目张胆绑起来,且作为震慑她这个新来者的手段不吝让她知道,顾胜昔觉得这里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底限,自然也没必要行这种宅斗一样的手段,在饮食里动手脚。
吃完之后在各自的小木桶里简单洗刷了一下自己的餐具,六个人就又躺回自己的床上。
属于她们每个人的笼子房间几乎跟单人床同等大小,只在床尾多了个三十多厘米宽、可供人站立穿衣服和放置饮用水以及尿桶的地方。
顾胜昔曾经看过室友就那样毫无顾忌蹲在尿桶上面解决生理问题。
她们既不在意上面人的监视,也不在意同屋人的打量。
这种隐私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屋子里死一般的安静。
这种感觉顾胜昔活了两辈子都没感受过。
明明满屋子人却没有一点声音,黑暗安静的室内,只交错着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却令人压抑窒息。
像极了被豢养在实验室里等待各种疼痛和死亡随时降临的白老鼠。
“你们,甘心吗?”
寂静的屋子里,顾胜昔的问话石破天惊,简直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明明没有很大声的说话啊!
“如果你做不到让所有人都闭嘴,那你就闭上自己的嘴。”
她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倒像是演员提前预演好了对白那样衔接得行云流水。
顾胜昔很快就想到了声音的主人,却并没有点破,而是直接开始忽悠大法:“你们不会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来这里的吧?”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激动的在床铺上坐起来。
一个怯怯的声音问:“难道你真的能带着我们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