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
顾凉欣然从裴聿怀里撤开，莞尔道：“公主兴致这么高，我自然是奉陪到底的。”
耶律文玉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顾凉竟然真的敢跟她比。
她看看裴聿，磨了磨牙轻声对顾凉道：“你最好不是看裴聿在这，打算输了以后借机扑到他怀里哭！”
耶律文玉是最瞧不上这种娇小姐了，她一定会赢哭顾凉，让裴聿知道他要娶的人就是个没用的娇小姐。
她就不信了，在战场上肆虐厮杀的战神，真会喜欢哭哭啼啼的大小姐。
裴聿摸摸顾凉的脑袋，替她把披风的兜帽戴上。
耶律文玉眼里冒火，大声呵斥准备的下人：“都动作快一点！”
裴青青站在裴荀身边，有些害怕地看看裴聿，担忧地揪着手指。
“六哥，我给顾凉找麻烦了吧？要是她被耶律文玉欺负哭了，皇叔会不会打死我……”
裴荀视线落在顾凉身上，神色纠结，分出一丝心神回答道：
“她不会输的。”
壶器摆放好以后，耶律文玉抬手指了几个贵女，包括裴青青在内。
裴青青抿着唇不悦地走了过去，拿起箭羽。
每人十支箭羽，投进最多的人胜。
裴青青身边的侍女做裁判，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投掷起来。
耶律文玉学过射箭，准头是不差的，更不要说贵女们玩投壶只是娱乐，根本没有人比她投得好。
三支箭全部进了壶口，耶律文玉得意地扬眉往身边的顾凉看去。
“你没有胜算的，不如趁早认输了，省得到时候更丢人。”
顾凉漫不经心地掷出一支箭，眼尾乜向耶律文玉，笑道：“公主管好自己吧。”
箭头撞在壶口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直接滑了进去。
耶律文玉眯着眼望去，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时候才发现，顾凉的壶里竟然也有三支箭羽！她身后的丫鬟手里抱着七根。
所以说她到目前为止，竟然也是全中！
耶律文玉狠狠跺了一下冰面，“你别急着得意！你这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还有七根你不会这么好运了！”
她心慌地从侍女手里夺来一支箭。
但这次投掷她却并没有之前那么专心，总是忍不住用余光看顾凉的。
第四支、第五支……都精准地落进壶口，她身后的丫鬟还不断惊喜地嚷嚷：
“小姐又中了！真厉害！”
厉害——厉害个屁！运气！都是运气！
耶律文玉带着怒火狠狠掷出一箭，箭头撞在瓶口上，直接错开滑落在冰面。
她竟然失误了？！
耶律文玉不敢相信，从丫鬟手里抢过一支投了出去。
她手颤抖着，这一支箭也投远了，甚至连瓶口都没有碰到！
“小姐九支箭都投进去了！好厉害啊！”
这时，耳边又响起顾凉那个侍女惊喜的呼喊。
耶律文玉整张脸抽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他贵女们知道这比试不是她们的主场，都胡乱投完了，零零散散的箭羽落在冰面上，进的没有两个。
“永宁郡主好厉害啊，怪不得以前都不跟我们玩，原来是深藏不露。”
顾凉莞尔道：“运气好而已。”
她手里拿着最后一支箭，越过眼前贵女的肩头看着耶律文玉的眼睛，一边笑一边投出最后一箭。
箭头错开瓶口，滑落在冰面上。
顾凉满眼遗憾，对耶律文玉道：“看来这次比试，是我险胜公主一箭了……”
玉壶道：“公主殿下还没投完呢，殿下持续失误，也不知剩下的箭能不能投进去。”
“说的也是。”
主仆俩一唱一和，弄得耶律文玉脸色涨红，气得浑身发抖。
耶律飒饶有兴致地看着顾凉，第一次有人能再三把他这个不可一世的妹妹，气成这副模样。
还能叫她吃瘪。
这个顾凉明显是扮猪吃虎，这么准的投壶技巧，以前定是练过的。
耶律文玉抬手掀飞了她剩下的箭羽，指着顾凉喊道：“你别得意！你装作没玩过投壶来骗我，赢了算什么本事！”
她眼睛闪烁，喘着粗气说：“有本事你跟我比射箭！”
顾凉笑道：“只要公主有兴致，我奉陪到底。”
耶律文玉今天是一定要挣回一口气，立即叫人找来了弓箭。
裴青青道：“我们都不会射箭，那这比试只能你和永宁郡主来了。那就由本公主做裁判吧！”
她兴致高昂，“这冰面上太滑，靶子固定不住，我们就设在岸边上好了！”
“不如就那棵柳树！”
耶律文玉道。
众人一惊，几个贵女议论纷纷：“那棵柳树也太远了！”
“是啊，子丹公主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裴青青拧紧了眉，没应她的话，看着顾凉问：“郡主以为呢？”
顾凉：“可以啊，那我们就站在这里，让八公主去柳树上随便标个点。我们谁的箭离靶心更近，就算谁赢？”
隔着近百米的距离，耶律文玉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顾凉竟然敢应战。
她冷笑声道：“可以，你去吧！”
裴青青担忧的看了眼顾凉，转身命人去拿炭笔。
她望了眼裴聿，希望十四皇叔能出面把顾凉从火架上救下来。
如此刁钻的比试，顾凉就是再学过，真能比过耶律文玉吗？
然而直到炭笔把靶心标记好，裴聿依然没有出声制止这场比武。
耶律飒走到他身侧，颔首赔不是：“父汗一向溺爱文玉，以至于她性子顽劣。请王爷见谅。”
裴聿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眼皮都没动一下，漫不经心说：
“无妨。你们教不会她做人，那就让别人来。”
耶律飒低垂的灰眸中闪过一丝期待，暗暗凝住了顾凉。
难不成这个永宁郡主，还有什么深藏不露的本事？
“开始吧！”
裴青青站在岸边，用力挥了挥手。
贵女们都忍不住有些紧张。
“真的好远，我都看不清靶心在哪里……郡主真能行吗？”
耶律文玉先架起弓，轻轻松松拉了个满，“本公主先来！”
她这次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仅仅瞄准就用了许久，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随着箭羽破空射出，稳稳的没入了裴青青标注的靶心上！
裴青青确认后抿紧嘴唇，很不甘心的让小厮去传了话。
“中了中了！子丹公主中了！”
耶律文玉狂笑几声，冲顾凉挑眉。
“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