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轻嗤一声。
“休要抹黑大雍篡改历史。扶桑城内的大雍人被你们当成人畜,逢天灾还要被当两脚羊,过得日子猪狗不如。只有你们南蛮人才能腆着脸,说扶桑是互市平和的地方。”
花匠眼底闪过一抹恨色,但他仍不松口,狠狠“呸!”了一声。
叶昌平眼睛发直的盯着花匠,脑袋里尘封的记忆忽然回来了。
一个身影在他脑中浮现。
“是你!”
他忽然大吼,眼睛瞪圆了,“你是当年那个要掳走黎宁的小兵!你……”
叶昌平说不下去了,他忽然意识到,当年的小兵不是为了掳走黎宁。
他是黎宁的情人,是要保护她离开!
可因为黎宁长的和父亲太像,叶昌平才完全没发现,黎宁其实是个冷血的南蛮人。
“叶琪真的是……”叶昌平嘴巴抖得说不下去。
看他这副模样,花匠突然觉得舒爽,哈哈大笑。
“就算她不是我的女儿,也可能是我大哥、二哥……唯独不可能是你的!!”
“你说当年我们为何拼死也要送她离开,就是因为——她有孕啊!!”
“哈哈哈哈哈哈!”
叶昌平两眼一翻,气晕当场。
叶归盛也气的不轻,想他聪明一世,竟生出了叶昌平这么个脑子有坑的儿子,给家里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把人带下去!届时和黎宁一起论处。”
叶归盛手一挥,暗卫叉着花匠要走,顾凉忽然道:“等等。”
她看着暗卫,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把人弄哑。”
省得到时上了公堂,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是,小姐。”
叶归盛几人看顾凉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叶归盛缓和了语气,试探道:
“姣姣,这个黎宁和花匠,是你和越儿发现的?”
叶越:“与我无关。都是表妹的功劳。”
他只是出了人,按照顾凉的指引抓到了人而已。
顾凉点点头,“不瞒外公,之前子丹三王子找南蛮人,在金运河下毒,其中有一个女子就会蛊,害了皇叔手下不少人,我知道后在邺京所有书铺查了一遍,找到几个讲得含糊的,就自己试了一下……”
“什么!”
叶归盛几人同时惊呼。
周氏已经知道,还算是冷静的,叶归盛和叶洹叶越祖孙三人,登时就傻眼了。
“姣姣,你胆子也太大了!没出什么事吧!”
叶归盛上下扫视顾凉,生怕她哪个被挡住的位置,就缺胳膊少腿了。
顾凉笑得轻松,“师父说医毒不分家,在药谷我就会制毒,只是平日里不做。但是有经验的,外公不必害怕。”
“沈小子竟然!”
叶归盛话到了嘴边,急忙咽了下去,似乎在隐瞒什么。
“罢了,可是姣姣啊,这种东西太危险,以后切不可再使用了!”叶归盛表情严肃。
“外公放心,我省的。”
顾凉看向叶越,“表哥,黎氏一事需得早点解决,否则夜长梦多。囡囡和外祖母倒是证据俱全,可有件事……”
叶越眼神一暗。
……
翌日
邺京城各个街角都有聚在一起闲聊的百姓,茶肆酒馆爆满。
“听说国公府昨天晚上出事了!连刑部尚书都去了!”
宵禁后百姓都不能出门,可有住在国公府对面巷子的,从窗户看见了这一幕。
这一早消息就散开了。
“最近这邺京城可真热闹啊!前脚有尚书侍妾坑害嫡母,后脚国公府又出事了!这高门大户家里可真不安静。”
“我就想知道这次会不会再开堂审理?我还想去看热闹呢!”
“都去刑部了,哪可能开堂审理。不过等出了结果,大理寺复审,保不齐会开堂!”
刑部尚书一夜未眠,把叶越递上来的陈情看了个仔仔细细。
等叶越登门将剩下的证据补齐,刑部尚书当场勒令审理。
黎宁被换上囚服,从女囚牢提了出来。
刚被押到堂上,她便连声喊冤:
“大人!民妇是被陷害,民妇从未偷盗过什么军备图!民妇一个女子,怎可能避开那么多人偷盗军备图!而且民妇有人证啊!民妇的相公一整晚都跟民妇在一起!”
刑部尚书:“亲属供词不予采用。而且你没有去偷,你是和奸夫联合,让他偷走了军备图!”
黎宁身子一抖。
奸夫,花匠被发现了?可他怎么还活着!
他们明明说好了,若是花匠被发现,他要为保全自己和叶琪自尽的!
黎宁脸上肌肉一阵抽动,说不出话。
堂上还有奉皇帝之命,来陪审督查的都察院官员,一看黎宁的反应,便猜得大差不离。
片刻后,花匠被架到了堂中。
叶越:“昨夜抓捕此人时,他服了毒,好在舍妹会医,及时救下了他的性命。可惜毒药毁了他的嗓子,现在无法说话。”
说不说无妨,会点头摇头,能签字画押就好。
这案子也没什么能翻的可能了。
刑部尚书直接问询:“是你和黎氏通奸,帮她窃取沛国公军备图的,是吗?!”
花匠疯狂摇头。
刑部尚书直接道:“好,不说实话,拉出去动刑,打到他肯点头为止。”
黎宁瞪大眼睛,“你们、你们这是刑讯逼供!叶越!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害我!你妹妹可是我养了好几年的!你好好想想,若是我没有了,她会怎么办!”
黎宁压低了声音,眼底满是威胁。
叶越脸色深沉,杀意不加遮掩地泄出,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微微发抖。
顾凉见此,站出来道:“看来你是不打自招了是吧?”
黎宁一愣,“你胡说什么!”
“你在用叶秋屏威胁表哥,那你又对叶秋屏做了什么?”
“我没有!”
顾凉看向上首的刑部尚书,和都察院官员,缓缓说道:
“大人,我表哥的亲妹妹叶秋屏,两岁失了生母,被黎氏抚养,自此就染上怪病。先是厌食,吃什么吐什么,饿到快撑不住的时候,忽然能吃下东西了。可是她只吃得下黎宁做的饭,而且越吃越胖,只要断了,就会再发病,越来越严重。”
刑部尚书是看过叶越陈情的折子的,知道此事,监察的两个官员不知。
听了以后都拧起了眉头。
顾凉:“昨日晚搜了黎氏住处,才找到她下的毒药。此药无色无嗅,非常罕见。中毒之人需日日服用,下毒之人的血,还能吃东西,只要断了,不出三日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