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之前,将这一片打扫干净,就连地板上都是来回用清水冲了好几遍,但是这石板缝隙的血迹,却是短时间内很难彻底清理干净。不过好在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来往往,所以也就没有引起一些流言蜚语。但是待到常岁一看到那石板缝隙之中的血迹之时,她便想到了那天的事情,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当然,事实上,这只不过是心理反应在作祟罢了。不过在众人戒备了好一会儿之后,却发现这周围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异常,车夫自己也是疑惑的挠了挠脑袋,心想自己到底是太过风声鹤唳了一些,所以便扭头掀开了一点点门帘,同常岁说道“回禀常岁姑娘,刚刚是小的有些太过小心了,所以便扰乱了姑娘出游的心思,不过小的说一句眼光狭隘的话,自打出门开始,我这心中便有些恍惚,虽然刚刚不过是小的闹了一场误会,但估计今天到底不是一个什么好日子,不如就此打道回府……”。不过还没有等这个车夫将话给说完,常岁就挥了挥手接着说道“无妨,你就好好赶你的马车,将我送到花间客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一概不必关心”。常岁的这一番话说得非常的威武霸气,眉眼之间的那一种风轻云淡,更是让这个车夫感觉到了,这个常岁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但这心中见地和胆量,却是不输那些其实男儿的气势。不过心中感慨归感慨,车夫这个时候倒是对待常岁的这种想法,有一些偏见,但是他仅仅只是一个车夫而已,所以这个时候也就不能驳回常岁这种主子所说的话,哪怕他心中有一些不安,这个时候也依然只能够继续向前而去。但愿是自己太过草木皆兵了吧……而常岁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但是她心中,却是有一番自己的思量。对于她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命里该你的,你定然会遇到,命里不该你的,你怎么样也不会得到。既然有些事情是你必须要经历的,那么就算是逃避也无济于事,你命中的劫难,总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降临到你的身边,这并不是你预感到有些事情要发生,便尽可能的避开就可以避开的。既然无论如何都要面对,那么晚面对不如早面对。这个理论,就好像是之前常岁在夏饮羽身上所生出的感情一般,因为她知道夏饮羽长大之后,总会要经历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她便尽可能地在这之前对他有所敲打,好让他之后的人生路上,可以少一些磨难。待别人是这样的想法,对待自己,常岁也同样是这样的想法。待到马车步履缓慢地到达了花间客的时候,这个车夫的心中便猛然间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好像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使命一般,将常岁送下车之后,便重新赶着马车去,到了花间客后面的一方车亭等待着常岁的拆迁。而那几个保镖则是也进入了花间客的大唐,随便找了一个距离常岁不远不近的角落便坐了下来,毕竟他们四个的职责,也就是为了保护常岁的安危。虽然这花间客这种似乎好像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情,但是之前他们的主上惊棠,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交代过,切记不能够让就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但凡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四个就算是失职。毕竟这四个保镖也算是有所耳闻,这个常岁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需要被保护,反而是需要被监视。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常岁只要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那么惊棠交给他们的任务,也就可以说是失败了。而那个车夫在将马车停到了车亭中之后,便准备去往这旁边不远处的一处茶摊喝上两杯茶,同那些平日里自己的那些同行聊会天,也算是打发一下时间。毕竟这花间客的雅间之中,日常可是出没之许多商贾官员,所以他们的车夫也都会在这周围驻扎停留,既然大家都是官宦之家的车夫,这自然也就会有一些话题熟络起来不过这个车夫今天也真是有些倒霉,在他还没有离开车亭之时,便突然间被窜出来的一个人影,给扯到了旁边的马槽之中。紧接着就见他的脖颈之处,一道血花飞溅出来,他甚至连哀嚎一声都没有嚎出口,那最后的言语,便卡在了断气的喉咙之中。看来今天这个车夫之所以心神不宁,倒不是因为常岁会出什么事情,反而是他自己,现如今要丢了性命。只是可惜了,如果那个时候车夫能够坚持劝说常岁,搞不好常岁也就觉得心烦会让他自己先行回去了,其实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如果,又哪里来的早知道呢?只见那个人收回自己的长剑之后,便将这车夫外面的那一身袍子给扒了下来,随即又将这具尸体隐藏在了马槽之中的草料之下,然后披上了这身袍子,来到了马车的旁边,拿起了他放置在马匹身上的斗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插到了马车车底的一处凹槽之中,自己便落座一旁。只见这个人口中叼着一根稻草,曲起膝盖,一只手搭在那膝盖之上,看起来仍然和之前的车夫,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