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炸开,无数水花垂落,在空中形成一挂瀑布,远处望来,美轮美奂。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水虺看起来很是笨重的脑袋,忽然变得灵活,转过来死死地盯着宋玉尘。
因为中毒而脸色略显苍白的宋玉尘微微一笑。
常钦也没有想到这水虺会突然停下攻击,但这个时候他手中的一丈剑罡已经斩下,他想要撤回,已然不及。
“哐”
剑罡斩在了水虺的鳞甲之上,出一声类似金属猛烈碰撞的声响。
然而,意料之中的伤口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剑罡一触即溃,炸开成了漫天的剑花,如繁星点点,纷纷坠下。
手持古朴长剑的常钦被震荡飞走,险些跌落水中,几个踉跄这才得以在水面上站稳。
在明珠花魁赵清影的疑惑中,这位宋家才子对着那狰狞巨兽轻笑着开口:“老虺,好久不见,你个老东西竟然还没死。”
这家伙居然在跟那只狰狞怪物说话?!
水虺瞬间不能安静了,血喷大口中吼声不断,船只四周顿时又是轩然大波。
不知不觉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宋玉尘怀中的赵美人面色如死灰。
被震荡到五丈之外的常老坞主,见到这一幕,暗道一声不好,这水虺明显是要暴走了啊。
老坞主持着古朴长剑的右手仍旧一阵麻,手中古剑更是犹自颤鸣不已,但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还是一场滔天怒火。
看着身前这只如同孩童一般反应的水虺,宋玉尘笑着嘀咕了一句,然后在常老坞主惊愕的眼神中,恐怖实力堪比地仙高手的水虺,做出了一个让人跌破眼镜的举动——水虺拿头颅轻轻地磨蹭着那书生伸出的手。
宋玉尘微微一笑,揽着赵美人一脚踏出船只,落在了水虺的狰狞头颅之上。
感受到脚下一片冰冷的赵美人心中一凛,脸色又难看了一些,但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生何事,打死也不睁眼。
青衣揽白衣,立于狰狞兽之上。
活了一个甲子又十年的常钦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是几个意思?
这青衣书生是何人?那个貌美女子又是何人?
水虺为何会有这番诡异的举动,居然主动让两个凡人站到它的头颅之上!
没有去管常老坞主心中波澜,时隔五百年,再一次乘着水虺,宋玉尘心中百感交集,虽说这五百年已经物是人非,但总算还有个昔日好友,不至于太过凄凉意。
一个轻轻的腾挪,载着宋玉尘和赵清影的水虺瞬间来到了十丈开外,所谓乘奔御风,也不过如此了。
犹自没有想明白生了什么事情的常钦,愣在原地看得一阵恍惚。
古有圣人乘龙游海,如神如仙,今有青衣乘黑甲,遨游百里太湖,如那谪仙人,风流写意。
“咦,青衣乘水虺?”常钦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苍老古板的脸庞后面隐然激动无比,“五百年前,孟祖师爷不就正是青衣乘水虺吗,难道说这个青衣书生......”
刚生出那个荒谬的想法,就被常钦他自己给否定了,整整五百年过去了,况且孟祖师爷早就飞升上了天界,这青衣书生怎么可能会是孟祖师爷呢。
深不见底的空洞消失不见,又被四周的湖水填平,惊涛骇浪也悄然平复了下来,历经了无数次倾覆危险的船只也终于平稳,过了半晌,确定身边没有声响的时候,船家这才敢试着睁开眼睛。
四周一片平静,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不曾生过一般,咦,这水中怎么有一个瘦弱老头站着呆?
远处,一声低吼传来,船家身子顿时僵硬,艰难的转过身子,看到的却是他到死之时都不能忘却的一幕。
一条黑色的庞然大物,如水中蛟龙,载着一袭青衣和一袭白衣,在广袤之极的太湖畅游。
船家后知后觉,想起那乘龙游湖的两人正是之前乘坐他船只的一男一女,“扑通”,船家重重跪在甲板之上,脸上老泪纵横,激动得不能言语。
此后三十年,直到船家寿终正寝,他的口中仍旧对今日之事念念不忘,对谁都说他曾载过一对仙人,且在太湖遇到妖怪之时,仙人出手救了他的命。
当然啦,但凡听到他这么说的人,都无不以为这个做了一辈子船夫的老头肯定是犯迷糊了,故而没有人信以为真。
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半里之外的宋玉尘哭笑不得,毕竟他现在有伤在身,需要尽快把身上的毒给解了才是,但见到昔日老友水虺如此兴奋,他也不好泼它冷水。
正好,他也五百年没畅游太湖了,索性就先放肆一番。
“喂,赵大花魁,不用抱我抱得那么紧吧?”宋玉尘哭笑不得道,“你就不打算睁开眼睛看看了?”
被一个其实说不上多么熟络的男子这么说,赵美人罕见不以为然,似乎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不管你宋玉尘怎么取笑于我,我都不会睁眼,更不会松手的。
“咦,不对。”赵清影心中一凛,“这家伙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
环顾着太湖四周的美景,心情愉悦的宋玉尘笑道:“我要是你的话,就会睁开眼睛看看,不然就白白错失了这个天人难求的奇遇。”
说来也奇怪,听了那家伙的一番话之后,赵美人神差鬼使的就微微睁了睁眼。
赵美人瞬间呆住。
四周碧绿的湖水飞向后倒退,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要遨游上青天的感觉。
但很快,赵美人脸色就煞白了下来。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在数十丈的高空当中,更要命的是,她现自己脚下,正是那全身被黑甲覆盖的庞然大物的脑袋,在她的身旁就是一只粗壮如大树的兽角,呈现淡淡的金色。
“这是...?”赵美人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声音颤抖的轻声问道。
宋玉尘微笑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赵清影,千百年来,能站在这里的,除了我之外,也就你了。”
从凤凰阁飞出的赵凤凰痴痴地看着青衣书生,却不知此刻她心中所思和所想。
被宋玉尘唤作是老虺的水虺,忽然出一声怪叫。
之所以说其叫声古怪,是因为听起来仿佛在与人说话一般。
似乎能听懂其怪叫的宋玉尘有些哭笑不得,笑着回了一句:“你个老不正经的,我像是那种人吗?”
水虺打了个闷哼,听起来像是在鄙视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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