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受伤的伤员,将此地的尸体掩埋,随后再跟着我们前行。”裴世远放下话之后,便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的朝大帐而去。
他沉着脸,目光如炬,满是慷慨的嘱咐的:“伤我百姓一人,毁我旗下一员,我便要让他们全部死完,才能抵消我心中怨气。”
“是!将军!必叫他们有来无回。”众人齐声附和。
“莫要轻敌,尽全力杀之!”裴世远全力以赴的控马,双腿牢牢的夹住马腹,目视前方,手中的鞭子甩个不停,战马吃痛,尽全身力气朝前狂奔。
“底下的人,速度快些。”
胡尘面目狰狞,吼道:“袍泽们,随将军一同前去。”他策马追上裴世远,只落下半个身位,面色沉沉的盯着前方,如铁塔一般的汉子,此时却显得更高大了。
入伍多年,虽早已铁石心肠,可只要看到这种场景,仍然抑制不住的热血沸腾,胸中的怒气似要从胸腔中爆发,将敌人撕成碎片。
“凌志,速度快些!”胡尘转头对着凌志说道:“再慢了,你就赶不上热汤热菜了。”
林志此时身上带着伤,却神采奕奕的说:“来了来了,必然不会放过手刃敌人这个机会。”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马鞭抽打着身下的马匹。
“让这些贼子,受尽折磨而死。”
“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就我们这千来名骑兵,支援大帐,怕是有些困难。”胡尘在心里有些惆怅,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
而裴世远此时,脑中却思绪纷杂,不停的回想起走前纪岚对他说过的话。
“近来匈奴兵好似多长了些脑子,以往总是逞凶逞能,凭借自身的一股蛮力向前冲却没想到近日里好似学会了用计策,怕是有什么军师一类的人物,给他们出谋划策。”
原本听到这话。裴世远胸中便有些疑虑,只是强忍着没说出口。
“怎么?”
“可是有话不敢直言?”纪岚问。
“将军怕不是军中出了奸细,不然怎会近日你的动向皆被匈奴兵所知,还有无数的计策和谋略等着我们?”裴世远回。
纪岚思索片刻,抬头直直的看向裴世远,见他目光真挚,神情担忧,忍不住笑了。
“军中众人都是有过命的交情,我宁愿相信他们拥有神算子,算无遗漏,狡诈如狐,也不愿相信你说的奸细二字!”
“是!”裴世远只好应道,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担忧。
“想必舅舅心中早已有数,自己只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他此时一边策马。一边在思索着临行前与季侯爷的这番交谈。
猛然的,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整个人都沉浸在大帐里的情况,胸中担忧,紧绷着心神,全神贯注的思考未来的处境,竟然渐渐忘却了身后的人。
转头一看,此时的凌志与胡尘二人,还是紧紧的跟随着他,只是凌志肩膀上的伤,血早已蔓延到了他的后背。
“不是让伤员就地掩埋尸体吗?也是让你们包扎一下?”裴世远转头朝着凌志说道。
“将军,治伤随时都可以,可这杀匈奴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这都是小伤,无甚大碍。将军,还是让我上手杀敌吧,不然我的手生了,往后可怎么得了。”
凌志面色有些苍白,却含着笑意,对着裴世远说道。
“胡闹!什么时候杀敌都有机会,可若是人死了,残了,伤了,就什么机会也没了。凌志听令,就地包扎伤口,随后,你带一小队人从侧边绕到东边,那里应当有从大帐里出来的人马。传我命令,让他们回大仗支援。”
军令如山,不得不从,凌志翻身下马。“是将军属下立即去做。”
说完再不停留,从身侧中衣里撕开布料,就朝着肩头包扎而去。
他们长年累月的受伤,早已经形成了一手好的包扎技术。只是现在情况紧急,身上所带的药,也只是普通的止血散。
能用就行,他们一向是这么挺过来的,也没想着,有多大神奇的功效。等回到大帐歼灭敌人之后,再请军医帮着瞧瞧。
裴世远这边,依旧朝着大帐前去,而凌志听从他的吩咐,绕到了东边,走出十里地,就与刚刚从搭档出来的老刘等人碰面。
老刘等人由于人数众多,骑兵与步兵皆有,行进的脚程,自然没有他们单人单骑来的要快。
这一碰面,听到凌志传裴侯爷命令,说匈奴兵应当会奇袭大帐,皆愤愤不平,不敢相信。
可突然想到,纪将军在临行前,对他们意味深长说过的话。
“你们朝阴山去,速度不可太急,缓缓的去,速速的回。”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纪将军是什么意思,看来是早已料到,有匈奴兵奇袭大帐。
可他却以身犯险,就为了将这些人包抄,全数歼灭。将军可真是一心为国为民。没有丝毫的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