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死者的家属,王乔淮都要听出暴脾气来了,他凤眸一凝,无情地打击道:“同样是爹妈生的,同样长在一个村里,你家那个孽畜是多长了一张脸了?还是多长了一只眼了?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攀上王胜元之后,唐诗意的内心早就把自己和普通百姓区分开来了,自然认为自己的弟弟比别人要高贵。如今被王乔淮当面打脸,她顿时尴尬的脸都红了,然而王乔淮却没有罢休的意思,把羞辱进行到底。只听他冷冷地说:“你以为攀附上王家,一人得道就鸡犬升天了?换句话说你更明白点,敢问,你算什么东西?招惹了陆家大少奶奶之后,任你再大的靠山,还不是一样要在陆深白面前把膝盖跪碎?”
唐诗意的脸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她怕王乔淮就是怕在这个点上,王乔淮是王家未来的继承人,现在王家大大小小的事务基本上也都由他来拿主意,所以她才一直求王胜元去请王乔淮解决她家的矛盾。可是王乔淮看不上她,就是不肯出面,才导致自己的弟弟惨死玉中!而上一次,也是因为王乔淮不肯庇护她,她才那么狼狈地跪在陆深白面前,请求原谅。这一切都怪蔚枷微!想起上一次蔚枷微在缥缈拍摄现场落水,唐诗意只后悔当时没能整死她。她恶毒地说:“上次就该让她死在水里!”
这个想法都敢有,可见是有多不知道天高地厚,王乔淮冷笑:“她死在水里,你还能站在这里?只怕你全家的诗体都已经火话下藏了。”
“她死了我弟弟就不会死!是她杀了我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唐诗意哪里听的进去,大哭叫嚷着。她弟弟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死在监玉里,蔚枷微被误会是情理之中的事,但王乔淮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个锅甩到蔚枷微身上。“你误会了,这件事跟陆少奶奶无关。”
王乔淮垂眼看她,神情冷漠:“是我,派人打死你弟弟的。”
也许是他承认的太爽快了,又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于轻松,沙死一条性命仿佛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唐诗意完全震惊住了,张着的嘴巴都忘记合上,眼泪滚滚而下。王乔淮冷眼旁观着,眼神是说不出的嫌弃:“你弟弟小小年纪,狗胆包天残害花季少女,仗的是什么势,你应该很清楚吧?”
她家里人都知道她和王胜元的关系,所以家人也一直很高调,尤其是弟弟,但唐诗意没有想到弟弟会为此送了一条命!“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弟弟!我弟弟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是王乔淮下的手,唐诗意瞪着一双大眼睛,充满了震惊,一时间都忘记哭了。这个蠢女人,话说的这么清楚了还愣是听不进白,使劲地问为什么?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吗?这个时候,王乔淮充分意识到,不是所有女人都像蔚枷微这么聪明,一点就透,他决定要更直截了当一点,不然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要耗在这个蠢女人身上。他道:“是你的不识抬举,和你弟弟的草菅人命,才换来这种下场,如果想要保住你爸的命,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再跟我父亲有任何方面的联系,这么说懂了吗?”
父亲怎么会看上这个蠢钝如猪的女人?王乔淮真的不明白。这回唐诗意听明白了,王乔淮这是要杀鸡儆猴,警告她再不离开王胜元,全家都得遭殃。前有蔚枷微,后有王乔淮,人微言轻的唐诗意简直要疯了,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瞳孔瞪的大大的,久久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质问道:“为了让我离开你父亲,你杀了我弟弟?”
你弟弟是咎由自取,不死不足以平民愤,王乔淮懒得多解释一个字。他道:“你还有半天考虑的时间,明天早上我要是没有收到你准确的回复,那你很快就会知道自己不识好歹的下场。”
言罢,王乔淮转身离开,临到门口,又满不在意地补充了一句:“对了,我给王家在la国的分公司制造了业务上的麻烦,我父亲昨晚连夜出国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他的私人手机已经被我碾碎了。”
唐诗意:“……”从医院出来后,王乔淮接到了私人保镖打来的电话,说是裴圆希被陆深白派人从王家带走了。刚在唐诗意这大获全胜的王乔淮有点不晓得该怎么纵容自己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陆深白是上帝派来专门克他的?怎么尽赶上他顺顺利利的时候及时给他添个堵呢?是在他的心情上安装了什么监控吗?还有王家的保镖都踏马的是陆深白的脑残粉吗?怎么就回回由着陆深白在王家来来去去呢?王乔淮着手开始准备大换血,把王家的所有保镖都换了,并提醒管家,招人的时候要查清楚对方有没有追星的嫌疑?偶像是不是陆深白!他在医院大门口气的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被带到陆深白面前的裴圆希比他好不了多少,身体由内而外发着冷,因为害怕。这里是H市的市区,这间复式套房大的吓人,虽然有很多精致奢华的陈设,但太安静了,静到佣人连走路都没有声音,自从被带过来,裴圆希就一直不敢抬头。她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诺大的客厅里已经半个小时了,心里头的想法排山倒海,一茬接一茬,搅的她更加不安。忙完了的陆深白从书房里出来,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居家服,头发懒洋洋的垂在他的额头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装饰,却平白让人觉得贵气逼人,高不可攀。甚至让人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陆深白走过裴圆希的身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立即有佣人动作娴熟地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却不喝,任氤氲茶烟飘上他妖魅的桃花眼,给他蒙上一层高深莫测的气息。范云蕾不敢出声,但她已经紧张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对陆深白的畏惧,那种发自内心,深深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