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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王安是天启让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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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九月初一,明光宗和孝和皇后被安葬在庆陵,一番繁琐的流程走完。内阁大学士刘一燝等人也就喘了口气,接下来进入了赶奶妈的状态。这几个月的恶气终于可以出了!反正赶女人是我们大臣的强项!九月六日,御史王心一上言:皇上谕户部给客氏地二十顷,作为香火,又命工部叙录魏忠贤之功。当此辽东战事方急,“皇上先左右而后疆场”,则不便之甚。东征将士闻之,“毋乃解其体而灰其心乎?”

朱由校想,赏客氏是我的家事,搞好辽东不该是你们大臣的事吗?所以对王心一的劝谏,根本不理睬。而大臣们想反正,最后截止日期都到了。咱忍了,权当遣散费了!对于众大臣逼迫客氏离宫这件事,朱由校是非常愤怒。这不单单关系他和客氏的感情,更主要的是之前魏忠贤和他提及的内外廷勾结的事情。这口恶气必须出了。于是在九月二十四,朱由校下旨绞杀王安。根据历史文献记载,朱由校赦免了被控告参与盗宝案的田诏、刘朝、刘忠等几名高级太监后,他们向朱由校控诉在被羁押期间,招到了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对于这点,朱由校也是信了的,便对他们给与了补偿,安排重新上岗。魏忠贤为了报复王安,特意把刘朝安排到南海子提督的位子。于是,新任提督刘朝按照魏忠贤的意思实施了报复行动。他先断绝王安的饮食。王安取篱笆中的芦苇和萝卜来吃,坚持了三天仍未饿死,刘朝不耐烦了,将他活活勒死了。这个说法也获得了相当广泛的流传,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共识,后世评论前世,在记录不明确或者比较隐晦的前提下,喜欢用比较简单粗暴的办法去脑补。比如魏忠贤是个坏人,所以必须干坏事,于是出现了魏忠贤无数次矫旨杀人的事。但是,要知道矫旨是一件有巨大风险的事情,轻则欺君罔上,重则形同谋逆。在人多口杂的情况下,想要完全保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不能保密,那么只有存在权臣或权阉权势滔天到可以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或者皇帝真是个非常非常愚蠢的人的情况。所以,矫旨只能存在于针对那些无足轻重的对象,或者皇帝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不便于开口的前提下。而诛杀王安这种内廷顶级太监,怎么能用矫旨这种借口呢?皇帝不是傻子,魏忠贤也没这个胆子。杀了王安,朱由校斩断了内外廷的勾连。接下来,就要扶植一个对自己绝对忠心的人,魏忠贤就是不二的人选。在王安被贬海南子净军时,太监里排名第二的王体乾立马运动起来。当然,能混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傻子。王体乾没有喜滋滋地准备顶替王安,成为排名第一的司礼监掌印,而是在第一时间向魏忠贤效忠。而魏忠贤也接纳了这个识时务的同僚。光效忠没行动,就不到位了。于是,王体乾挖了许多王安的黑材料。这些材料也进一步加深了朱由校对王安的厌恶。在王安作死以后,王体乾成了司礼监掌印。当然,他心里也明白,这只不过是魏忠贤让他顶在前面而已。上位后,王体乾甘为魏忠贤的打手,凡王安名下诸宦官,斥逐殆尽。九月二十六午时,客氏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战斗了十几年的地方,离开了和他朝夕相处的那个小男人。客氏出宫后,朱由校的确日夜思念,甚至不思茶饭。九月二十七,经历了一天离别之痛的明熹宗朱由校,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传谕外廷,“上念之因,传谕客氏时常进内,以宽朕怀,外廷不得烦激!”

反正,你们让我赶客氏离宫,我也实现过承诺了。现在,客氏离宫,我实在受不了,让她常回来看看。大臣们不干了,你丫个皇帝,不带这么玩我们的。客氏就出宫一天,就回去了?就算双休日也要两天啊!于是,御史周宗先跳出来,写了一篇《论奶妈之危害》的作文,列举了汉安帝、汉顺帝、北齐后主高纬的奶妈们霍乱超纲的事情。朱由校不耐烦了,让你们别吵吵。老刘家老高家的奶妈和我老朱家有啥关系。你倒是举个老朱家的奶妈霍乱朝政的例子来啊!一看周宗的作文不及格,吏科给事中倪思辉换了个角度继续写。他说,客氏就是一保姆,陛下若有眷恋,逢年过节派人去慰问一下就可以了,有必要搞得哭哭啼啼的?臣还是希望陛下把这份思念用在你死去的爹身上吧。朱由校一听,内心大怒。我爹才陪我几天,说实话打我出生算起,他陪我的天数加起来,比客氏不在我身边的日子还多。这话又说不出口,郁闷死了。一怒之下,朱由校把倪思辉、朱钦相和王心一等敢于吵吵和嘲讽他的人都处罚了。这下让大臣们认识到,在选择这个主题方向的作文,没及格可能。那么就换个主题重新写吧。十月底,礼部主事刘宗周写了一篇作文,运用了先扬后抑的写作手法。先是夸奖皇帝朝讲勤学,有明君之象!随后笔锋一转,劝劝皇帝若要真的成为明君,就不能贪玩贪色,还让人随意进出皇宫。这还不算,言官给您提提意见,您就嘁里咔嚓地处罚了好几个,言官这个岗位,您不让他们提意见,那留着他们吃白饭啊。当然,这些不是皇帝的错,主要是您身边有坏人。那个姓魏的,再怎么搞下去就成了王振、刘瑾之祸。这魏太监才冒头几天啊,你就看出他有王振、刘瑾的本事?老刘,你好眼光!于是,朱由校下令让内阁从重处罚刘宗周。内阁首辅大学士叶向高等人出来说好话,刘宗周虽然有点沽名,但话还是不错滴。如果从重处罚刘宗周,反而成就了他的名声!“圣度如天何所不容”。这一顿马屁拍下来,朱由校还真不好拉下脸来把刘宗周往死里整。只好说:“朕自登极以来,遵守祖宗法度,讲学勤政,并无宴游等事。刘宗周出位妄言,好生可恶。本当重治,姑从轻罚俸半年!”

这场战斗,以客氏、魏忠贤和朱由校一方胜利而结束。与此同时,东林党人也把魏忠贤正式设定为最大的敌人,客氏为最大的帮凶。接下来倒魏的战斗接连二三,最后把魏忠贤锻炼成一把无比锋锐的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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